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離知道自己說錯了，卻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補救，隻得說：“我說錯了，我說錯了！但是，我隻是說錯了，卻絕對不會愛錯。不像有些人說起話來條條道道的，卻愛來愛去愛錯了，自己還不知道，卻害了別人！”

    文朗說：“你們都不必爭了，亂了家法，失了體統。還是，我來跟大家講一個故事吧。在地獄裏，兩個人相愛。大家知道，相愛便是天堂。因著地獄裏有兩個人相愛了，於是地獄就變成了天堂。之後，大家發現在地獄裏隻有一個男人，其他一萬個全都是女人，你們說這個男人要不要愛另外一萬個女人呢？我覺得當然，應該愛的，如果不愛的話，天堂又將變回地獄了，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錢半噸覺得文朗的故事頗為有趣，問道：“故事是好故事，就是太沒道理了！地獄裏為什麽全都是女人呢？又為什麽隻混入了一個男人呢？比方說，我們黑山山脈如果是一個地獄的話，這裏男人與女人都是差不多多的。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那麽詭異的地方，就算是地獄也不可能那麽詭異，完全是文朗你自己胡謅的，一點根據也沒有！”

    文朗笑笑：“正所謂相由心生，整個宇宙都是我們的心所生出來的東西。我既然這麽想了，這個地方就有可能存在。再說，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最毒婦人心。難道最毒的人不應該全投入到地獄裏麵去嗎？”

    趙一離悻悻然，道：“文朗，你不要亂講，你一句話就引起了公憤了！女人哪有什麽毒，女人是最善良的，因為我們是為愛而生的，而且將來還要孕育小寶寶，所以天性是最善良的。”

    文朗笑道：“一離，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正是因為女人要保護、守衛自己的愛與寶寶，所以才變得最為陰毒，她們下了地獄了，她們愛的人才能上天堂！”

    錢半噸也聽不下去了：“文朗，你不但人變怪了，思想也變得奇奇怪怪，真是讓人琢磨不透，文朗，你到底是怎麽了？小心呀，你將來會被你的心給害死的。我倒是覺得天堂和地獄本來就是同一個地方，幸福就是天堂，不幸就是地獄，不管幸福還是不幸都是在人間發生的，而承受這一切的都是我們自己的心，因為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心，自然也應該由我們的心來買單。所以，文朗，我勸你不要心懷這樣詭異的心，它會帶給你不幸，甚至渙及你身邊的人！”

    我看文朗是墜入了自己的心淵了，這非常危險，想震一震他，於是便說：“文朗，我知道，你是為詠顏而失了魂的，我知道當時詠顏死的時候，你也想死，想跟著她走。文朗，我問你，如果現在詠顏在你麵前再死一次，你是否還願意為她再殉情一次呢？”

    文朗笑道：“那當然不會了！我知道，她那個世界，我去不了，但是，我卻有辦法將她從那個世界拉到我的這個世界，這樣，我們一樣可以在一起。我去她那個世界，叫做‘死’，而她來我的這個世界，叫做‘複活’。當然還是複活好呀！”

    我流下了眼淚，心想：“文朗呀，你真是墜入心淵了呀！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你哪裏知道死人再死一次，那不叫複活，而是死得更徹底了。靈魂提純自然是可以獲得神力，但是每一次都是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就像愛一樣，每愛一次，都是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都是火火中取栗！”

    這時，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心淵呈現在我的麵前，這就是文朗的心，他的心破碎了，塌陷了。此時，我們的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斷涯，那涯壁上是點點心光，那就是文朗心的遺骸。心淵越變越大，把我們全都吞噬其中，我們墜入了無底的心淵，就算漂浮於縹緲的宇宙。

    錢半噸推了我一下，把我從沉思中驚醒，我說：“太可怕了，人的心太可怕了，它會以愛或者恨的名義做很多人們難以承受的事情。還是無心之愛好呀。有愛就愛，沒愛就不愛，也不侯太在意什麽，大家都輕輕鬆鬆！”

    聽了這話，觸動了趙一離的興奮神經：“嫻倩，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你想退出嗎？那太好了，你早就應該知難而退了，文朗是不可能愛你的。文朗最愛的既不是你，當然也不是我，他最愛的還是他的初戀詠顏，但是詠顏已經死了，如今隻有南宮苑、上官慕兮姐妹長得像詠顏，本來她們是可以作為詠顏的替代品的。但實際上，文朗是真愛詠顏的，任何替代品，代都無法接受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長得越像詠顏，就越讓文朗感到傷心。所以嘛，最後還是我趙一離最適合文朗了！”

    我不屑地說：“趙一離，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向文朗表達愛意的情景嗎？當時，錢小燕也在場。我真的都不好意思說。你故事裝出魔怔的樣子，以一個風塵女子的身份，向文朗攬客。你說：客官，來玩呀，便宜得很呢！文朗一開始是不理你的，你知道為什麽後來就理你了？”

    趙一離道：“為什麽？我當時隻是試一試文朗能不能接受我的過去，最後證明他不但接受了，而且我分明感受到了他的愛意。當時，文朗還處在半癡半傻的狀態，他的表達是完全出自本意的，絕不可能有任何掩飾！”

    我覺得好笑：“一離，你還是那麽幼稚，完全是一廂情願。當時，是我看你可憐，所以才讓文朗假裝成你的客官，安慰你。沒想到，你就當了真，而且越陷越深。說真的，拋開你當風塵女的過去不談，你照樣是不適合文朗的。文朗的心是一個心淵，而你的**是一個情淵，你們兩個人都不太陽光，所以你們要是在一起的話，就隻剩下無盡的黑暗了！”

    聽到心淵二字，眾人都有所觸動，想著這黑山山脈就像是一個大的心淵，沒有人能出得去，不死不生的狀態下，還談什麽愛情呢？這黑山山脈到底是誰的心淵，難道是文朗的心淵嗎？這黑山山脈據說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了，而文朗是最近幾年才來的，難道一個人當他還不存在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存在了嗎？

    大家都陷在沉思裏。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原來你們都在這裏呀！文朗，我們姐妹找你很久了，你不是說要跟我們姐妹倆結婚嗎？怎麽，你自己先跑了，你是想逃婚嗎？”是南宮苑和她的姐姐上官慕兮來了！

    文朗覺得十二萬個冤枉：“南宮姐姐，慕兮姐姐，真是冤死我了！我哪裏是要逃婚呀，我隻是出來走走，沒想到在這裏耽誤了！”

    慕兮說：“那好，我們就當是過家家吧，就跟你結婚。我們可以什麽都不要，但鮮花一定要有，而且越多越好！沒有鮮花，這婚就不結了。這黑山山脈就隻有秋天，秋天所多的是菊花，而菊花是給死人用的。文朗，我看你怎麽辦？這就是給你的第一個考驗！”

    文朗突然想到了方才遍地開花的情景，忙說：“剛才是那一位變的魔術，麻煩再變一次。我需要滿地的鮮花，不然我與這兩位大měi nǚ就要失之交臂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求求你了！”

    我的心中一陣難過，心道：“文朗呀，我雖然已經死了！但是，我在誰的身上，你就應該愛誰。既然我此時在羅嫻倩身上，那你就應該愛羅嫻倩，不應該愛其他任何人！可是，你此時卻想要跟南宮苑與上官慕兮兩姐妹成婚，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就不怕我傷心嗎？難道你真的感應不到我的存在嗎？甚至你要我為你們的婚禮變出鮮花來，你覺得我真的能寬容到那種程度，給你們祝福嗎？”

    南宮苑開玩笑似地說：“喲，真沒想到在你們當中還臥虎藏龍嘛！居然有人會變鮮花嗎？但是，我要提醒你們，不要幫文朗糊弄我們姐妹倆。我們要的可是活的真花，而不是假花。也不要太多，就要十萬花吧！”

    錢半噸笑道：“就算把整個黑山山脈的鮮花加在一起也沒有十萬朵呀！你們既然不想嫁給文朗，直接告訴他就好了，就何必戲弄他呢？文朗的心最是單純了，你們說的無論什麽，他都會當真的，小心哪一天，他又癡傻了，可怎麽辦呀！”

    慕兮說：“我本來對文朗也沒什麽好感，不過，既然mèi mèi南宮苑想嫁給他，我也支持。至於我嫁不嫁，那就另說了！我們既然已經把條件說出口了，那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是不可能再收回的。覆水難收！就像愛一樣！如果這個小考驗，文朗都無法滿足，那我mèi mèi南宮苑就不能嫁給他了！”

    文朗著急了：“隨說不能滿足的！就算讓我摘星星、摘月亮，我也能辦到！隻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剛才，你們沒有來，這裏地麵上無端長出無數鮮花來，不要說十萬朵，百萬朵也有了，隻是很快就枯萎了。你們仔細看一下地麵，還可以看到一些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