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師父和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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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長言語之中流露出更多的是無奈,血蓮利用天真的小女孩形象欺騙了他,這種心機著實深沉。
“後來金、火和土尤蒙祭司找到我和水祭司,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沒有像我那樣對待封印殺戮力量的宿體,而是直接煉化掉成為自己的力量,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可以掌控這股殺戮力量。”老樹長說道。
“你被血蓮的外表所蒙蔽,不忍心煉化她來掌控這股力量是麽?”木羽問道。
“是的,不煉化她,我自己沒法掌控這股力量,所以每過一陣子都要耗費很大的精力來應對這股力量。當時血蓮取得了我的信任後,在某天趁我對抗這股力量的時候突然難,殺了我奪取了這股力量。”
老樹長想起這些事也是很無奈,誰能想自己一時的善念釀成了大錯,讓血蓮成功地從他手裏奪走了領導權。
“菩提之心讓我躲過了一劫,就是剛才救了你們的那棵菩提樹,那是我們木尤蒙的神樹,它的來曆很古老。血蓮掌控殺戮力量的方式十分熟練,她利用殺戮力量影響了族人的心性,控製了他們。我帶著那些沒有被控製的木尤蒙躲到了這裏,這裏是水尤蒙的地界,血蓮不會隨意過來。”老樹長說道。
“水祭司沒有打算參戰嗎?”木羽問道。
“水祭司她也不喜歡參戰,不過她還沒有找到玄冥靈主的殺戮力量,或者說她找到了但是沒有去動它,總之是她的幫忙才讓我免遭一難的,還願意給我們提供了這一片地方,血蓮還不知道我活著。”老樹長說道。
難怪老樹長他們現在的位置就像是茫茫大海的一座孤島,水尤蒙祭司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尤蒙了。
老樹長繼續神色凝重地說道:“血蓮控製的樹木殺戮力量遠比你強大,所以她控製的樹木對你來說就十分堅不可摧,我想你現在還在排斥那股殺戮力量,如果不接受那股力量,你的木靈是沒法完全揮它真正的潛力的。它的能力非常強大,隻要你認同它,它幻化出的樹木就不會害怕任何東西,包括……”
老樹長看了一眼駱殤,繼續道:“火焰。”
駱殤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我們有實力摧毀血蓮,如果剛才不是另外三個尤蒙祭司趕來,血蓮會被我們兩個斬殺。”木羽說道。
“你們兩個可以斬殺血蓮?”老樹長十分吃驚,他最清楚血蓮的實力,即便現在讓他去和血蓮爭鬥,他都沒法抵擋。
“我們斬殺她不需要靠尤蒙能力。”駱殤淡漠地說道。
老樹長想起了什麽,點頭道:“忘了你們是劍影塵風的徒弟了,劍影塵風確實是個偉大的人。”
“下次再遇上她,她就沒那麽幸運了。”木羽已經知道了如何滅殺這株血蓮。
老樹長搖頭:“你們還是太小看了殺戮力量,血蓮這一次肯定會離開漠允山脈去獲取更強大的殺戮力量。他們會不斷地製造殺戮,每殺一個人,他們的實力就會強一分。下次遇到他們,他們的實力肯定會提升一個檔次。”
木羽皺起眉頭,尤蒙魔族如今在修真界一直製造殺戮,如果老樹長所說是真,那麽他和駱殤兩人也需要快地提升自己實力。
“我現在也隻能把木尤蒙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已經弄到了屬於自己的殺戮力量,接下來你該……”
“我們不會和尤蒙靈主融合的。”駱殤直截了當地說道。
老樹長看著木羽:“你也是這個意思嗎?我記得你要去複活某個人,不融合的話是沒法動用句芒大人的領域能力的。”
木羽沒有馬上回答,複活枯木老爹是他一定要做的事情,但是想要成功地施展完整的“生死眨眼間”就需要變得和向南一樣,在找到渡魂歸心之前,他不會考慮這些。
“老樹長,我們是來尋找五行陣基的,你能想辦法幫我們搞到嗎?”木羽暫時放下這個話題。
“這倒是沒問題,五行陣基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
老樹長沉吟了半晌:“可以,不過需要一點時間。五行陣基對我們來說也十分珍貴。”
“老樹長,還有一件事需要請教你。”
“什麽?”
“如何壓製殺戮力量?”
——
木羽盤坐在菩提樹下,菩提樹散出一道淡淡的青色的光芒,籠罩在木羽身上。
他請教老樹長關於壓製殺戮力量的問題,老樹長便讓他來到了這裏。
菩提樹散著一道奇異的律動,和木羽身上的氣息相互呼應。
他閉上眼睛,想要靜下心來認真地開始引導體內的殺戮力量,然而他一閉上眼睛,各種記憶接踵而來。
漫天火焰、利刃,沙石,恐怖的殺戮力量,一群群慷慨激昂的嘴臉在討伐他,要把他交給三個尤蒙祭司處決,宣正堂一家人以及老城主的屍體在城門樓的上空飄蕩著,絕望、心灰意冷,師父的雕像破碎,東沙城到處火焰滔天,飛沙走石,刀光劍影,各種慘叫聲,求饒聲……
“我想守護這個世界,我喜歡這裏。”
小帥記憶中的師父說道,師父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也很隨意,木羽卻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那是師父的決心。師父一直是個隨和的人,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這句話是師父對小帥說的,回蕩在木羽腦海中就像是一個洪鍾,讓他整個腦海都震蕩不已。
木羽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喘著粗氣,冰冷的心一片慌亂,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殺戮的力量還是遍布全身,他沒法壓製這股力量。
“為什麽!這個肮髒的修真界對師父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木羽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全身的氣息不安地躁動著,席卷而出,恐怖的力道轟在了菩提樹上。
但是殺戮的力量在接觸到菩提樹的時候,卻好似冰雪消融般化為烏有,菩提樹的氣息還是歡快地彌漫著,稀稀疏疏的陽光從葉間灑落下來,落在木羽身上,那麽溫暖愜意,卻沒法融化木羽身上的寒意。
“這棵樹很神奇。”
駱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坐在一旁的一棵槐樹的樹枝上,依靠在樹幹上。
菩提樹確實很神奇,四周的樹木高大旺盛,有好幾百米高,其他地方陽光沒法透進來,可是陽光卻能夠穿透周圍的遮擋,照在菩提樹上,落在菩提樹下,灑在木羽身上,就仿佛天空的陽光是專門為這棵樹而生。
木羽低著頭,沒有回答。駱殤沒有看見師父說那話的表情,他不會明白,可是木羽不能忘懷,那一句話讓木羽沒法靜下心來。
“重點不是這個世界對師父意味著什麽,而是這個世界對你意味著什麽。”駱殤淡漠地說道。
“那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又意味著什麽?”木羽反問道。
“這個世界尤蒙魔族和人族都容不下我,可是我想在這個世界活下來又為何要征得他們的同意?看我不順眼的這些人算哪根蔥?他們想殺我,我便殺他們。”
駱殤輕哼一聲,接著又說道:“以前你在荒漠的時候,說想去做自己的事時,我便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木羽默然,他做人也有自己的準則,以往他都是沒心沒肺的一個人,喜歡到處惹事,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誰坑他,他一定會罵回去,當初連丹鼎派德高望重地位高得嚇人的守閣老頭都沒放過。
他認為人生在世,做自己開心的事就好,所以他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對他好的人,他會加倍保護他們,想殺他的人,他也不會手軟。
可是師父一直是他的一個信仰,在他心中牢不可破。當他看到師父對小帥說的那一句話之後,回想到屠戮了整個東沙城,他再次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駱殤說道:“師父說過,任何事,隻要對得起自己的心,便是正確的。”木羽搖頭道:“屠戮十萬人,對我們來說是對的,可是對想要守護這個世界的師父來說,是錯的。”
殺掉東沙城的十萬人,隻是因為他想要為宣正堂一家人和老城主討回一個公道,木羽沒有後悔過,可是他心裏總是沒法過去這道坎,也過不去師父那一道坎。
當一件事對自己問心無愧,卻違背了師父的意願,那該如何決定對與錯?
“你認為師父會怎麽看待這件事?”駱殤問道。
“我不知道。”
“師父不會責怪我們,他從來都沒責怪我們,他說很多事需要我們自己去體會,所以即便我們屠戮了整座城,師父再怎麽心痛,也不會說什麽。”駱殤說道。
“你不是師父。”
木羽冷冷地回道,他不喜歡駱殤站在師父的角度上來看待這件事。
久久的沉寂,隻有樹林間的落葉輕微搖晃,沙沙作響,伴著和諧的鳥鳴,回蕩在這片安謐的土地上。
駱殤說道:“你說得對,我不是師父。但是我至少知道我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讓自己變得更強,殺上三重宮,救回師父,保護蘭靈兒,保護落塵山的每一個人,哪怕這個世界毀滅都與我無關。”
“但和師父有關。”
木羽站起來,腳下陣紋一踏,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是菩提樹的頂端。他坐在樹梢上,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河,手裏撫摸著還在沉睡的小帥,冰冷的眼神出現了一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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