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杖衣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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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境的武者強大無比,但是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先天武者,可以一瞬間以先天真氣製住數十人。先天武者的強大在於靈覺的先知先覺,以及先天真氣的強大恢複能力,而不是能像法術一樣施展手段。
歸根結底,先天武者一樣還是武者,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神仙。
陳平樂沒有動,也像被控製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靈覺不斷地搜索,想要把那個人找出來。與此同時,他知道了李秀寧的左手臂上縛著手弩,就把弩解了下來,綁在了自己手上。
在李府的北麵牆外,站著一個打更的老人,傴僂著背,手中提著竹梆。他提起竹梆又敲了兩聲,忽然直起了身來,背根本不駝,雙目更是不似老人的混濁,而是射出青亮的精光。
打更老人縱身一躍,跳向上半空,爾後如同是老鷹撲食般,落到李府書房的後院,就站在院子的圍牆根下。
“梆……”竹梆又被敲響,院中的侍衛像中邪般,全部昏厥了過去。
李秀寧動了動嘴唇,突然間能說話了,問道:“你是誰?”
“三娘,我奉柴公子之命,特來帶三娘回長安。”打更老人笑道,僵硬的miàn pí,讓笑容看得陰森無比。
沒想到柴紹看下,會有這等人,李秀寧露出驚恐神色,她知道在場唯一能動的隻有陳平樂,但是也知道為了救治馬三寶,陳平樂已經無法動手。
“既然是柴公子的手下,何必要鬼鬼祟祟,你當麵拜訪李府即可!”李秀寧試探說道。
“今天除了帶三娘你走,還要除去三娘的相好。”老人伸手一指,指向了陳平樂。
陳平樂動了動嘴,想要說自己不是,其中有天大的誤會,但是看老人的神色就知道,解釋沒有任何用處,他就是來shā rén的。現在解釋為自己開脫,也就是在示弱,並不是他願意做的事。
“不要傷到其他人,我跟你去長安!”李秀寧說道。
老人搖頭道:“那可不行,公子說要殺誰,誰就要死。”他拿起竹梆,又是一敲,與之前的聲音略有不同,顯得更為的鋒銳。之前的敲梆聲像是大棍棒的話,現在的梆聲就是刀劍。
陳平樂通明靈覺急轉,這聲梆聲似乎並沒有異樣,甚至連原來的那縷奇異能量,也沒有再次襲來,就像是普通的梆聲一樣。他見自己沒有事,靈覺就轉向其他人,首先是李秀寧,李秀寧也沒有事情。
忽然,撲的一聲響,陳平樂的後頸一熱,像是被澆了一盆溫水。他嚇得向前一跳,然後猛地轉身看,卻見原來站在身後的秦紅雨七竅流血,雙目愕然地望著他,似乎連她自己也還沒明白。
陳平樂伸手在後頸一摸,黏黏的全是血。
秦紅雨總算開始意識到了,身體一軟,向地上倒了下去。陳平樂閃身過去扶住,抱著她坐到地上,心裏像是被什麽堵住,感覺不住了什麽情緒,隻是焦急得問道:“紅雨,紅雨,你怎麽啦?”
秦紅雨想要說話,但是一開口,口裏就湧出鮮血,想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公子說這個女子讓三娘你傷心了,所以也得死!”打更老人淡然說道,就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陳平樂忽然扳過身體,手腕隱秘的一轉對準老人,手弩的箭在一瞬間全部射了出去,瞄準的是老人的身體。
老人微微一閃身,就躲過了所有弩箭。
李秀寧急得大叫:“住手,你要敢殺他,就別想我會去長安!”
“回不回長安,現在已經由不得三娘你了!”老人還是淡然的語氣,但是卻沒有動手,而是看向陳平樂腰間的長劍,露出若有所失之色。
“奇怪,既然能不受我的靈力控製,是這把劍的原因嗎?”老人喃喃自語,陷入了沉思。
秦紅雨咽下一口血,總算開口說了一句話:“樂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陳平樂心裏一慌,忽然眼淚怎麽連忍不住,連忙伸手去擦,一邊說道:“怎麽會,我連馬叔都能治得好,你這點小傷隨意喝點藥也就好了!”
秦紅雨露出快樂的神色,還想開口時,口中又吐起血來,根本說不了話。
打更老人拿起了竹梆,搖頭說道:“好一對情深意重的有qíng rén,就一同送你們下去,就在地下做一對夫妻吧!”
竹梆高高地拿起,猛地落了下去。
“不要……”李秀寧淒聲叫道,但是她的聲音又哪裏能阻止,竹梆毫無阻礙地捶向另一片梆子上。
忽然,隻差一線的距離,竹梆死死地停住,打更老人僵著在那裏,像是泥塑成的一個石像般。
院子的拱門處,施施然走進一人,腰間別著一隻玉笛,赫然就是前來投效不久的陳心儀。
“更無常,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是我失算了!”陳心儀淡然說道。忽然,他拿起玉笛一劃,卻是劃向陳平樂,瞬時間陳平樂的衣服被劃開,整個後背露了出來。在後背近臀間的位置,有一個棕huáng sè的胎記,形狀像是一個心字。
陳心儀看到這個胎記,眼中精光一閃,但神色卻並無變化,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打更老人。
“更無常,找你們主仆兩人,可是找得我好苦!”陳心儀又道。
打更老人艱難地轉過頭,他像是被大山壓著,連動一個指頭也吃力無比。
“陳心儀,竟然是你!”打更老人眼中閃過嚇然之色。
陳心儀點頭道:“不錯,就是我,你們主仆都應該會想到有這麽一天。莫非你們以為,家裏會放過你們?”
打更老人更無常忽然全身抽搐,嘴角更是流出了一縷新血,口中吃力地說道:“就算你找到了我,殺了我,但是你絕對找不到主子,家裏也別想找到我的主子……”
更無常的聲音嘎然而目,整個身體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李秀寧全身一鬆,在更無常死的瞬間,她的身體也就能自主了。
“平樂,你有沒有事?”李秀寧脫口而出。
陳平樂卻沒有聽到,在不停地擦著秦紅雨吐出的血,他的眼淚像線似地掛下來,落到秦紅雨的額頭,落到秦經雨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