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座塔嗎？”木羽對於迷糊的小帥那半吊子記憶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不是說我見過這座塔，我是說這股禁製力量，它不屬於陣法，而是屬於一種天地間的靈力法則，具體很深奧，我解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種靈力法則能夠讓被這座塔籠罩的領域按照它製定的規則來運轉。”小帥解釋道。

    “領域？”

    木羽眉頭一挑，他聽過這個詞，當初在陣符比試上，淩正使用了禁術領域想要靠絕對實力殺掉木羽，可惜最後禁術領域反而成為了淩正的墳墓。

    “你想得沒錯，和上次淩正使用的禁術領域一樣，他靠陣符石的能力創造了一個領域，在禁術領域中，限製了進入領域中的術法，你隻能按照他的規則來戰鬥。

    你還記得陣宗的陣殿嗎？陣殿也能創造一個領域，它籠罩了整個陣宗，利用混沌陰陽完善陣殿，激發領域，它的規則就是在一定範圍內控製所有陣術，所以我們才能輕而易舉地把符宗的人給拿下的。而這座青塔的珍貴程度不亞於陣符石和陣殿，被它青光所籠罩的地方就屬於它的領域。”

    那個時候木羽雖然能夠掌控陣殿和陣符石，但是實際上他的修為太弱小，也隻能發揮部分威力罷了。

    小帥蹦到木羽肩膀上，用手揮一揮周圍的光點，光點猶如有形的東西，可以被人握住，但是也很容易掙脫走。

    木羽訝然：“那麽在這座塔創造的領域中，它的規則是什麽？”

    當初淩正使用的禁術領域規則便是限製所有的陣術和符術，那麽這座塔自然也有它自己的規則。

    “我也不清楚。”小帥搖了搖頭。

    赫連空捋著自己的胡須，說道：“據說修為達到大乘期之後，就會悟出自己的領域，當初玄機子真人就是大乘期的修真者，他的法寶自然不同凡響了。至於你們所討論的領域規則，我想大概是能夠阻止一切東西被強製改變吧！”

    “阻止一切東西被強製改變？”

    赫連空繼續說道：“這樣解釋你不會相信的，木羽，你可以嚐試著把我們所在的這座山峰給削掉，到時你就會明白了。”

    木羽遲疑了一下，手中分影劍劃過，在月光下泛起一道青芒，澎湃的劍氣席卷而出，直接劈向了腳下的山峰——

    就在分影劍淩厲的劍光即將落在山峰之際，忽然周圍的綠色光點迅速湧了過來，將木羽的劍氣全部擋住。木羽的劍氣就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作了烏有，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咦？”木羽驚訝萬分，那些綠色光點明明沒有什麽攻擊力，可是卻能夠把他的劍氣給擋掉，確實十分奇異。

    赫連空笑道：“這座鎮妖塔的領域隻有在晚上才會顯現出來，它會修補一切白天被破壞的東西，在晚上我們連破壞骨頭都辦不到，所以晚上我們從來都沒有和妖族人戰鬥過。”

    “如果它能夠修補白天被破壞的東西，那麽為什麽當初你們的屍體還會腐爛？還有那些骨頭都是被拆開的，為什麽晚上沒有重新組成完整的骸骨呢？”木羽不解地問道。

    小帥回道：“我知道，這是因為時間，時間也是一種領域規則，而且淩駕於任何領域之上，時間可以讓屍體腐爛，這點鎮妖塔也沒能限製住時間，你忘記了指尖流水嗎？”

    陣天道曾經就以一種十分特殊的方式活在“指尖流水”陣法之中，他說過時間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天道規則，他也隻觸摸到一點皮毛而已，但就是這麽一點皮毛卻能夠讓他多活了那麽多年。

    至於骨頭為什麽不重新組成一句骸骨，其實也可以解釋得通。屍體腐爛之後，身體各部分的骨頭嚴格來說就不是一個整體，所以被分開也無所謂。

    “時間規則確實是一種淩駕於所有領域之上的東西，我們靈魂其實也被各自天地間的規則束縛著，不久之後就會消散。不過鎮妖塔的這個領域給我們靈魂tí gòng一個庇護所，困住了我們，讓我們沒有失去意識，也不會消散掉。”赫連空說道。

    赫連空生前修為隻有渡劫期，盡管對煉丹師來說修為能夠達到渡劫期已經相當厲害了，但是還是不能領悟天地中的規則，所以他也沒能逃脫鎮妖塔的束縛。

    “但這樣看來，鎮妖塔就不能夠幫枯木老爹修複靈魂上的創傷了。”木羽失望地說道。

    一開始他以為鎮妖塔能夠修複骨頭上的創傷，所以也應該能夠修複靈魂上的創傷。不過如果這隻是鎮妖塔的規則所致，那麽是沒法修複靈魂的，因為枯木老爹的靈魂並不是在鎮妖塔的領域內受傷的。

    “你說的不是絕對的，在我看來鎮妖塔的規則可不僅僅是阻止一切東西被強製改變那麽簡單。幾百年前，鎮妖塔還在我們人族手上的時候，我當時就一直在研究這座鎮妖塔，發現鎮妖塔之中有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可以溫養靈魂，說不定就可以修複你師父的靈魂。”赫連空說道。

    木羽頓時麵露喜色：“那我必須得去鎮妖塔一趟！”

    赫連空搖頭：“你別高興得太早，你現在前往鎮妖塔會受到妖族靈魂的阻擋。而且那道領地分界線被施展了特殊的力量，我們是沒法強行通過的。”

    “沒法強行通過？”

    木羽今天確實看見了人族和妖族大戰的那道分界線，他還在想這些靈魂真是守規矩，居然隻用骨頭打架不越界，原來是因為分界線阻止了他們。

    “這五千年來我們除了打架之外，還相互利用這裏的規則製定了一係列的限製，那道分界線就是我們研究出來的一種特殊的力量。這道分界線擁有妖族人的魂力，也擁有我們的魂力，所以雙方誰也沒法強行越過那道線，否則要那道分界線做什麽？”

    赫連空頓了頓，繼續道：“你會看到我們白天交手的時候都在分界線中間的一個圈子裏，因為分界線被施加了各自的限製，它會自動判別輸贏，從而來確定分界線的移動方向。輸一場失去一米的領地，贏一場得到一米的領地，誰也沒法強行越界，包括你這個活生生的人。”

    木羽沉思了片刻：“既然分界線橫跨了整座島嶼，那如果我離開這道妖島，回到海上，從妖族那一麵上岸，這樣可以靠近鎮妖塔了吧？反正到時候我也處在鎮妖塔的領域中，隻要在晚上去，妖族靈魂也阻擋不了我。”

    赫連空搖了搖頭：“一旦上了這座島，想要離開就難了。”

    木羽驚異地問道：“難道我也不能離開這個領域了？”

    赫連空點了點頭：“鎮妖塔當初就是在我們人族勝利之後布下的，為了防止妖族人逃脫而設下，隻許進，不許出。”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木羽簡直想罵娘！屁顛屁顛地跑到這裏後，結果卻告訴他這裏是進得來出不去的地方？

    那他來這裏做什麽啊？

    “我就算早說了也沒用啊！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進來了，我就沒必要說什麽了。”赫連空笑道。

    木羽睜大了眼睛。

    “前輩，為什麽我出不去，你還這麽高興？你就這麽想找個活人來解解悶嗎？”木羽看著赫連空的笑容，覺得這胖老頭看起來不懷好意的樣子。

    赫連空擺了擺手：“怎麽會呢！你是我丹鼎派的傑出弟子，你被困在這個地方我當然會傷心了，丹鼎派可是少了一位傑出弟子呢！”

    看著赫連空臉上洋溢著和藹可親的微笑，木羽確實體會到這個胖老頭的“傷心”之處了。

    “好吧，你想讓我做什麽，說吧！”木羽歎了一口氣，不用說也知道這胖老頭肯定在打什麽主意。

    赫連空充滿希冀地看著木羽：“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們把失去的領地給收複了，這樣我們奪得鎮妖塔，你可以進入鎮妖塔之中，如果爬到最高層，就可以出去了。”

    木羽驚愕地看著這個胖老頭：“你不是說鎮妖塔是沒法進去的嗎？”

    “我們靈魂進不去，你可以想辦法進去啊！”赫連空說道。

    木羽感覺一陣頭大，這胖老頭怎麽看起來就像在忽悠他似的，剛才還覺得他挺正經的一個人，轉眼就變得極其不靠譜了。

    “你那麽確定我能夠幫你們打敗妖族人？”木羽問道。

    “骨頭如果沾染了活人的氣息，發揮的戰鬥力會更加強大。你隻需要把自己的靈力作用在骨頭上，戰勝妖族人綽綽有餘！不然憑借我們人族的骨頭根本沒法戰勝妖族。”赫連空十分肯定地說道。

    “這就是你們五千年來琢磨出來打敗妖族人的辦法？”

    “我猜的。”

    “你猜的！？”

    木羽忍住了罵人的衝動。

    “總之反正目前也沒有其他辦法，不然你就隻有在這座島上等著壽命終止後，和我們一起保護鎮妖塔，不讓海妖王逃出去了。”赫連空笑眯眯地說道。

    “我是丹鼎派的弟子，你就這麽見死不救？”

    “所以我給你指了一條出路啊！”

    “你怎麽知道爬上鎮妖塔最高層可以出去？”

    “我猜的。”

    “你猜的！？”

    木羽再次忍住了罵人的衝動。

    “那鎮妖塔有多少層？”

    “我猜是九十九層吧！”

    “那你有什麽事情不用靠猜的？”

    “妖島隻許進，不許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