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學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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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獨自一人乘坐一輛車,沒有人跟他說話,也沒有人願意搭理他。開車的司機是個絕對合格的保鏢,既不詢問張毅的任何事情,又不透露任何信息。無聊的在車上呆近四五個小時,車子終於開進了一棟海邊別墅。
下車之後,張毅再次見到了白樺,但此時的白樺失去了討好的笑容,冷著一張shā rén的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小王八蛋,就你也想學槍,也想當shā shǒu。難道你不知道,一個好的shā shǒu要有著迷人的笑容,要讓其他人都覺得,你隻是一個普通人,就想我一樣。”說完,白樺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隨即又冷下了臉:“ tmd,就你這衰樣,還想當shā shǒu,一下飛機你冷著個臉,是你娘死了,還是你爹死了。來,笑一個給大爺看看。”
張毅差點暴走,怎麽可能還笑得出來,他沒有笑,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那,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白樺,手上的青筋暴起,好像隨時會shā rén一樣。
麵對張毅警告的眼神,白樺好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收起你這點可憐巴巴的殺氣,在這裏你誰也殺不了。”
張毅咬牙切齒的說:“你可以試試。”
“哈哈。”白樺仰頭大笑,轉身對那個始終跟在他身後的保鏢說道:“胡軍,你聽見這小子說什麽了嗎,他要跟我比shā rén。老子殺的人,都裝一火車了,你tmd居然跟我比shā rén,老子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跟我來。”
別墅背後是一個寬敞的大草坪,白樺跟胡軍坐在傘下細細的品嚐紅酒,好像全然忘記了剛才的事,同時也把張毅給忘記了。直到半小時後,白樺終於過足了酒癮,舒舒服服的躺著椅子上,一隻手輕輕的搖晃著杯子的中紅酒,另一隻手掏出腰間的shǒu qiāng,扔在張毅麵前:“看見前麵樹上掛著的酒瓶了嗎,打中他。”
樹上掛著十幾個酒瓶,高低不一,大概三十幾米的距離,這種級別的難度,對張毅來說輕而易舉。他第一次握槍射擊的還是活靶。拾起地上的shǒu qiāng,張毅將子彈上膛,瞄準。就在他正準備開槍之時,他所瞄準的酒瓶被人打碎了。
槍聲是從他背後發出,張毅快速回頭,隻見白樺懶散的靠在椅子上,輕輕吹了吹冒煙的槍口:“老子叫你打酒瓶,看我做什麽,再來。”
張毅又一次瞄準了酒瓶,酒瓶再次應聲而碎,不過卻不是從他槍中發出的子彈,他甚至沒來得及開槍,連續五次,張毅瞄準的酒瓶都被白樺提前打碎,而且每次都是在張毅正準備開槍之時破碎,時間拿捏的剛剛好,既不早一分,也不晚一分,每次都是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但連續五都是如此,張毅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疑惑,回頭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要打的是哪個酒瓶。”
白樺怒道:“難道你學武的時候,吳鋒沒有教過你,“有意莫帶形,帶形必不贏。”嗎?這麽一點距離,你他娘的,還要瞄準一下,是不是,你shā rén的時候還槍用指著人家說,老子要殺你了,趕緊躲。哼,真是蠢貨。這些死靶又不會動,老子閉著眼睛都能清楚的記住它們的位置。”
張毅從來沒有被這樣罵過,吳鋒教他學武時雖然很嚴厲,但從沒有這樣罵個他,秦伯還說他是一個射擊天才。可他在白樺麵前,連個酒瓶都打不中,甚至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這讓他的自尊受到強烈的打擊,更燃燒起一股怒氣,一股壓倒白樺的怒氣。
這次張毅沒有瞄準,而是先看好剩下的五個酒瓶,他選擇了一個難度較大酒瓶,這個酒瓶被樹幹擋住,隻露出瓶頸。
看準之後,張毅抬手瞬間開槍。
砰,砰。
兩道槍聲幾乎同時響起,如果沒有仔細聽,很難分辨這兩道槍聲是一前一後。張毅這次雖然開了槍,但打中酒瓶的人依舊不是他,白樺開槍的速度比他更快。
張毅沒有氣餒,馬上對著最高的那個酒瓶射擊。但結果卻如此的相似,總有那麽一個人,比他快了那麽一點。如果這是一場槍手對決,倒下的人一定是張毅,因為他的子彈總是慢了半拍。
樹上掛著的十個酒瓶全部被打碎,張毅一個都沒有能打中,如果說,白樺前麵五槍,是通過他的肢體形態,知道他要射擊的是哪個酒瓶,那後麵這五槍,張毅很有自信,他的動作神態隱藏的夠好了,可白樺依舊猜中了他會打哪個酒瓶,這讓他疑惑難解。
“為什麽。”
白樺揚了揚手力的槍,輕蔑笑道:“小子,你以為學槍是這麽簡單的事嗎?射擊可不單單是一門技術,它更是一門學問,一門心裏學問。
前麵那五槍你被我槍了先,再加上我的罵你的話,你心裏肯定不服氣,因為你是一個驕傲的人,所以,第六槍,你會選擇了一個難度較大的酒瓶射擊。第七槍,你沒有選擇了旁邊的酒瓶,而是選擇一個最高的酒瓶射擊,因為這兩者之間的距離最遠。你想要出其不意。第八槍也同樣如此,你選擇了一個最低的酒瓶。但是你都沒有成功。第九槍,我甚至不用去猜,因為隻剩下兩個酒瓶,你的驕傲不容許你失敗,你開始著急了,所以,你會選擇了挨著的那個酒瓶。最後一槍,老子隻要開槍比你快就行,因為你這時已經沒得選擇。
兩個一流的狙擊手對決,比的不是誰的槍法更好,因為shā rén就tm一槍的事,而是看誰更善於思考,更能跳出別人思維。動動腦子把,蠢貨。”
張毅一直認為射擊,也就那麽回事,憑證他射箭的基礎,在槍法上他能很快的學會,但此時,他才知道他錯了,大錯特錯。射擊沒他想的那麽簡單,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難。
十天後的早上,張毅終於擺脫白樺思想上的控製,從他的槍下,打碎了五個酒瓶。
“tmd,都十天了,你才做到這一點,有什麽好得意的。”
白樺依舊是那麽愛罵人,張毅被罵的怒不可遏的時候,曾經對他動過手,但白樺似乎早有預料,特意準備了一些膠質子彈,在徒弟準備對他舉槍時,打中徒弟持槍的手,然後在徒弟從袖口中掏出蝴蝶刀撲像他時,又擊中徒弟的腿。張毅從來沒有成功靠近白樺一米之內。
撇了撇嘴,白樺說:“胡軍,拿把長槍給他試試。”
胡軍是白樺的貼身保鏢,但他們的關係更像是朋友,每次張毅對白樺動手時,他都會提前拿走桌上的紅酒,遠遠的躲到一邊細細的品嚐,然後饒是有興趣的看著這對師徒打鬥,就像是下酒的美味一樣。當白樺收拾了徒弟,也會指著他大罵:你他娘,又把我的酒喝光了。
接過胡軍手中的長槍,張毅檢查一遍,將槍上膛,等待白樺的下一步指示。
“看見,樹上那個鳥窩沒有,把它打下來。”白樺說。
鳥窩被繁茂的樹葉遮擋,隻有在吹風時,才看得清楚,但此時樹枝會隨風擺動,而且距離很遠,想要擊中有很大的難度。張毅沒有擊中的把握。瞄了很久都沒有射擊,氣得白樺在他身後怒罵道:“你他娘的,倒是開槍啊,瞄了這麽久黃花菜都涼了。”
張毅沒有理會白樺的怒罵,因為他很清楚,白樺隻是想擾亂他的心境,讓他無法中目標,再好好羞辱他。
閉上眼睛,拋開心中的雜念。張毅抬手開槍,這次他沒有過多的去瞄準,因為瞄的太久,會讓他對最初的直覺產生懷疑,從而無法擊中目標。
砰。
槍響了,徒弟打中了目標,但師傅好像並不滿意,撇了撇嘴:“他娘的,居然讓你給蒙中了。”
“我是打中的。”張毅認真的說道。
“哈,你還想狡辯,那你告訴我,鳥窩與你之間的距離是多少,此時的風速是多少,空氣中的濕度是多少?”白樺說
張毅愣了愣,沒有回答,白樺說的這些東西他確實不知道。
白樺冷哼有一聲,說道:“這些都隻是基本常識,一個一流的狙擊手,光憑眼睛就能目測出,目標與他之間的距離多少,此時刮的是幾級風,南風,還是東南風,空氣中的濕度是多少。你t娘的什麽都不懂,還敢說你不是蒙的。”
“我不是蒙的。”張毅冷著聲音,再次強調道。
“不是蒙的,哈哈,還敢說你不是蒙的,要是你能打中十次,我老子就相信你不蒙的,還把這個酒瓶吃下去,”
砰,砰,砰。
槍聲不斷響起,連續十槍過後,張毅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槍法,眼睛瞪著白樺,冷傲的說道:“該你對現承諾了。”
白樺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厲聲道:“我說把酒瓶吃下去你也相信,那我說老母豬會爬樹你信不信,蠢貨。”
對於自己的狡辯,白樺沒有半點不適,就像一個習慣撒謊的騙子,從來不知道臉紅一樣。倒是坐在一旁的胡軍,似乎早已認清白樺的麵孔,對張毅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
至此,張毅又知道了,白樺除了喜歡喝酒罵人之外。還喜歡放屁,將說過的承諾當放屁,而且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