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翰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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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濃的青色霧氣充斥著遠方的天空,遠遠望去,有些看不真切,待飛劍臨近,劍上的三人有些傻了,包括劍尾原本有些傻的天予。

    濃霧中隱隱浮現出一座巨山,此山之大,豈止是超乎了三人的想象,鬼斧神工也難以形容此山之造化,尋常的山是山尖朝上,可這座山卻恰恰相反,山尖朝下,山底朝上,就這樣靜靜地倒立懸浮於空中。

    山麵異常的平整,仿佛被人一斧劈開的模樣,上麵的建築稀稀落落,人影依稀可見,但讓人奇怪的是沒有那亭台樓閣,沒有那雕梁畫棟,隻有那層層青石建築坐落於上,有高塔,有石柱,有屋宇,仿佛見證著歲月的點滴痕跡,時光的變遷更替,顯得恢弘肅穆,大氣磅礴,三天被其深深震撼。

    震撼過後,就是興奮和喜悅,以及那期待。

    劍上三人的表情,青衫都看在眼底,他哈哈大笑,有被三人稚臉那複雜之色所逗樂,更有那對宗門深深的自豪。

    “走,我們下去,進宗!”青衫難得的豪邁說道。

    飛劍緩緩下落,青衫掐指一捏,隻見三人慢慢懸空落地,飛劍也隨之變小,隱於他的衣袖中。

    翰殊包括其他三門都有規定,在宗門範圍內,禁止飛行,所以青衫不得不帶領三人徒步登梯,青石所鋪的樓梯很長,一眼難忘盡頭,山門所在就隱隱藏於那深處。

    三人有些激動,也有些忐忑,是源於那未知的向往和期待。

    一路的風景各異,很難想象那四季不同的綠植能同時存在於此刻,顯得有些奇異,也有些夢幻,石梯雖然漫長無比,天予三人也極其疲累,但騷動的心卻越演越烈。

    足足一個時辰的爬梯,三人已精疲力盡,那剛開始的躁動已歸於平靜,有的隻有那絲淡淡地埋怨,又過了半刻,前麵的青衫轉過身來。

    “師弟們辛苦了,翰殊已到,歡迎來此。”青衫嘴角帶笑,近期的相處讓他對三人有了一絲親切。

    後麵的三人聞之,緩慢地抬起了疲累的頭,目光向著青衫身後掃去,隻見青衫身後矗立著兩根大石柱,上刻“仙俠路,苦上行”,石柱上端還架著一巨大的牌匾,刻字“翰殊”。

    幾個石刻大字就這樣遍布整個道門之上,透出的氣勢磅礴渾然,散發著錚錚不屈之意,仿佛欲與天鬥,敢於天鬥,讓三人不禁呆然而立。

    可久而視之,那些字上仿佛凝聚著一股氣勢,直壓著三人喘不過氣來。

    “那些字可不是你們能隨意觀看的,就連我等也不能長時間的注視,此乃祖師手術,隻有元嬰之上才能領悟其奧妙。”青衫看著兩人有些漲紅的臉色,解釋道。

    阿牛木田連忙低下了頭,絲毫不敢稍加觀看,隻是天予仍是目不轉睛著盯著那牌匾,看其神色,似乎未有不適,青衫看此情景,微微皺起了眉。

    “奇怪”

    青衫疑惑頓生,往年各道童新輩見此道門,無不感到心悶力乏,臉色漲紅,就連我等結丹之士都不能長久注視,可這小兒似乎有所不同,正當青衫準備上前詢問探查之時,異變陡升。

    “來著何人!”道口兩旁突然竄出兩道聲影,對著青衫一行人大聲喝道。

    青衫微微皺眉,抬頭望去,隻見兩人身穿外門弟子的服飾,看其裝扮,應是那守門之人,可這二人的氣勢頗為凶悍,倒與那綠林草莽有些相似。

    青衫本是聰慧之人,今日看這兩人氣勢,遙想宗內的一則傳聞,話說師門守衛都會有收取關費一說,這原本他還不相信,泱泱大宗怎會出現如此低俗之事,可今日看此情景,內心不禁有些動搖,有些五味陳雜。

    “你等應是那守門弟子吧,在下乃禦劍中人,這是我的腰牌。”青衫將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

    一位長著尖嘴的守門弟子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青衫的衣著。

    “失禮失禮,原來是禦劍的青衫師兄,恕師弟眼拙,未能認出,快快請進。”長著尖嘴的守門弟子連連彎腰,賠笑不已,並連忙撤了道門的法陣。

    青衫未有理睬,領著三人,徑直離去。

    “長德,你怎麽不向他們收取過門費?咱們這個月的用度就指望他們了。”一旁麵顯厲色的粗獷守衛看向那尖嘴守門,有些不解。

    “你知道什麽!禦劍中常年身著青衫的人,你仔細想想,可曾聽說。”尖嘴守衛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眯起了雙眼,頗為陰狠。

    一旁的粗獷守衛低頭想了想,瞬間汗流浹背。

    翰殊學類較雜,其中較為出名的有禦劍、修元、獸術和陰靈,青衫便是翰殊上一批招收的弟子,距今修煉已有三十多年,境界上可謂出類拔萃,曾與劍宗內宗弟子大戰不落下風,也曾在蕩魔山橫掃群魔,有“一夜屠千魔”之說,短短三十年便已結丹圓滿,被掌門稱為“棟梁”之才。

    惹眾人羨慕,也惹人嫉妒,可後者往往比前者來的可怕!

    ----

    禦劍閣,兩位老者眉頭緊鎖。

    “聽說劍宗招收了幾個資質超群的弟子,都是單靈根的資質,恐怕我們禦劍這屆要名落孫山了。”一位白袍老者摸了摸長須,若有所思,語氣有些無奈。

    “修道資質雖然重要,其他方麵也猶不可缺,所以無需太過擔心,我也聽說了風雨樓新招收了單靈根弟子,不知修元這屆弟子怎樣,十年大比他們可不能再輸了。”一旁的灰袍老者微閉著雙眸,語氣不急不緩,倒是顯得頗為淡定。

    “修元這屆聽說出了一個單靈根,可相比風雨樓,還是難望其項背,畢竟風雨的亂法流雲之術可是名不虛傳,更何況其弟子專修術法,哪像我們弟子處處兼之,博而不深。”白袍老者搖了搖頭,依然感到層層壓力。

    “雖劍宗,風雨專於劍術和術法,但是跟魔道多年廝殺下來,死傷之數遠遠超過我們,我們翰殊能在眾多門派位列第四,是有其緣由的,掌門師兄,你糊塗了。”灰袍老者見掌門如此低迷,心裏也是頗為擔憂。

    “自然,隻是我這當掌門的眼看宗門年年失利,甚感無奈罷了,下屆的大比,你要給我個滿意交代啊,師弟。”掌門原先的苦惱之狀轉眼間不翼而飛,反而略帶笑容地看著灰袍老者,顯得頗為狡黠。

    灰袍老者見狀頓覺語塞,正想反駁之時,其門下弟子突然走了進來,說青衫師弟已歸來,於是灰袍老者隻能放下閑聊,將其喚了進來。

    “青衫,是否是那個上次大比贏了眾多劍宗弟子的那名弟子?”掌門問了一句,身影漸漸從座位上淡去。

    “的確,該弟子以金木雙靈根與一劍單靈根弟子打的難解難分,著實令人驚歎,雖位居第三,但也吐了揚翰殊宮禦劍閣的一口氣,他更是三十年就修煉到了元魄後期,即將凝神,踏入元之三境中的元神,確實令人滿意,這次出任務過久,有些擔憂,所以特命他回來就向我稟明。”

    灰袍老者向著旁邊空著的座位說道,顯然掌門並沒有離開。

    片刻,青衫領著天予三人進入大廳,青衫低頭抱拳,恭敬無比。

    “師祖,青衫受命探查,特地歸來。”青衫將所得知情況一一稟明。

    現在魔門也到了招收弟子的時刻,可其動作之大,氣焰之高,令人震驚。它的招收條件隻需一個修真者頭顱的投名狀即可,灰袍老者聽了眉頭緊皺,頗為訝異。

    “魔門此舉非同尋常,企圖詭異,看來所謀甚大呀。”灰袍老者語氣有些森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旁邊的空位。

    待青衫將探查所知稟明完畢後,身後的天予三人引起了灰袍老者的注意。

    灰袍老者向青衫詢問了三人的情況,青衫將三人來曆一一說明,灰袍老者聽了後,顯得有些興趣,畢竟能在聚靈陣之下出生的孩子可不多,而且還帶有根骨,這種環境下的成長,先天優勢就比尋常人高出大截。

    隻見他伸出兩指,口中法訣一念,一束青光從指中升出,射入天予三人頭中。

    片刻,他眉頭一皺,顯得極其嚴肅且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三人,隨後轉向旁邊那空位,隱於一旁的白袍老者看到向來水波不驚的他竟露此麵色,訝異異常,於是也看向三人,隻見他雙目精光透出,落於三人身上,來回掃動。

    隨後,隻見他麵色透紅,雙眼突瞪,也不管此刻是否隱身,瞬間移動到了天予三人身後,雙手搭在阿牛和木田的頭頂,隻見阿牛身上泛起了陣陣青光,而木田身上則是金,白兩光頻繁閃出,灼灼生輝,白袍老者看了多遍,突然大笑不止。

    “祖師有靈,天興我翰殊,一個單一土靈根,一個金靈根加變異風靈根,絕頂資質,絕頂資質啊,哈哈”白袍老者大笑不止,手舞足蹈,有些癲狂。

    看著白袍老者氣度全無,情不自禁,灰袍老者搖了搖頭,苦笑連連。

    他呀,難啊!

    重新打量了三人,尤其是那看上去聰慧伶俐的孩子,灰袍老者有些意外,這孩子竟是金靈根加變異的風靈根,這可是修習禦劍之術的絕頂資質呀,不禁心中有些想法,於是看著木田的目光柔和無比,包含笑意。

    就像一隻偷雞的黃鼠狼

    而天予三人看見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嚇了大跳,尤其看見這仙人般的老者摸了自己一下,便狂笑不止,手舞足蹈,心中不禁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心想這老者怎麽看上去仙氣翩翩,怎麽跟傻子一般,尤其看到灰袍老者的目光,木田驚了一身冷汗。

    站在一旁的青衫自白袍老者現身以後,就低下了頭,後麵的情景讓他忍不住斜了一眼,可看後,身上冷汗瞬間流下,心想,沒看見,沒看見

    心緒稍稍回複後的白袍老者看著不知所措的三人,開口問道。

    “你們二人可願拜入我宗門?”白袍老者看著阿牛木田,眼中飽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