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修煉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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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的陽光鋪滿了整個紫竹林,一縷縷光輝從竹葉間隙中投到小屋上,透過紫竹屋頂,灑在正睡的迷糊著的天予身上。

    絲絲暖意籠罩著小屋,睡眼朦朧的不由伸了伸懶腰,可隻覺身上傳來一股酸麻感,天予不由想起了昨日吃過的那烤肉。

    他立馬下床,揮了揮手臂,沒錯,跟那次一樣的腫脹感,看來身體又有些增強了,他走出小屋,嚐試活絡著筋骨,隨著身體的舒展,獸皮功法不由自主地運轉起來。

    隻見他雙手擺放怪異無比,一手捏指指天,一手放於腋下,雙腿也是各自分開,盤曲纏繞,很難想象一個人怎能做出此種動作,先不說這古怪姿態能否完成,即使完成了估計也不能長久保持,隻因這姿勢違反了最基本的骨架肌理,人型構造。

    人能練麽?

    獸皮功法上雖記錄良多,可都是一些稀奇古獸以及妖獸修煉之法,上麵所記錄的經脈行走之法也是相對的適應它們,天予看這獸皮似乎來及不簡單,心有所喜,所以總結了上麵七七八八的修煉過程以及筋脈路線,總結出了一套適應他的路子。

    修體第一境為練體,練魄,煉罡,練體境為這練之一境的最基礎的一境,獸皮上提到,這一境的養成關係重大,對以後的練體之路奠定了基石,一般的大宗門或者修真家族,對其下弟子頗多照顧,所以一般都會早早的為弟子準備好靈藥,讓他們輕鬆鬆鬆的跨過這一境。

    殊不知,此方法有些嚴重的錯誤,那就是拔苗助長,急於求成,一般的靈丹妙藥固然能提高些身體素質,可卻在體內留下了丹毒藥毒,若是練體按照此方法,則會根基輕則損害己身,重則修為寸步不前。

    天予按照功法中著名,明確的把這第一境分為三步走,第一身體的錘煉,第二功法經脈的運轉,第三為外在的補養滋補。

    這第三步外在的補養算是這不知名的“仙”肉的話,這第二步算是獸皮功法獨特的功法,可這第一步外在的錘煉能怎樣去達成呢?

    天予想了想,心中有些茫然,功法中介紹到,幼年的妖獸修煉這功法,都是通過鍛煉體內的皮,肉,筋,骨,血來養成,按照這種方法不但可以完美的鍛煉出這第一境的練體,還能重塑自身體魄,有望達成靈妖的先天之體。

    先天之體呀,可是能隨意納天地精氣於自身的強悍體魄,這體魄算是達成了體之極境,凡事達成這體魄的都是靈妖中的極其個別,可以說是其中的頂尖資質。

    天予想到這裏,不由的有些羨慕。

    看來自己也得找些法子練練,心中所想,便與之付出行動,天予草草結束了這獸皮功法的修煉,他理了理身上的裝束,向著翰殊走去,順著小路,他徑直向著經閣走去。

    經閣是月問師叔掌管的地方,上次月休師叔便說過,有什麽修煉不懂之處盡可以問他,這些日子天予被這聚氣術苦苦煩悶,可謂百思不得其解,正好也可以問問他這種情況。

    經閣離得後山較遠,天予走了好一會才到達,他看見經閣裏麵人頭攢動,找了半刻才看見這月休師叔。

    “師叔,師侄過來討教些學問。”天予對著一本正經看書的月問說道。

    隻見月問師叔仍是埋頭看書,渾不知所以,似乎沒看見在麵前低頭躬腰的天予,天予不由有些尷尬,他開口又重複了一遍道,聲音比原先大了些許。

    這時,月問才反應過來,他看向麵前的幼小少年,隻見他打量了好一會兒,似乎認出了此天予,不由說道。

    “這不是老家夥的弟子麽,找我有何事嗎?”月休迷糊著雙眼,向著天予看去,心思仍停留在剛所讀的書卷上,沒回過神一般。

    “月問師叔,弟子有些修煉上的疑問,苦苦思索未果,還請師叔指教一二。”天予小聲的說道。

    “哦,有疑問,來來來,快快講來。”月問一聽天予這話,他好像立馬來了精神,將手中的書冊扔到一旁,迫不及待的說道。

    “弟子修體上有了些門道,聚氣之術則是一竅不通,摸不著門路。”天予如實將這幾天遇到的情況一一說明。

    “修體,練氣本就是相互矛盾的,一個注重外在之體,一個注重內在養氣,往往兩者隻能擇一而行,當然,修真界不無兩者皆修者,但所取得的效果無一不是適得其反,有些更是修為不進反退,你可知為何?”月問仿佛被天予的詢問激起了興趣,隻見他站起身來,撫了撫長須,故作神秘的問道。

    天予搖頭不解,眼神茫然,他一個剛入修真的幼童哪能知道這些,聽都沒聽過。

    月問的這個疑問,可以說是修真界普遍存在的一個未解難題,很少人能給出明確且清晰的解答,天予也曾看過一些典籍,但都是隻言片語,不甚具體。

    看著天予的茫然搖頭,月問仿佛有些得意,他直了直身子,不斷撫摸著長須,擺出一幅高深莫測姿態,靜等著天予的詢問,但半刻過後,隻見天予仍是傻傻站立,不為所動,他見這幼童如此模樣,這般不懂情理,不由心中一種嗔怒。

    “你這豎子到底懂還是不懂!”月問低聲微喝,有些惱怒。

    原本低著的頭的天予聞言不由驚起,他看向月問師叔,滿眼茫然之色,不知這師叔為何突然這般生氣。

    “懂,還是不懂!”月問甩起雙袖,驀然發怒,對著天予怒聲喝到。

    “弟子不懂。”天予急忙回到,他雙手相抵,連忙躬身。

    “不懂為何不問!”

    “弟子不懂,對練體練氣相抵之事一無所知,還勞請師叔賜教。”天予頭腦機智聰慧,似乎對師叔發怒有所猜測,隻見他再次急忙彎腰,雙手抱拳,擺出一幅極其渴求的姿態,似乎不得解惑,不能度日一般。

    “哈哈,孺子可教,知道問就好,修真之路玄妙,你初次涉及,理當多多請教才是。”月問看著天予此刻求知若渴的表情,心中大為暢快,仿佛餓了許久的老熊終偷得了蜜一般,他說完又撫了撫長須,笑了起來,看向天予的目光重新帶起了欣賞。

    “修真就像這喝茶,而修體練氣就分別像這茶壺和茶水,要想茶水夠多,需得將這茶壺變大,而要想茶壺變大,則不得不加更多的茶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月問指著桌上的一壺茶水傲然解釋道,似乎這茶水與修煉的比方,他琢磨多年才琢磨出來一般,心中對這解釋甚感自得。

    修真成道,隻需擇一而行就已足夠,若是想修體練氣同修,那就要注重兩者的同時並進而行,想想獨修之路修仙且飄渺無望,而這雙修恐怕是難上加難,天予聽著師叔的講解,天予若有所悟。

    “弟子有些明悟,但弟子還有一些修煉的疑難,麻煩師叔解惑。”天予看著師叔,眉頭微皺,雙眼透出深深的困惑之感,仿佛被這疑惑折磨了千百年之久,而看到月問師叔,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他身子不由的更為彎曲,雙手抱拳以快著地。

    “哦?還有疑問,哈哈哈,好說好說,快快講來聽聽。”月問連忙拉起天予快要著地的雙手,看著他無比渴求的姿態,心中暢然快意,仿佛終於找到了伯樂,千百年的學識終得解放一般。

    天予問出了心中存在的一些雜疑,月問紛紛為其解答,半日功夫就在此問答中悄然度過。

    天予發現,每次自己問出疑惑,月問師叔臉上就會多加一絲微笑,對自己的欣賞之意濃重一分,於是他越加謙卑,越加詢問,月問則是越加歡喜,越加欣賞,知道後來更是長笑不已,對天予可謂極為滿意。

    似乎,這師叔喜歡被問!

    照此下去,恐怕天黑都結束不了,天予看向嘴裏滔滔不絕的師叔,心裏起了脫身之意。

    “師叔真是博古通今,竟能解答弟子如此多的疑難,可弟子尚有極多的問題,隻是現在難以想起,可否容我回去再想想,然後一一詢問,望師叔不吝賜教。”天予彎腰及地,語氣極為遺憾,臉色是更加蒼白,仿佛錯過了極大機緣一般,心中痛苦之感麵上顯現無疑。

    “唉,師侄不必如此,你師叔我雖學識淵博,心納天地萬物,也會有極其少許解釋不了,不過你若修煉存疑,盡可來找師叔。”月問說完,低頭微歎,可他手撫長須,卻是一副唯我獨尊的囂張氣勢。

    天予看他此副神態,不由咽了咽唾沫,心中那是個好生難受……

    似乎,這師叔還喜歡奉承!

    月問背向天予而立,不斷的手撫長須,一幅仙風道骨模樣,似乎還沉浸在天予剛才的阿諛讚美中,天予見此,立馬邁開步子,竄出了經閣。

    他出了經閣,後怕的拍了拍胸口,心想著下次如何去找那麽多的問題,想到此處,他不由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