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虛實之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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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腿輕,落地鬆,踢起腿一陣風。
踢腿時,大腿不能太僵硬,要以為大腿帶動小腿。落地時,要以腳尖落地,而不是整個腳掌落地,這樣才能再次快速的起腿。一步一腿要緊密相連,力發於腰,使胯催膝,膝催腿,腿催腳,讓全身的力量貫於腳上,腳似鞭梢,這樣踢腿有力量速度加成,便是踢腿一陣風。
如果昨天林浩宇,有金彬華一半的力量,張毅怎麽可能抓住他的腳腕。
歌語有雲:手是兩扇門,全憑腿打人,若用腿打人,全憑連環腿。
張毅絕對不會給金彬樺施展連環腿的機會。
場上兩人你來我去,已經打了十個回合,各有所傷,打得難分難解。
如果把張毅比喻才動作靈敏的獵豹,那金彬華就是體現魁梧的老虎。老虎與豹子,當然是老虎更厲害,但這也是人與動物之間最大的不同,因為人會思考。
苦練三年拳生風再動一腦馬行空。
如果說對付靈敏型,綜合行,張毅交戰的經驗不足。那對付力量型,張毅要是再不行,跟吳鋒對打了這麽多次,豈不白練了。
金彬華越打越心驚,他心驚的不是對方動作靈敏,也不是對方的速度,而是對方掌握了他的節奏,每次自己硬拚之時,對方總是能從容離去,自己要踢腿之時,對方又能及時抓住間隙,從中打斷,讓他連環腿施展不開。
盛怒之下,金彬華猛然一聲狂吼,放開防守全力猛攻,就算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也行,他也要找回自己的節奏。
張毅見對方來勢凶猛後翻倒地,避開金彬華的旋風腿,馬上一個烏龍絞柱起身,拳頭直襲擊對方咽喉。同行之間較技,留手不留拳,想要硬拚那就攻敵所必救,想要拿回節奏那就付出代價。
兩個高手之間的比試,那畫麵是已經不能用優美來形容。
動如濤,靜如嶽,起如猿,落如鵲,立如雞,站如鬆,轉如輪,折如弓,輕如葉,重如鐵,緩如鷹,快如風。兩人在台上打得難解難分,比演練過無數次的表演還要完美。將武術的力量之美,速度之美,技巧之美,節奏之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對戰至此時,似乎達到了**,全場眾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望著場上兩人,那種隻有在diàn yǐng裏的畫麵,一幕幕在他們眼前上演,拳拳到ròu gǎn覺也他們真實的感受到,功夫不在是傳說。
“黎叔,你說館長會贏嗎?”孫妮娜在說這話時,已經沒有了開始的自信。
正所謂:外好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孫妮娜一問話,幾乎所有人都看向黎無生,就像一場拳擊比賽,很多人看見台上兩個拳手,打你來我往,卻不知誰優誰劣。
而張毅和金彬華的對戰,也是勢均力敵,有來有回,各有所傷。隻有真正的行家才能看清,兩人誰占優勢。
黎無生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看了秦初柔一眼,說道。“他恐怕不隻是你司機這麽簡單吧!應該還是你的保鏢。”
秦初柔猶豫一下點點頭,問道。“黎叔,你說他們兩個誰能贏。”
“誰能贏我不知道,但你這個保鏢占了上風。”
“不可能。”林浩宇脫口而出。“館長可是黑帶七段,怎麽會輸。”
黎無生鄒了鄒眉頭,溫怒道。“浩宇,你這幾年的跆拳道算是白練了,你們館會不會輸我不知道,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是一招決定勝負,但你連誰占上風都看不出來嗎?
你師傅最厲害的是腿法,你有看見他施展連環腿嗎,每次他剛施展一記腿法,對方總能抓住他的間隙,攻他所必救,讓他迫於防守,而論近身搏鬥,你師傅的力量大,應該占盡便宜才是,可你看那少年是什麽去接你拳頭。”
“用肘。”
“沒錯,你師傅拳術是不行,而那少年正是抓住你師傅的這個弱點打,他利用自己靈活的步伐,不斷晃擺上身,每次在彬華出手之前,判斷了他的攻擊路線,用手肘去抵擋。”黎無生歎了一口氣,笑道。“好厲害的少年郎,眼到拳到,拳到腳到,說動就動,要靜便靜,能做到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有誰這麽年輕就達到了虛實之境。”
“虛實之的境,很厲害嗎?”孫妮娜說。
黎無生搖頭一笑,眼睛依舊場上兩人,卻一邊為眾人講解。“意思說,出的是虛招,如果對方不擋,那就由虛變實,出的是實招,如果對方能擋,那就由實變虛。欲攻上先引其下,欲打右先攻其左,上實下虛,右實左虛,他不但能做到虛實變化無端,收發自如隨心所欲,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對戰中有一顆沉著的心,冷靜的判斷你們館長出的路線,在彬華出手之前率先搶手,這些隻要在實戰中,才能領悟出來的經驗。你們館長遇見真正的對手了。”
“館長就沒達到這樣的境界嗎。”孫妮娜問
“沒有。”黎無生很肯定的回答:“境界不能代表一切,你們館長是力量型,力勁剛猛,肉博戰中占據先天的優勢,以拳為先鋒,以腿為主帥。出手如閃電,回手如火燎原,以一快不破一硬不破的打法,而那少年,以眼為先鋒,心為主帥,出手飄如風,回手狡如兔,以冷靜的判斷配合靈巧的勁力。如果以拳腳功夫而論,你們館長的腿打法比他強,而他的拳法卻比你們館長強,彬華之所以落如下風,在技巧心裏不如對方。“
”可以說他們兩個,一者是心使身,一者身從心。”
“黎叔,什麽心使身,身從心,我怎麽就聽不明白。”其實,不止孫妮娜沒聽明白,道館黎的所有人都不明白。
黎無生一邊看著場中的打鬥,一邊解釋道:”一個人猛力的打出一拳,見情況不妙,想要收回拳頭,可力量過猛,一時之間難以收回,這就是心使身。你們館長就是這樣的境界。而身從心的人,卻可以隨意的指使自己身體動作,對身體的控製達到了極限,讓身體更隨這自己的心走。
這下周圍的人聽明白了,各自在心中都暗自驚訝,隻有兩個人在心裏高興,一個是秦初柔,但她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而嶽智陽卻是個喜眉笑眼的家夥,什麽表現在臉上,樂嗬嗬咧著嘴,看得其他學員真恨不得給他兩拳頭。
“這麽說,館長不是要輸。”孫妮娜說。
“輸,倒是不至於,我說過境界不能代表一切,但你們館長,已經被入絕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