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臨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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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羽手臂已經骨折了,他隻能左手握著飛劍。平常分影劍可以化出五把,左手右手實際上都能使用,隻不過用左手使劍沒有右手那麽順暢而已,一旦右手骨折,他能夠發揮的實力就降低了五層。



    背後的聲音似乎來自水裏,因為有水花濺落的響聲。從聲音判斷,這妖獸的體積應該不會很大,更像是敏捷性的妖獸。當觸手般的東西卷住木羽的時候,木羽心裏一陣哀嚎,完了,又是章魚怪。



    但是不對勁,在觸手纏住木羽的那一刻,木羽心裏萌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這感覺是那麽的歡喜,那麽的真實,他沒有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反而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是水草!



    萬萬沒想到這次來襲擊木羽的居然是會動的水草!對方再會動也是植物,是植物木羽都能控製。這水草也是倒黴,它隻是來湊個熱鬧,誰想卻踢到鐵板了。那水草一接觸到木羽就知道自己遇到克星了,它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木羽拿下了。



    “有救啦!”小帥開心地說道。



    木羽也是捏了一把汗,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立馬把水草從水裏連根拔起,估算了一下,這水草是圓形的身軀,有兩指粗,上麵長滿了倒刺,長度大概有十米,這可算是一個厲害的大殺器了。如果待會還有不長眼的妖獸過來搞事,自己就直接融入水草之中,應該不會出什麽意外了。



    木羽發現老譚的火光還沒滅,但是也是忽明忽暗,而且還傳來了老譚的怒喝聲,老譚現在肯定是和一大堆妖獸浴血奮戰。他知道自己耽擱不起,連忙朝前方跑去,他身上纏著水草,眼睛看著前方的黑暗中,隨時戒備著。



    就在這時,木羽眼前亮了起來,他看到了前麵的亮光!心裏一喜,立馬停了下來。老譚的火光果然從木羽後麵跑到了木羽前麵,也就是說木羽剛剛跨過了這個迷陣的邊界。



    木羽後退了一步,火光還在前麵,又後退了一步,火光就消失了。



    就是這裏了!



    木羽蹲下來,黑暗中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也看不到地麵。木羽掏出小帥吃剩的骨頭,在這邊擺了一個十字,然後又把鵝軟石搬開幾塊,弄出痕跡,最後摸索到牆壁上,在牆壁上刻下了痕跡。



    一切標記妥當,木羽站起來,剛想朝老譚的方向跑過去,和老譚一起返回洞穴等待天明,但是老譚卻傳來了大吼聲。



    “木羽,如果你解開了迷陣,一定要把我的屍首帶出去,我不想死後也呆在這裏!”



    接著火光搖曳了幾次,滅掉了,四周重新歸入黑暗,隻有妖獸的嘶吼聲此起彼伏著。



    木羽心裏一沉,老譚被眾多妖獸圍攻,已經堅持不住,此時估計是凶多吉少。木羽想要跑過去救他,但是黑燈瞎火的,他去了也是無濟於事,他根本不知道老譚在什麽地方。



    他感到一陣悲哀,老譚出事了,他心裏很難受。老譚困在這裏大半年,如果最後卻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這裏,那上天對他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木羽不敢動,他如果繼續走下去,肯定會碰到更多的妖獸,他現在必須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休息一下,一切等天亮再做打算。



    木羽控製水草,讓水草牢牢地依附在牆壁上,然後木羽讓水草弄了個吊床,自己躺在上麵。他豎起耳朵警惕地傾聽四周的動靜,下麵的河岸不時有稀奇古怪的悉數聲,像是什麽妖獸在迅速爬行,又像是某些妖獸在打滾嬉戲。



    “這些妖獸應該是不會爬上來的吧?”木羽心裏默默祈禱老譚不要出事,也祈禱那些妖獸趕緊回河裏睡覺去,有事沒事,大晚上出來湊什麽熱鬧真是的。



    這一夜,木羽肯定睡不著了,他躺在水草上,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不時地側耳傾聽看遠處是否還有老譚求救的聲音傳來。他很想聽到老譚的求救聲,同時又很害怕聽到,因為即便老譚在呼救的話,木羽也沒有任何辦法去救老譚,隻會給自己增添憂擾。



    “你的骨折被我接好了,明早應該就好了。”小帥甩了甩大尾巴,它的辦事效率之高讓木羽鬆了口氣,這是唯一讓木羽感到不幸之中的萬幸,至少如果再有妖獸襲擊的話,他也能勉強應付一兩下了。



    黑夜中的山穀熱鬧非凡,這些妖獸白天沒敢跑出水麵,到了夜晚就像聚會一般,在互相撕扯吼叫,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響。



    終於挨到了天亮,木羽看到很多地方響起了水花聲,流水開始嘩啦作響,想必是妖獸重新爬回自己的水下老巢。木羽一直等到下方不再有妖獸huó dòng的聲響後,才小心翼翼地跳了下去。



    他沒有把水草放回河裏,想著待會若是有落單的妖獸過來襲擊的話,水草應該還會用到。但是水草忽然冒出了一絲驚慌失措的意識,隨著天越來越亮,它傳達給木羽的緊迫感也越來越強烈,似乎水草很害怕白天。



    “你是說白天山穀裏有某種怪異的毒瘴讓你們感到不適應?”木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難怪白天看不見一隻妖獸,原來白天山穀裏有令妖獸畏懼的毒瘴蔓延。想必這些毒瘴就是白茫茫的霧氣,不過木羽也很好奇,因為他和老譚在這霧氣中並沒有感到異樣,更被說老譚還在這裏待了有半年了也沒出事。



    水草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白茫茫的霧氣越來越明顯了,木羽隻好把水草放回到河裏。水草一落入河中,如蒙大赦般留下一圈漣漪便消失不見。



    “老譚!”



    木羽朝老譚的方向跑去,同時開始大聲呼喊老譚。他的聲音在山穀裏久久回蕩著,但是並沒有聽到老譚的回應。他在一處到處充滿血腥的地方停了下來。



    四周紅色藍色的血液混亂地灑落在地上,還有許多殘害斷肢,看起來很像是妖獸的。這裏應該就是老譚昨晚和妖獸搏鬥的地方,從現場的血腥程度看得出昨晚這裏發生了慘烈的戰鬥。



    木羽忍著嘔吐查看那些血塊,心裏默念著千萬不要看到類似人體的血塊。好在他撥開了血塊都沒有發現任何老譚的跡象,這讓他鬆了口氣。不過很快又擔心起來,難道老譚已經被妖獸啃得半點不剩了?



    木羽努力把這個念頭趕出腦海,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繼續朝旁邊找去。



    但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有關老譚的任何東西,難道真的已經葬身妖獸肚子了?他走到懸崖壁上,坐了下來,心裏很愧疚。自己想出了這個辦法導致老譚遇難了,他心裏別提有多難過了。昨晚老譚還拚著最後一口氣喊著讓木羽把老譚屍首帶出去,現在連半點渣都不剩,怎麽帶?



    “吧嗒!”



    一滴血滴在木羽手臂上,顯得那麽觸目驚心。木羽條件反射地站起來,朝上方看去,謝天謝地,老譚居然在懸崖壁上。



    “大叔你沒事吧?”木羽發現老譚把兩把短刃插進懸崖壁上,他就抓著這兩把短刃吊在石壁上,堅持了一個晚上。



    “太好了,你沒事。”



    老譚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見是木羽,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手一鬆,整個人掉了下來。木羽伸手去接,然而他的手還帶著傷痛,沒能接住,最後也隻能抱歉地讓老譚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譚受的傷比木羽嚴重得多,他全身沒有一塊好肉,布滿了各種妖獸的爪痕。身上很多地方鮮血淋漓,胸膛血肉模糊,臉上也有幾處抓傷,此時他已經陷入了昏迷。



    木羽連忙給老譚輸入靈力,幫他治療。他剛才想要借助老譚的時候,不小心又碰到了骨折的手,現在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而且背上和腿上也皮開肉綻,昨晚借用了一點水草的生命力來替自己療傷,已經好多了,接下來便全部吧水草的生命力輸入到老譚體內。



    “小帥,快調動靈氣啊!”木羽說道。



    “這裏靈氣太稀薄了,不過還是可以試一試的。”小帥開始舞動它的大尾巴,讓四周的靈氣濃鬱起來,木羽連忙拚命地吸收這些靈氣,他手臂疼了一晚上,總算好受了一些。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老譚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畢竟是元嬰期的修者,加上小帥對靈力的調控,他的恢複能力還是很強的。



    “弄清楚了嗎?”老譚掙紮著坐了起來,問道。



    木羽點了點頭,老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傷沒有白受。木羽讓老譚坐著休息,他要去找昨晚做的標記,順便把丹火石撿回來。昨晚木羽都不知道自己殺死的是什麽妖獸,木羽找遍了周圍也隻有一灘血跡,心想那隻大妖獸應該是被妖獸給分屍了,他有點遺憾,本來還想看看自己那隻大眼睛妖獸是個什麽鬼。



    最後木羽找到了昨天做標記的位置,用骨頭做的標記已經被妖獸給踩亂,好在木羽還在懸崖壁上做了記號,木羽通過懸崖壁上的記號在河岸上畫了一條線。



    “這裏就是我們冒險確定的臨界線?”老譚走過來仔細地查看這條線的兩邊,並沒有任何異樣。



    木羽點了點頭,任何陣法都有界限,一般迷陣的破解方法就在臨界線。木羽仔細地觀察懸崖壁上的那條線,終於在一處地方發現了蹊蹺的地方。



    懸崖壁上離木羽標記線旁邊有一道細小的刻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條刻紋用與懸崖壁的顏色一樣的顏料畫的。木羽認識這種顏料,這是專門用來刻陣的材料。



    許多陣法都是直接用靈力刻畫,不過這樣太耗靈力。有一種專門的材料研磨成粉,可以當作刻畫陣紋的靈力刻線使用,當初尋老在布陣的時候木羽見到過。



    小帥把這個這個陣法比喻成兩麵鏡子,在一條直線上兩頭各放一麵鏡子,在這邊放一麵鏡子,另外一邊也有鏡子,從這邊鏡子進去,會從另外一邊的鏡子出來,這就是木羽走到頭又回到起點的原因。



    這麵鏡子的涵蓋範圍很大,居然橫跨了這個山穀,好在兩麵鏡子的距離不大,這說明陣法是有限製的。



    木羽並沒有破陣的方法,他本想毀去這道刻紋,但是布陣的人修為比他高,刻紋他根本就沒能力毀去,就連老譚也沒有那個實力。



    “這麽說我們即使找到了臨界線也沒用了?”老譚的臉色黯淡了下去,辛苦了這麽久卻得到這麽一個結果,他有些不能接受。



    木羽站在那道刻紋上,後退了幾步,望了一下四周,抬頭望著峭壁,他目光一亮:“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