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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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利安跟著兄長,進了城堡。今晚將有貴客來臨,城堡裏麵自然也被打掃得幹淨了許多。看著裏裏外外仍在忙碌的仆役們,朱利安也知道今天著實是辛苦他們了。

    為了給那個敗家坑爹的朱利奧湊學費,朱湯達男爵不得不辭退了一半的仆人,剩下的都是些世代為朱氏家族效勞的忠仆。而他們的忠心所獲得的回報就是,除了能有幸留下來之外,同時還被降了薪水……

    朱湯達男爵穿著禮服早早地守候在大廳,顯得有些心神不寧。畢竟馬上要和親家見麵了,做父親的難免也會有些緊張。看到全身甲胄的朱利安,老爺子皺起了眉頭,“穿成這個樣子像什麽?你的禮服呢?”

    朱利昂笑道:“利安哪有什麽禮服?讓他穿我的好了。”

    他領著朱利安上了二樓,來到自己的臥室。

    朱利昂的臥室狹小而簡樸,自然也免不了光線不足,但是他的妻子卻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朱利安急忙向大嫂問好,索姆艾娃不冷不熱地跟朱利安打了個招呼,打開陳舊的衣櫥翻找那件禮服。

    朱利安湊到大嫂身邊,笑嘻嘻地說道:“俗話說‘長嫂如母’,待會兒可要靠您來應付我那未來的丈母娘了。”

    索姆艾娃雖然沒有聽過這句來自地球某個古老國度的俗話,卻也聽出了朱利安話裏對她的敬意,心中頗為受用,笑道:“羅伊爾夫人出身高貴,我可不一定應付得了她。”

    “您的出身難道就不高貴了?”朱利安大聲說道。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拍好大嫂的馬屁。這可比拍大哥的馬屁更加管用。

    地球上的殘酷事實已經證明,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兄弟反目這種事情,很大程度上都是由於各自的老婆所促成的。血濃於水也難敵枕畔輕風。

    朱利安看了看旁邊,隻見朱利昂看著妻子的背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傻笑。

    “說實話。能夠把您娶進門,是我大哥的榮幸,也是我們家族的榮幸。”朱利安萬分真誠地說道。

    索姆艾娃也回頭瞅了朱利昂一眼,眼波流轉,柔情似水。她對朱氏家族的感情一直頗為矛盾,一方麵她是愛煞了這個英武的丈夫,一方麵又暗恨老爺子在朱利奧身上耗費了太多的金錢,使他們小兩口婚後的生活過於拮據。不過朱利安今天這兩句好聽話,倒是讓她對這個小叔子的印象大為改觀。

    “你呀,我從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會說話?難怪羅麗絲那丫頭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索姆艾娃取出禮服,交到了朱利安的手上。

    朱利安的臉一下子紅了,忸怩地說道:“是我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朱利昂夫婦一起笑了,相互看了一眼,笑容甜蜜,回憶起了昔日裏的美好時光。

    換好衣服後,朱利安又到了樓下大廳,陪著父親繼續等候。朱湯達男爵抬起眼瞥了兒子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笑顏,“不錯,有點你大哥當年的樣子了。”

    朱利昂借給弟弟的這身禮服由天藍色天鵝絨製成,用銀色絲線繡出了飛鷹圖案,紐扣是純銀打造,幾乎還是全新的。朱利安穿得又非常合身,倒是顯得他前所未有的英俊和挺拔……

    “父親,您這樣說,可就把大哥給說老了。”朱利安在父親身邊坐下,眼睛裏飽含著孺慕之情,凝視著父親,凝視著父親頭上的每一根白發和臉上的每一道皺眉,“您應該說,我有您當年的樣子。”

    朱湯達突然被兒子這樣看著,顯得很不自在,下意識的往邊上挪了挪。“想跟我比?你們兩兄弟都差遠了。”

    朱利安自打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在父親身上看到風趣的一麵,一下子被逗笑了。

    男爵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幹咳了一聲,又將目光轉向門外,輕聲嘀咕,“都這麽晚了,怎麽他們還沒來呢?”

    話剛出口,就聽城門樓上響起了迎賓的號角,遠處傳來沉悶的馬蹄聲。

    朱湯達男爵喜形於色,站起身來走到了大廳門口,朱利安急忙跟在後麵。朱利昂夫婦也從樓上下來了。卡森管家帶著一眾仆人,穿著漿洗幹淨的衣服,在門外整整齊齊站成兩排,和主人們一起迎候貴賓的到來。

    隨著得得馬蹄聲,八名身穿黑藍色條紋罩袍的騎士,兩人並列,手持長矛,矛頭上飄揚著田納西羅氏家族的楓葉旗幟,從敞開的城堡大門魚貫而入。

    他們的身後現出了羅伊爾男爵那敦厚的身影。羅伊爾縱馬奔馳,從麾下騎士讓開的道路一直奔到城堡大廳的台階前,方才勒停馬匹,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遊目四望,不勝感慨。

    雖然朱湯達在兒子們的麵前,說過羅伊爾的真實實力配不上他胸前的那枚白銀徽章,不過最起碼這一連串的動作幹淨利落,絲毫不遜於少年。

    朱湯達男爵似乎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在背後說過人家的壞話,放聲大笑,大步走下台階,走到了羅伊爾男爵的麵前,緊緊握住了對方那一雙戴著碩大藍寶石戒指的胖手,感慨著說道。

    “老羅!你今天來到這裏,我們共同的老朋友貝克爾子爵可要不高興嘍!”

    兩位男爵相視大笑,張開雙臂,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羅伊爾男爵才鬆開懷抱,轉而看向守候在一旁的仆人們。

    “卡森!”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得筆直的大鼻子管家,“好久不見了,你老咯,肚子長得比鼻子還大了。”

    卡森管家那古板得如同石雕般的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開心笑容。“羅伊爾男爵,八年了……”他動情地說道,“歡迎您再次光臨安菲爾德城堡。”

    “是啊,八年了。”羅伊爾何嚐不是感慨萬千。他環目四顧,看著城堡內的一景一物,像極了一個在外漂泊了多年突然又回到家鄉的遊子。他的目光又從仆人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貝茨、威廉、巴羅……你們大家都好啊!哦,親愛的安娜,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他正忙著和朱氏家族的仆人們打招呼的時候,一輛繪有楓葉圖案的黑藍色四輪馬車,由兩匹純黑色駿馬拖拽,在幾名騎士的護衛下,也駛入了城堡。

    馬車停下,坐在馬車前麵車夫身邊的仆人跳下車,走到旁邊拉開了車門。

    這一霎那,朱利安屏住了呼吸,遠在地球的全人類屏住了呼吸。

    當穿著深黑色晚禮服的羅麗絲,真真切切地在朱利安的視野中出現時,世界人民為她的美麗齊聲驚歎,緊接著又為朱利安能夠得此良配而高聲歡呼。

    隻見羅麗絲俏立風中,朱唇輕啟笑意盈盈,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朱利安,眼中柔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