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輕鬆愜意與毫無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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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萊德達勒遠遠的看著泛著景象的傳送門麵,走到奧康納的身邊,小聲說道:“這就是以撒吸收了月之女神愛奧妮克的力量,重新升級後的靈界之門?”
法師回頭看向自己的老友,糾正他道:“部分力量。”
“嗯?”
“按照魔力總量和純度來看,以撒得到的隻是小部分愛奧妮克的力量,但也比他原本自身的力量要大得多。”
皺起眉頭的阿德萊德有些欲言又止,但在對話者眼神的催促下,還是說出了心中的顧慮:“我現在對於當初父神賦予我們的使命,越來越疑惑了……”
或許尋常人聽見他這一句話,會感到莫名其妙,但與老鉤子成為好友這麽多年的奧康納,思考了片刻就明白了對方話中的含義。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老法師低垂下眼神,但嘴中卻沒發出任何言語。
以撒雙手抱著黃金圓盤,看向靈界之門,腳步沉重,身子甚至還朝著後麵移了少許。
在他心中,創世島雖然不大,也沒有什麽有趣的景觀和美味的食物,但在這裏,他能找到一種舒適感,沒有任何人或事物對他會產生惡意。
而外麵,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威脅。
薩伊娜站在他的身後,偷偷將一張小紙條塞到了以撒的衣兜中。
一頭霧水的男孩從兜中掏出了紙條,打開一看。
橫七豎八的字跡。
“肉幹。”
轉過頭,黑龍少女與學徒們站在了一塊,用著目送英雄的視線看著自己的後背,以撒苦笑著回過臉,重新走向了傳送門。
威廉約克微微張嘴,一幅忽然想起什麽的樣子,在眾人不解的注視下,跑向了島中央的小屋。
奧康納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喂!小子,馬上就要出發了,你究竟要去哪?!”
“我有些事情要和夏洛特說……”
五分鍾後。
青年一臉滿意的回到了沙灘。
老法師看見他臉上通紅的五指掌印,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
……
望崖城內的一座丘陵上。
威廉約克臉朝上,背朝下的望向頭頂的黃金屋頂:“生命中充滿了驚喜,命運中充滿了奇跡,寶貝兒,您說是不是?”
說完了,青年寵溺的摸了摸身下。
“從我身上滾開,你這隻肮髒的豬玀!”
不男不女的尖利嗓音回蕩在寬廣奢華的房間中。
人生何處無尷尬。
任誰也沒有想到,傳送門的目的地好巧不巧,恰好是安托比昂商會奇瓦會長行宮的寢殿。
奧康納雙手扒著身後被金箔和銀條點綴的大理石牆壁,睜圓了眼睛問向學徒問道:“那麽大的望崖城,怎麽偏偏跑到了這兒?!”
以撒死命搖晃著腦袋:“我也不想啊!但打開門的那一刻,我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裏……”
忙不迭從肉堆身上爬下來的威廉,小聲勸慰道:“奇瓦會長,請原諒我們的不請自來,不如……”
青年睜著一隻眼睛,閉上一隻,舌頭斜吐,擺出了自認為最有魅力的微笑,用手指戳了戳麵前的肥肉:“就讓我們的相遇,當做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如何?”
怨毒的眼神加上淒厲的嘶吼。
“來人啊!!!”
……
二十分鍾後。
黃金屋頂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明媚的陽光撒遍了整個房間。
寢殿四圍的牆壁千瘡百孔,隱約能看見仆人們或好奇或驚恐的神情。
昂貴奢華的古董和裝飾品,變成了一堆礙眼的殘渣。
“我說你們這些人啊!”
威廉的大嗓門蓋過了低低的哀嚎和軟弱的求饒聲:“不懂得什麽叫做禮貌!不懂得什麽寫做尊重!這世道究竟是怎麽了?你們就是這樣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們嗎?”
說完,青年不忘用肮髒的鞋底在傭兵頭子的身上蹭了蹭。
……
趴在地上裝死的安德魯沃爾奇覺得自己正在渡過人生中最倒黴的一天。
昨天晚上,在與洗衣婦的女兒蘇米拉一夜良宵後,對方告訴了他一個天崩地裂的“好消息”。
你要當爸爸了……
當爸爸了……
爸了……
諸神在上,自己才不過20歲,兩個月前,才剛把處男之身獻給了那個濯衣女子,為什麽如此之快就要走入自由的墳墓?!
有心想要逃避的安德魯,一想起家中鐵匠老父的那張黑硬臉孔,原本到嘴邊的那一丁點勇氣,瞬間化為了烏有。
從蘇米拉的家中走出,安德魯回頭望了一眼這處,讓自己第一次嚐到男歡女愛的低矮小屋。
仔細想想。
蘇米拉也是個不錯的女人。
雖然比自己大上三歲。
雖然外貌平淡無奇。
但那一副隱藏在粗重麻布下的身體,卻是那麽的玲瓏有致,回味無窮。
用雙手強壓著下體的衝動,安德魯重新思考著當下的問題,養孩子的開銷可不是小數目……
還沒有一份固定工作的男子,摸著下巴上剛剛冒出的胡須絨毛,走在深夜望崖城下城區無人的街道,思索著人生未來的道路。
說起來,好像湯米的堂哥開了一家賭場,聽說有些運氣好的人能夠一夜暴富……
清晨。
從賭場的大門,被人一腳踢出的安德魯,看著身邊路人投來的不屑和嘲笑的視線,連忙提起了身上的無底木桶,遮擋住身體的**部位,通紅著臉鑽入了無人陰暗的小巷。
全部的積蓄,再加上全身的衣服,甚至老爹放在自己身上,暫時保管的客人訂金,輸得一幹二淨。
半蹲在桶中,抱頭痛哭的安德魯,將雙手朝牆上拚命砸著,崩裂的皮膚和滲出的血液,絲毫不能降低他內心的絕望和負罪。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想想看吧,自己應該在什麽地方結束生命?
尖猴後巷的池塘裏?還是狸貓棧道的山崖上?
“呦呦呦!這不是沃爾奇家裏的小兄弟嘛?!”
淚眼婆娑的安德魯抬起頭來,一張醉醺醺的熟悉臉龐出現了在他的麵前。
兒時的好友,在安托比昂商會中擔任庭院護衛的凱文,如天使一般降臨在他的身邊,向他伸出了友誼的援手。
……
八個小時後。
滿目瘡痍的商會行宮中。
趴著裝死的安德魯,小心翼翼的扭過頭,看了一眼身邊不遠處,用豬血塗得滿臉都是,嫻熟的伸長著舌頭,堪比假死教科書的好友。
再看一眼漂浮在半空中,兵刃與石塊環繞護身的灰眸少年。
想起來不久前,好友拍著自己的後背,大侃著這份工作輕鬆愜意、毫無風險。
一滴清淚從安德魯的眼角滑落。
第一天!
這才上班的第一天!
去你媽的輕鬆愜意!
去你媽的毫無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