釣魚台傳奇七十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二）

    大虎公主要過一把欽差癮，所以對牛尤笑著問道：“牛尤，你要用貓抓老鼠，抓妖精，那你的貓怎麽會抓傷主人呢？”

    牛尤說道：“公主欽差大人明鑒。老鼠整大陣，狸貓也會怕。他們妖精都是一夥的，所以狸貓不敢咬老鼠，就會回頭咬主人。”

    大虎公主覺得有趣，又問道：“妖精是一夥的，那就是還有妖精了？”

    牛尤覺得更有希望了，他挺直腰杆說道：“公主欽差大人，你想都想不到，這裏的妖精很多，橫行霸道，我一直與妖精作對頭，才會被他們大陣大陣的妖精欺負得這麽慘。”

    大虎公主看看水公主，她希望看到水公主尷尬的表情。

    水公主微笑與大虎公主點頭。

    大虎公主就繼續對牛尤問道：“哦，牛尤，你說這裏妖精很多，你能再指一個出來嗎？”

    牛尤說道：“當然能，隻是，隻是我不敢。”

    大虎公主對水公主眨眨眼，示意：有好戲看了。

    水公主笑著對大虎公主說道：“沒關係，你讓他指吧。”

    大虎公主對牛尤說道：“牛尤，你指吧，別害怕，我們兩個公主在看著呢。”

    朋友們都知道，在場的公主是三個，可是大虎公主卻故意說兩個。

    牛尤突然站起來，指著水公主大聲說道：“就是你！你是牛鬼蛇神的頭，是牛魔王。”

    牛尤的行動對了大虎公主的胃口，大虎公主笑著問水公主道：“阿姑，他這樣說你，你不會生氣吧？”

    菱角，周安，花家四姐妹對大虎公主與牛尤的雙簧怒不可遏，幾乎要爆發。

    水公主示意眾將官冷靜。

    水公主若無其事地笑道：“大虎，你就叫這個羅漢腳牛尤說說清楚吧。”

    大虎公主一本正經地對牛尤說道：“牛尤，這裏是真正在辦案子，是嚴肅的法庭。你說話可要有真憑實據呀。”

    牛尤挺起胸脯大聲說道：“我有真憑實據。”

    大虎公主覺得這場官司很有趣，居然審到主審官頭上，就興致勃勃地說道：“有真憑實據？那你就說吧。”

    牛尤說道：“兩位公主欽差大人明鑒，在場的百姓都聽清楚。那一年，（牛尤指著水公主）你和菱角兩個，微服去羅漢門專門找碴，當時四鄉的父老鄉親都很氣憤，幾千人拿著鋤頭，扡擔要把你和菱角打死。就在這時候，當時在山坡上吃草的耕牛，幾百頭耕牛，一起衝下來，把百姓衝散，把你與菱角團團護在中間。你說，這件事有沒有？”

    水公主笑著點頭說道：“不錯，當時是這樣。”

    觀眾有人說道：“這個故事叫義牛護主，我們全夷州人都知道。”

    牛尤自以為抓住了妖精的把柄，信心十足地說道：“這件怪事情就是頭一項證據。”

    大虎公主對“義牛護主”的故事也深感震撼。

    小虎公主聽了“義牛護主”，暗自點頭，敬佩地看著水公主。

    大虎公主對牛尤問道：“牛尤，這‘義牛護主’你說是頭一項證據。那麽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牛尤對大虎公主說道：“公主欽差大人，牛尤還有證據。”

    牛尤又對水公主說道：“你還要每年給牛作生日，有沒有？”

    水公主笑著點頭說道：“有哇。”

    牛尤對大虎公主說道：“公主欽差大人，你看，人才有作生日。都沒聽說她自己作生日，她居然要規定四月初八全夷州要給牛作生日，要給牛飲牛酒，吃好料，還要讓牛休息一日。欽差大人，這不就說明她與牛是一家親嗎。”

    大虎公主對農耕毫無興趣，她隻對讓牛飲牛酒吃好料休息一天感到不理解。

    大虎公主疑問地看著水公主，好奇地問道：“為什麽牛的生日是四月初八呢？為什麽要給牛飲牛酒吃好料還要休息一天呢？”

    水公主認真而嚴肅地告訴大虎公主：“農忙季節，牛要從二月一直拚命拖到五月初，許多牛都拖倒了，在這中間讓牛休息一天，飲牛酒吃好料對耕牛是非常重要和必要的，這對耕牛是極大的保護與愛護。至於為什麽是四月初八一一”

    大虎公主，小虎公主瞪大眼睛傾聽著。

    水公主狡詰地眨眨眼，說道：“日後的民俗百家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牛尤又說道：“你還特別規定偷牽牛要判重罪，有沒有？”

    水公主笑道：“有！這樣，像你這樣的人就不敢偷牽牛了。”

    牛尤急於為自己分辯，但想不出什麽理由。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

    水公主笑道：“耕牛是每一戶農家作田的最重要的助手，沒有了牛，農民怎麽作田？而你們這些羅漢腳卻把偷牽牛當成你們的發財之道，這些偷牛賊是什麽叫囂？細時偷割瓠（葫蘆），大時偷牽牛。這些對農耕生產破壞極大的偷牛賊，難道不該受到重重的處罰嗎？”

    觀眾齊聲高喊：“罰的好！罰的好！”

    牛尤見眾怒難犯，眨著眼睛說不出話。

    牛尤想想又說道：“你還規定不準宰殺耕牛，有沒有？”

    水公主笑道：“沒錯，你說的都有。”

    水公主注視著牛尤，看他還會說些什麽。

    牛尤看著水公主，卻想不出新材料。

    水公主說道：“我們作田離不開耕牛。耕牛是我們作細的兄弟和夥伴，所以耕牛不能殺。小牛不會犁田，但是它會長大成健壯的耕牛，所以不能殺。老牛已經不能犁田，但是我們一家人的年年月月的生活都是靠耕牛的貢獻，耕牛就是我們的一家人，難道讓老牛在它生命最後的日子休息休息不應該嗎？”

    牛尤對大虎公主說道：“公主欽差大人，你看，她這麽護著牛，牛又這麽護著她，不就證明她是牛精牛魔王嗎？”

    輪到大虎公主下判斷時，大虎公主卻沒了主意。

    牛尤更緊逼一步說道：“這不就證明她就是妖精，是妖精頭了嗎？”

    大虎公主不知如何回答：“這……”

    小虎公主走到大虎公主身邊，附耳小聲提醒大虎公主說道：“阿姐，阿姑是父皇的小妹，姑姑是妖精，父皇是什麽？我們是什麽？”

    大虎公主恍然大悟，說道：“你們管製長愛護耕牛，耕牛自然愛護你們管製長，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菱角冷笑著補充道：“像你牛尤經常偷牽牛，牛就把你擠到水田泥中了。有沒有？”

    牛尤結結巴巴地說道：“當時我站在田埂上，大陣牛衝來，我閃沒路，當然就被擠到田裏去了。”

    菱角冷笑道：“當時公主與我坐在牛背上，我看得清清楚楚，你那時在泥水中連滾帶爬狼狽不堪，有沒有？”

    牛尤無法回答。牛尤看到自己的真憑實據居然沒有引起大虎公主的支持，就決定把自己的殺手鐧拿出來。

    水公主笑道：“牛尤，你還有什麽話說？”

    牛尤大聲喊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大虎公主驚異說道：“你一個夷州小民，居然知道這句話？”

    牛尤勇氣倍增，說道：“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