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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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欠你的,先還清。”蘇妤緋說得雲淡風輕,周柏帆可笑地將信封扔在地上:“蘇妤緋,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

    妤緋不去看周柏帆的眼睛,而是選擇蹲下身將信封撿起來,放在桌子上,說:“那幢房子是周院長留給你的念想,賣了怪可惜的,我記得是在前麵那個小區,今年應該可以裝修了。”妤緋一臉恭喜你的樣子讓周柏帆氣不打一處來,他抓住蘇妤緋的肩膀問:“已經在裝修了,所以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到底為了什麽?”

    妤緋沒有掙紮,而是反問:“這些無關緊要嗎?難道周院長希望看到你缺乏理智的樣子嗎?”周柏帆鬆開手問:“說吧,你的目的。”

    隻是想你別賣房子,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處理。”蘇妤緋一語挑明,周柏帆冷冷笑著,說:“我知道,你巴不得跟我劃清界限。”

    也可以這麽說,”蘇妤緋把裏麵一盞燈關掉,細聲細語地說,“把以前的都還清了,以後可以更加坦然地試試看。”一邊走到門口,周柏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蘇妤緋一隻手握著門把手,說:“我要鎖門了。”

    周柏帆回神,不是在做夢,她真真實實地站在那裏跟自己說話,笑著拿起桌上的信封奔跑過去。妤緋鎖好門,說:“我給你叫輛車,”周柏帆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逐漸遠去得蘇妤緋,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心裏激動之情久久不能平靜,妤緋攔住一輛出租車,朝周柏帆招手,周柏帆快步走了上去,鼓起勇氣對妤緋說:“我不想回家。”

    蘇妤緋拉開車門的手頓住,不知如何接下他的話,周柏帆故作輕鬆說:“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班,正好去看看你把我的月季照顧得怎麽樣了。”妤緋拉開車門,一邊鑽進去一邊說:“也好,正巧我也有件事麻煩你。”

    周柏帆聞言,喜上眉梢,緊跟著鑽進車內,對著蘇妤緋傻笑,一路上蘇妤緋不厭其煩地囑咐周柏帆,把賣房信息撤了,周柏帆連連點頭,一臉順從。

    車子在巷子外停下,周柏帆笨手笨腳地扶著車門,妤緋拍拍周柏帆的手臂說:“你真的不用站在這裏,這樣我根本出不去。”柏帆一看,就算妤緋再瘦也根本鑽不出來,尷尬地鬆了手,站到一邊,妤緋見此狀啞然失笑,打趣道:“今天你好像變了一個人。”

    因為喝了一些酒。”周柏帆輕拍著腦袋,“腦子變得有些遲鈍。”妤緋點點頭,不去拆穿,給了周柏帆一個台階下,至於周柏帆為什麽變得如此笨手笨腳,自己才是原因。

    周柏帆站在院子裏,端詳著半枯萎的月季,一臉黑線:“蘇妤緋,月季這麽好養的花都能被你種成這樣,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妤緋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花壇:“放心,等會兒我澆點水,明天又會重新綻放的。”說完進了屋,周柏帆在院子裏站定,掃了一眼這棟老舊的小樓以及周邊的房子,盡管紅色公園的建成為給這個村子帶來一些生機與人氣,可自己不願她一輩子守在這棟四四方方的房子裏,就算自己自私,也要帶她走出去。

    妤緋拿著一壺水出來,說:“沒有水壺,用這個湊數吧。”

    我下次去買一個過來。”周柏帆接過塑料瓶,問,“剛剛你說讓我幫你什麽事?”蘇妤緋看著周柏帆有一下沒一下地把水灑在花上入了神,周柏帆見蘇妤緋不出聲,抬頭看了一眼:“沒見過澆花?”

    見過,隻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蘇妤緋笑道,“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周柏帆澆好之後把瓶子扔進垃圾桶內進門,蘇妤緋忽然想起一件事說:“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嗯,”周柏帆應著,在沙發上坐下,蘇妤緋拿出這棟樓的房產證遞給周柏帆說:“幫我賣一賣這棟房子。”

    周柏帆沒有立馬接過蘇妤緋手中的房產證,隻是看著她毫無情緒的眼睛問:“你確定?”蘇妤緋沒有做過多的思考,點點頭繼續說:“隻是有一個條件。”對上周柏帆投來的疑惑目光,妤緋笑了:“盡可能幫我多賣點錢,我現在比較需要錢。”

    賣了這裏你住哪裏?”周柏帆脫口而出,幾秒之後覺得自己問得問題真是愚蠢,然後悻悻地笑著接過房產證。

    塔瓦古麗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換著頻道,夏若茗在一旁翻著書,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摘下眼鏡問:“這麽晚了,周柏帆怎麽還沒回來?”

    可能有事吧。”塔瓦古麗漫不經心地回答,晚上見到的一切在她的心裏打了一個結,當年自己落落大方地接受他提出的分手建議,不代表自己是愛得少的那一方。夏若茗沒有聽出塔瓦古麗語氣中的失落之意,將書放在茶幾上說:“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別等周柏帆。”塔瓦古麗看著夏若茗點點頭,見夏若茗進了屋,她起身走到陽台,城市開始安靜,燈光不滅,自己錯過的不止幾年這麽簡單。

    塔瓦古麗低頭扯著難看的笑容,好似已經聞到了失敗的味道了。

    蘇妤緋睜眼醒來,看了下時間,才八點,伸了個懶腰起身了,經過曉宇的房間,見周柏帆皺著眉頭低聲呻吟,推門進去,在床前站定問:“你怎麽了?”

    周柏帆睜眼一隻眼,按著太陽穴說:“頭疼,可能昨天喝了太多酒了,你今天怎麽醒這麽早?”

    我也不知道,”說完下樓熱了一杯牛奶端上來,遞給周柏帆說,“聽說酒後喝牛奶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周柏帆靠在床上,無力地含笑著接過蘇妤緋遞過來的牛奶說道:“謝謝。”妤緋坐在一旁看著周柏帆閉著眼睛慢慢喝著,說:“以後還是不要喝那麽多酒。”

    你在關心我?”周柏帆睜開眼,目光一斜看著蘇妤緋微低的頭,素顏的她竟然也如此耐看,蘇妤緋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說:“我去看看院子裏的花是死是活。”

    周柏帆將杯子遞給她說:“看來,我應該買幾株仙人掌。”蘇妤緋接過杯子說:“你應該早點這麽想。”周柏帆無奈,跟著蘇妤緋來到院子,月季算是花種中較容易存活的了。妤緋看著含苞待放的月季隨口一提:“你把她就這麽放在家裏合適嗎?”

    周柏帆伸手摘下一朵,妤緋想阻止已來不及:“愛花不摘花。”周柏帆不去辯駁蘇妤緋口中的道理,說:“她是我前女友。”周柏帆特意把前字加重了讀音,蘇妤緋不去在乎是前任還是現任問:“我去買早餐,你吃什麽?”

    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周柏帆吊兒郎當地笑著。

    好。”

    晴天正將椅子一張張擺整齊,隻見周柏帆跟蘇妤緋兩個人同步進門,吃驚地微張著嘴,跑到小沐身邊說:“你看店長跟周醫生。”

    早看到了。”小沐好笑地望了一眼晴天,看來周醫生的鍥而不舍感動天地了,周柏帆滿懷熱情地朝店員打招呼,蘇妤緋笑而不語,走進櫃台,準備一天的工作。小沐湊到妤緋身邊問:“你昨晚愣是把我們打發走,敢情跟周醫生約會呀。”

    妤緋詫異小沐的邏輯性,笑笑說:“沒想到你的反應這麽快,就這麽幾秒鍾就編出了一個故事來了。”

    小沐抬頭,意外之下對上周柏帆往這麽看的眼,她尷尬回之一笑,對蘇妤緋說:“周醫生人還真是不錯,完全沒有脾氣,要是我,見你這麽不冷不熱,不溫不火的樣子,早就把你甩八條街了,還死皮賴臉理你。”

    蘇妤緋把頭抬起來,看著小沐,不可思議地問:“你認識周柏帆多久?知道他沒脾氣。”小沐嘟了嘟嘴,雖然自己跟周柏帆認識沒多久,也沒說過什麽話,可他看蘇妤緋的眼神裏滿是柔情似水,這是自己怎麽也羨慕不來的。

    周柏帆幫助晴天擺好桌椅,來到櫃台前,對妤緋抱歉地說:“我待會兒還有一些私事,先走一步。”

    好,”妤緋應道,周柏帆匆匆離去,忘了道別。一出門,周柏帆右拐進了一條窄巷子,繞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進差不多建設完畢的小區,季嘉眄早在門口等候多時,見周柏帆到來,迎了上來,焦急萬分地看著周柏帆,不知如何開口,周柏帆攬過季嘉眄的肩膀開口道:“這一次你準備怎麽辦?”

    季嘉眄一言不發,低著頭慢慢走著,他知道此事重大,卻還是控製不住心裏那股私心。以前周柏帆不了解失去親人的痛苦,現在他站在朋友角度理解季嘉眄的心情,但並不代表自己讚成。

    小孩子怎麽樣?”周柏帆問,季嘉眄歎了口氣:“當場死亡。”周柏帆臉色沉了下來,這年頭家裏孩子都不多,失去一個痛苦一家。

    我記得你有個朋友是做律師的?”季嘉眄難以啟齒,覺得羞愧難當,可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了口,周柏帆麵無表情地望著季嘉眄的雙眼:“老季,不是我不幫,他是一個秉正無私的人,況且是你哥酒駕,還推諉,就算對法律一知半解的人都知道沒有勝訴,更別說他。”

    季嘉眄久久沒有開口,雙手垂在背後,緩慢走著,季嘉眄憂心忡忡的樣子讓周柏帆有些於心不忍,盡管自己不齒季嘉眄做事方式,鑒於朋友一場,說:“我可以把他的聯係方式給你,但是不能保證他一定會接。”

    老三,謝謝你。”季嘉眄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隨即說,“我哥他沒有推諉,他是真的沒有感覺到自己軋了那個孩子。”周柏帆不願去繼續這個話題問:“歐陽還沒回來?”說起歐陽墨琛,季嘉眄嘲諷道:“曾經立誓不進雲南的他,這幾年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了。”

    也許韓鬱檸太重要了。”周柏帆想著歐陽墨琛將韓鬱檸帶到他們麵前那副傲氣十足的表情,好像世上隻有韓鬱檸一個好女人一般。

    跟季嘉眄見麵之後,周柏帆識相地不去蘇妤緋店裏,怕自己說漏了嘴,畢竟當年事是那麽牽扯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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