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小宇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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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又來了一個小尼姑,看上去也隻有十歲左右。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麽,他們老是派一些小毛孩子來麵試我們呢?
趙一離問那小尼姑道:“你們為什麽老是讓十歲小孩來考我們?是不是太不尊重我們了?”
那小尼姑一派威嚴地說:“什麽叫尊重,什麽叫不尊重?你們知道什麽是小魔女嗎?女孩子一旦過了十八歲,就歸於慈悲hé píng庸了,也就沒什麽用了。十歲,正好是當魔女的最佳時期。昨天主考官小宙是十一歲,而我是十歲,比小宙的級別還高,我叫小宇毛!我的出現,就是對你們的最大尊重,你們別不知好歹!”
聽到這小尼姑名叫“小宇毛”,我們都忍不住笑了,錢半噸憨憨地說:“哪有人的名字叫小宇毛的?你就別騙我們了?”
小宇毛說:“你們懂得什麽?這個名字是我的師傅滅宇師太給我起的,小是謙虛的意思,宇是宇宙的意思,而毛是形容我年齡小的意思。你們初來乍到,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不然的話,我非打你們不可!”
南宮苑問:“那我們今天要考什麽呢?”
小宇毛反問:“你們在黑山療養院最缺的是什麽?你們不用回答我,你們大多數人一定會說,最缺的是幸福。在黑山療養院裏,你們完全沒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也全然感受不到幸福。所以,我們今天的kǎo shì,考的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佛法的根本!”
這倒是奇論了,我們都不太能理解。
小宇毛說:“我這個問題問你們所有的人,你們可以一一作答。有一根小羽毛,從天空飄下來,請問它是在天空之中感到幸福,還是落了地之後感到幸福呢?”
錢半噸搶著回答:“印度詩人說過:天空中沒有翅膀的痕跡,但是我已經飛過。我覺得還是在天空之中感到幸福,你們想呀,天多大呀,天多美呀,在天空飄呀飄的,能不幸福嗎?”
趙一離則說:“我感覺還是落地之後幸福,有一個詞叫‘現世安穩’,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飄泊終究不是什麽幸福的事!”
其實,這個問題一出來,我就知道真正的dá àn是什麽了。但是,我沉住氣不說,等到所有人都一一答完了我才說。
我說:“一根小羽毛,它在空中,或是落了地,全都不幸福。它隻有長在飛鳥的身上才身上才是幸福的。因為隻有那樣,它才有生命力,那才是它的原位。”
小宇毛聽了我的回答,點了點頭:“不錯,你講得很好!我們異彩紛呈庵就是長在黑山療養院身上的一根小羽毛,它的幸福並不是背離黑山,但是忠實地執行黑山理念。你們要入庵,首先就必須明確這一點!”
接著小宇毛又問出第二個問題,這個問題單單問我一個人,她說:“我師傅滅宇師太已經知道你是一個雙靈人,其實她老人家是老眼昏花了,照我看來,你並非是雙靈人,而是23個靈魂的人。那麽,我來問你靈魂到底是什麽?”
我說:“靈魂就是緣聚,聚則為靈,散則為魂。靈魂就是我執,執則為我,不執則非我。因為有了靈魂,人類的一切才有了意義,不然一切究竟為何而生,為何而滅呢?”
小宇毛道:“你的回答雖好,但是,還是背離了今天我所講的生活的主題。回答一定要樸素!”
我忙補充回答道:“那我就隻能回答,我們每天吃飯、穿衣、睡覺,柴米油鹽醬醋茶地過日子,我們管它靈魂是什麽,我們隻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小宇毛笑了笑:“這個回答,我喜歡!這個問題,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第二個黑山法則,那就是平庸之人活得遠比那些自作聰明的人來得久。說白了,在黑山山脈生存,就算你們夠聰明,也要裝傻。不然的話,他們如果知道他們的愚民政策失效了,那你們就會很麻煩的!”
南宮苑提出了異議:“你們這樣來考我們,不是在愚弄我們嗎?我們有反對的權力嗎?”
小宇毛道:“你們進了這個門,一切都要服從安排,你們以來這樣的kǎo shì隻是兒戲,實際上,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如果,你們應試通不過的話,你們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也許你們會死在這裏。這是生死kǎo shì,你們知道嗎?”
突然,從空中降下一人來,此人結加芙坐,頭發全白,看起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她大笑道:“小宇毛,你跟小宙一樣,頑皮刁劣!誰叫你們來主持kǎo shì的?我異彩紛呈庵已經幾百年沒有生人來了,好不容易來了這麽多嘉客,而且全是真心想出家的,我們哪有拒人千裏之外的道理的?快快休要胡作非為!小心怠慢了客人!”
我們猜這一位老婦定是她們口中的師傅滅宇師太無疑了,忙上前行禮。
滅宇師太道:“都平身吧!我是誰,想必你們已經知曉了。我來,雖然製止了她們考你們,但是她們所說的話卻是句句真實。你們雖然都是嘉客,但一旦入了我異彩庵,一切都要聽從調遣,若有不從,自然也是刀斧相向的了!”
趙一離有些不耐煩:“你們不必一愣一愣的,就直接給個痛快話,到底讓不讓我們在你們的異彩庵出家?我們出家後,平時幹些什麽?”
聽趙一離質問,滅宇師太也不生氣,淡然道:“我既稱呼你們為嘉客,自然是準你們全數入庵的,甚至可以準許你們不必剃度,因為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尤其是女孩子把一頭秀發看得比生命還重,我向來慈悲,又怎麽忍心剃度你們呢?不過,趙一離,你就不一樣了,我看你心浮氣燥,不但要剃度,而且入庵之後,第一個工作那就是倒夜香!”
趙一離還是不依不饒:“你這個老尼姑,看著慈眉善目的,沒想到連一碗水也端不平,為什麽單單對我一個人下手呢?再說夜香到底是什麽?難道就是你們寺廟裏供佛的香嗎?你們是要讓我去清理那些香灰嗎?”
滅宇師太合什而言:“罪過,罪過!夜香乃是我們尼眾的夜間排泄物。我們雖然苦修了幾百年,但是都未得到,自然是凡軀**,就難免存在這些穢物了。老尼雖日日敬佛,本可得道,但顧及寺中小尼,不忍成佛而去。故而,亦未擺脫凡軀**!”
趙一離聽了這話,有如五雷轟頂:“怎麽?你讓我一個姑娘家家的,給你們天天倒屎倒尿嗎?虧你們想得出來?”
滅宇師太還是那樣不動聲色,那樣淡然:“趙一離,我知道你的底細,你是做過很多年xiǎo jiě的,讓你倒夜香,也是為了讓你好好修行。你的心中有多少陰影,難道你就不想通過倒夜香來清理清理你自己的內心嗎?”
趙一離笑道:“那就不必你老人家費心了!本姑娘的內心安靜得很,沒有什麽陰影,再說就算有什麽陰影,等將來我與文朗的戀情坐實了之後,有了愛情,我還怕什麽內心陰影。到時候,我的日子自然是充滿陽光的!”
我聽趙一離又把她自己和文朗扯到一塊去,就覺得她就是倒夜香不二人選了。
我對滅宇師太說:“師太,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趙一離本是一個好姑娘,就是平時太孤傲了一些,許是接觸了一萬多個男人,她也被寵壞了。我看,倒夜香這種工作最適合她了,她就是需要鍛煉鍛煉!”
錢半噸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我們沒來之前,他們自然有人倒夜香,現在我們來了,為什麽就把這種髒活讓我們來做呢?如果,我們支持讓趙一離倒夜香的話,那就像是第一張多米洛骨牌,她一旦倒下了,我們全都得遭渙,我們也會被指派一些髒活累活的!”
我聽錢半噸的話講得很有理,但是,我已經被醋意衝昏了頭腦,我是不會說什麽話來被救的,大不了我不再落井下石便是了!
滅宇師太道:“其實,你們每個人的名字和底細我都清楚,剛才說話的是羅嫻倩吧?你說得非常好,但是欺負同伴這種事也是非常不義的。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那你就與趙一離一起倒夜香吧!我們異彩庵非常大,每日夜香甚多,一個人自然是忙不過來的,所以你們兩個人為一個xiǎo jiě。然後我再指派兩個人為另一xiǎo jiě,這樣兩班倒,就一定能將倒夜香工作做好了!”
我聽了這話,當然是有一種“自己挖坑自己埋”的感覺,餘下的那些人也都戰戰兢兢,生怕倒夜香的工作落到自己頭上!
滅宇師太道:“你們都以為倒夜香的工作是最丟臉最糟糕的?說不定這還是我準備指派給你們的工作裏麵最輕鬆的呢!所以,你們當中有沒有人自告奮勇的?有的話,趕快出列,我也省得費心費神來挑選。你們的心此刻正在打鼓吧?不如,你們就賭一把吧,說不定你們的命運也就在你們一念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