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予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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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予聽見四周眾多修士的竊竊私語,心裏不由好奇起來,鬼修,天予在修仙事冊裏麵有所了解,知道它的不好惹,實際上,卻不曾見過。
“怎麽了?怕了?剛才的狂傲之色呢?”封俊看著對麵有些畏縮的壯漢,冷笑道。
“小子,鬼修又…又怎樣,看是否能敵的過我的雙環。”壯漢氣勢已不像原先那樣囂張,語氣也有些顫抖,顯得力不從心。
說完,壯漢手中法訣一捏,雙環緊隨雙指方向射去,隻見此環時而左右旋飛,時而上下翻滾,朝著封俊麵門斬去,混亂的飛行方式似乎要封住他的所有躲避的死角,讓其退無可退。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這雙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斬向封俊頭顱,眾人眼看他即將身首分離,一命嗚呼之際,封俊突然冷笑一聲,隻見他渾身黑霧驟起,在其周圍慢慢凝聚,他自身也逐漸模糊,眨眼間,他所立之處便出現了三道鬼影,這三道鬼影隱藏在黑霧之中,或者說這鬼影本就是黑霧,它們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繞過飛來的雙環。
壯漢難以分清這三道鬼影中,哪個是封俊本人,不過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思索,而是雙指操控著雙環分別向那黑影絞去,雙環隨心而動,‘唰’的一聲便透過三道鬼影,壯漢見此,心中大喜,成了!
但壯漢瞬間發現,這穿過的鬼影中,並無血光濺出,這一發現,令長久在搏命廝殺中的他,下意識地生出一身冷汗,並且身體果斷後撤,情況不對!
三道黑霧鬼影都是假影?還是隻是未能傷及其身?
身經百戰的壯漢發現情況有異以後,忙在身前施了法盾,然後令雙環不斷絞殺著黑霧鬼影,可突然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劈砍鬼影,都無法將其撕裂破碎,這一幕讓他心中駭然無比。
鬼影剛開始還閃了閃,做出躲避的姿態,在被雙環擊中後,幹脆就直接不動了,似乎就為了看那壯漢麵色由喜到驚的變化,享受那戲謔之意,隻見這鬼影在被雙環劈砍一陣後,覺得有些煩了,他逐步向著壯漢逼近。
壯漢見鬼影襲來,便立即施展起身形技法,身體不斷地騰挪躲閃,可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閃避,這鬼影都如附骨之錐般,緊隨自己身後,速度之快絕不低於自己的技法,而它隻是跟隨著自己,卻不發動任何的攻勢,似乎隱隱有戲弄自己之感。
猜到封俊的想法,壯漢臉色逐漸泛起絲絲血紅之意,先前自己的意氣風發與此刻的當眾受辱,令他怒火攻心,神色逐漸露出癲狂之色,他決定用出自己的底牌。
隻見他口中發訣默念,雙拳相互緊抱,眉毛豎皺而起,麵容更如猛虎般扭曲堆折,四肢身軀繼而粗壯數倍,血氣翻湧,青筋暴突,氣勢那是驚人無比。
在旁觀看的天予看到此幕,心中隱隱有些震驚,這壯漢用的這個法術竟有些類似體修之道,通過燃燒血氣來瞬間增加自己身體的力量,這增幅估摸著有個平時身體機能的三倍左右,天予看到壯漢此刻模樣,心中不禁對體修戰鬥有了期待之意。
壯漢的身體變化隻在眨眼間便完成,他虎嘯一聲,向著鬼影衝去,他周身氣浪翻湧,雙拳更是血氣澎湃,隻見他一掌向著一道鬼影拍去,掌風攝人,那鬼影在這掌下立刻被貫穿了胸膛,周身黑霧也被勁氣撕扯個粉碎,瞬間消散成煙,另有一道鬼影,也被拍碎了天靈,化為虛無。
看著隻剩唯一一道鬼影,壯漢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獰笑。
“小子,竟能逼你爺爺用這招,你也能死不瞑目了,來受死吧。”為防止狡兔反撲,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重錘,這巨錘在他手中旋轉著,發出呼呼的聲響,配合著其猙獰可怖的身形,凶煞之感驟增,他一步一步向著最後一道鬼影走去,也就是那封俊真身。
臨近黑影,壯漢將手中巨錘掄至最高處,然後向著黑影猛地砸去,在那媲美體修的力量加持下,巨錘如一道黑色閃電般射向鬼影,同時,他自身也急速向前躍起。
他雙掌左右開弓,直拍向鬼影的頭顱,‘嘭’的一聲,雙掌合閉擊中鬼影頭顱,重錘也同時命中鬼影胸口,隻見鬼影頭顱在壯漢的拍擊下,猛然爆裂,胸口也被巨錘砸出了個大洞,壯漢見此心中大喜,終於還是成了!
可此時壯漢卻陡然睜大雙眼,滿臉不可思議之色,隻因這鬼影仍是沒有絲毫鮮血流出,還是假的!
就在此時,壯漢身後竟冒出一根金燦燦的繩索,直接纏向了處於驚訝中的他,壯漢反應過來,知道著了道了,他竭力掙紮,可身上的繩索絲毫不動,這繩索發出淡淡的金光,隨壯漢掙紮之力越大,金光也是越加濃重,眾人看這繩索,無一不讚歎法器之厲害。
掙紮過後,即是謾罵,可片刻過後,壯漢身上血紅之意漸退,身形也恢複如初,隻是麵目神采黯淡了許多,臉色蒼白無比,口中由原來的謾罵也改為了哼哼,似乎功法的時間已到,他似乎傷了元氣,頹然倒地不起。
這時,那鬼影周身黑霧逐漸散去,一道人影慢慢顯露了出來,不是封俊還有誰。
“怎樣,還敢囂張麽?即使你憑那功法短暫變為體修又如何,你可知道,體修在我麵前也是廢物。”封俊腳踩著壯漢,頭微仰著,眼中顯露無疑的蔑視,以及不可一世的狂傲。
台下的天予看那囂張跋扈的壯漢被打敗以後,心中也是一陣快意,不由為封俊感到開心,誰叫那壯漢滿臉猙獰且性格狂妄,而封俊又是同門。
可封俊的最後一句話,深深的打擊到了天予,體修也是廢物麽?天予看著台上鋒芒畢露的封俊,心中突然劇烈掙紮,手指捏拳直響,他不由想說一句話。
“體修不是廢物!”天予大聲對著台上吼道,這句話剛就想一股氣壓迫在心中,隨著剛才眾人的歡呼,這股氣越發澎湃,越發在心中鼓蕩,不吼不快。
如果這句話不說出來,天予將它壓抑在心中,那他就間接默認了體修的無能,那意味著自己師尊的無能,那自己即將追尋著的修體大道的無能,也是自己的無能。
他大聲吼了出來,那股壓抑之氣也隨之噴湧,以至於這聲音大的壓住了比武台所有的嘈雜,眾人不由驚住,鴉雀無聲,隻是目光都轉向了天予,有好奇,有打量。
天予身旁的李正被他這突然的一喝,著實嚇了一跳,他距離天予最近,天予剛才的聲音之大直把他吼的三魂少了一魂,七魄飛了一魄,可他心思靈敏,頭腦機靈,一反應過來後,便是一身冷汗。
他拉著天予急急向眾人身後退去,也不論別人的打量著的目光,隻是向後麵擠去,如果此地人少,那可算是狂奔也為過。
“怎麽,你不服?”台上的封俊突然注意到了天予,也立馬就認出了他,一個人要想讓別人記住,要麽極其優秀,要麽極其糟糕,那天翰殊大殿上,天予這無靈根的資質,無不讓人銘記,也讓人恥笑。
“難怪,你這個無資質的廢物,也隻能去練體了,怎麽?那個肮髒不堪,還瘸了一條腿的廢物老頭教了你很大本事?要不上來試試?”封俊看了一眼天予,突然大笑了起來,語氣是說不出的輕蔑,活生生的一副譏諷,嘲笑的嘴臉。
“休要侮辱我師傅。”天予聽了封俊對自己敬愛的師尊出言不遜,立馬怒從心頭起,臉色漲紅,語氣也是十分強硬,絲毫沒有膽顫之意。
眾人見此,心中疑惑,這小子難道是個體修?看他口氣似乎有兩下子,難道又有熱鬧可瞧了?不由多打量了天予幾眼,也記住了他。
李正怎不知天予才剛入門,一身凡人體質,哪會有什麽本事,他急忙拉了拉天予,可絲毫沒能拉動他,他心知天予恐怕正怒氣上頭,沒管其他,他眼珠子轉了轉,趕忙上去打圓場。
“師弟威武,我這小兄弟還沒學到什麽本事,隻是剛聽師弟嘲諷體修,所以情不自禁發了脾氣,望師弟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他吧。”李正笑了笑,對著台上的封俊低聲下氣的委婉說道,手中還抱拳致意,著實給了麵子,師兄給師弟抱拳,那可是極降自己檔次的做法了,李正害怕天予怒氣上台被教訓,隻能放盡姿態。
這比武台可不是隨便能上的,上去輸了最少也是體無完膚,筋斷骨折也是再正常不過,有些更是經脈受損,得修養好幾個月,以致修為倒退,傷及道心的更是從此一蹶不振,修真之路從此斷絕,他在這引氣境呆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場麵沒見到過,像天予這種怒氣上頭之人,在比武台上被欺負的可謂比比皆是。
“放過他也行,不過,你,我可早有所聞,在引氣境呆了許多年,在翰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要不師兄來賜教一二?”封俊突然把目光轉移到李正身上,嘴臉略帶玩味的挑釁道。
“不了不了,我怎能比的了師弟一二,師弟資質超群,未來雄鷹展翅,海闊天空,我又怎麽能入師弟法眼。”李正低聲陪笑道,連連抱拳。
他的所言所語頓時吸引了眾人的圍觀,一些弟子看到李正,立馬認出了他。
“他呀,廢物一個,引氣境都能修個十幾年,在翰殊底層摸爬滾打了多年,還是一個不入門檻的廢物。”
“就是就是,也不知怎麽能入的了宗門的,真是荒誕可笑。”
眾人見到李正,立馬來了興趣,他們自入宗門便認識了李正這個師兄,可這幾年下來,個個修為都已趕上了他,再次注意到他,眾人都覺得李正的一無是處,羞與為伍,說他廢物一點都不為過。
李正聽聞眾人的譏諷嘲弄,麵色苦笑,不過也隻是低頭不語,可他越這樣,眾人的譏諷之意更濃。
天予見此場景,心中的怒火之意已全無蹤跡,他看了看李正,心中突然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的莽撞,李正怎會受此屈辱,他拉了拉李正,向著眾人身後走去,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
“莫不是你們的師尊都是草包麽,一對草包師尊教出一對草包,真是絕配了,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就放過你們了,快滾吧,回去再向你們那草包師傅請教請教。”封俊見這如廢物般的二人,心中也起了無聊之意,真是不是草包不聚頭,這二人果真絕配,看著向後走去的二人,心裏滿是不屑。
李正本已跟著天予向後走去,心想受些侮辱不算什麽,自己這些年哪沒受過,好歹比的上身體上的遍體鱗傷。
可封俊的最後一句話,讓他駐足。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隻見李正瞬間轉過頭來,麵色猙獰,目中蘊含濃濃血絲,語氣低聲嘶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