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兒歎了口氣道：“不管怎麽說，這夢海鏡畢竟是我們黑山麗春院獨一無二的珍寶，如今碎成這個樣子，難免讓人感到痛心疾首。我身為黑山麗春院的新任院長，剛剛上任不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真是罪該萬死呀！”

    山本五十娘惡狠狠地說：“李仙兒，你是罪該萬死！但是比你更罪該萬死的，是那唾碎夢海鏡的人。趙一離，你給我跪下認罪吧！”

    趙一離見這兩人不依不饒的，倒真的有點怕了，說：“你們兩個前輩子應該是娘倆吧，這輩子身份互換了，女兒做了娘，娘卻做了女兒。既然連人都可以這樣變來變去，為什麽這麵夢海鏡不能變來變去呢？”

    李仙兒笑道：“鏡子怎麽能跟人相比呢？鏡子是死物，人可是鮮活的。中國古代有破鏡重圓的典故，但自古以來，這破了的鏡子什麽時候真正重圓過。裂痕既然已經產生了，就永生永世也平複不了了！所以，你趙一離的罪責是逃不掉的！”

    趙一離顯出無奈的表情，仿佛要砍她的頭的話，她也隻能伸出脖子去承受，不過，她還是想為自己辯護一下：“這麵夢海鏡既然是你們黑山麗春院的壓院之寶，那它就一定不是一麵普通的鏡子，它一定是有靈性的，它碎了也一定碎得有道理，同樣，隻要機緣巧合，它一定能破鏡重圓的！”

    錢半噸看氣氛越來越走樣了，就哈哈笑道：“你們這是何必，我們大家都是朋友，而且是患難與共的朋友。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個，這個，大珠小珠落玉盤，嘈嘈切切錯雜彈。這個，這個，反正，我們是一家人就對了！”

    錢半噸的話，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錢半噸說：“既然這麵神鏡已經破碎了，我們就不要再埋怨這是誰的過錯，說不定這就是天意。我覺得我們應該立刻試驗一下，這些小碎片有什麽新的用處，說不定，每一片小碎片都比原先那一整麵神鏡更加靈驗，那我們豈不是發了！”

    李仙兒也改變了態度，說：“錢半噸，不是什麽發了，那應該叫因禍得福！”

    山本五十娘雖然是一個十歲女孩模樣，但是卻是最老謀深算的人。她搶先拿起一塊碎鏡片，仔細地端詳著。

    她細聲細氣對這小鏡片說：“唾碎神鏡，罪在不赦。既然我們凡人無法做決定，那就交給神鏡自己來做決定吧。神鏡，你告訴大家，我們應該怎樣處置罪魁禍首趙一離？”

    那小鏡片瞬間離了山本五十娘的手化成另一個山本五十娘，隻是這個山本五十娘，通體透明，全身閃閃發光，很顯然，她並不是一般的生命體。

    小鏡神說：“山本五十娘，其實黑山麗春院的神鏡就像海麵一樣，大而且靈驗，你何曾看到過海麵真正破碎的。破而不碎，碎而不破，這正是神鏡的妙用。今日，這夢海鏡碎了，它日必破鏡重圓的，大家放心好了。另外，這夢海鏡破碎，必然是有它的新使命的，大家一人拿上一塊藏在懷裏吧，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或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就看一看鏡子吧！到最後，你們圓滿了，這神鏡也就圓滿了！”

    趙一離倒不幹了，笑道：“小鏡子，你是哪裏冒出來的毛神。這個世界上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我可不相信。我們女人，天生愛美，就算照了一輩子的鏡子，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你一定是什麽精靈，是來戲耍我們的！”

    錢半噸說：“趙一離呀，趙一離，你真是太不識相了。既然這個小鏡神的出現，把你的罪責都洗清了，你又何必跟她抬杠呢？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呢？”

    小鏡神看了看大家，說：“我們要的就是這樣的陣容，你們都在呀，這非常好！趙一離，的性格就是這樣，她畢竟是做過風塵女的人，我是不會跟她計較的。鏡子呢，其實是沒有靈魂的，不過就是現實世界的投影而已！”

    山本五十娘打量了一番小鏡神說：“夢海鏡碎成了一千萬塊，難道每一塊都會變成一個小鏡神嗎？那整個黑山山脈豈不多了一千萬個新居民嗎？如果你們這些小鏡神都站在我們一邊的話，那我們完全可以發動對黑山山脈統治者的戰爭，隻要我們打贏了，我們就能毀掉黑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小鏡神笑道：“你們人類的想法真是太幼稚了，幼稚得連你們自己的影子都要笑你們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這些小鏡神其實是不存在的，我們隻不過是你們的影像而已，是你們的一部分，你們存在，我們就暫時存在，你們不存在了，我們也就真不存在了！好吧，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了。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小鏡神，我是寄居在這麵夢海鏡中的小神仙，我對這麵鏡子是了解的，所以今日特來指點迷津，以免你們自相殘殺！”

    聽了小鏡神的話，我突然想起自己其實是有召喚神靈的能力的，不如我召喚個把神靈來問一問，以解我們心中的種種疑惑。

    我凝神喚神，少頃，即來了一個乞丐和尚，他自稱自己是濟公。

    我笑道：“濟公和尚，我素聞你神通廣大，怎麽你也被黑山山脈擒獲了？怎麽，這黑山山脈有這麽大的魔力，看來，我們這些凡人要想從這裏出去是沒有指望了！”

    濟公擠眉弄眼了一番，才說：“不妨事的，我呢，其實也不是什麽真正的濟公和尚。我隻是在過去的時候，有幸扮演過濟公，所以才沾了些仙氣，也成了一個小仙。張詠顏，你今天召喚我前來，所為何事。我跟你還是校友呢，我是五幾年的，而你是九幾年的。念在校友的份上，我一定會極力幫助你的！”

    我說：“我就是想問問這夢海鏡的事，我相信你既然跟這件事無關，而且你還說是我的校友，自然說出的話就更加可信一些了！濟公和尚，你就告訴大家你的看法吧！”

    濟公和尚笑道：“都說了，我並非是真的濟公和尚，不過呢，你要叫我濟公和尚，我也不會跟你生氣。我跟你們中間的雲逸小和尚是一樣的，都是假和尚。關於這夢海鏡，還有一個神話傳說呢，你們想不想聽？”

    錢半噸笑道：“有故事聽，誰不願意，濟公和尚，你快說說看！”

    濟公和尚說：“大家可能早就知道了，這黑山山脈實際上是一個女巨人的身體。但是，這女巨人身體裏麵還存在一個淚海，你們就未必知道了。女巨人的體內是恒常的一個世界，這淚海自然是萬年不變的。但是女巨人畢竟不是一個無縫的物體嘛，所以，這淚海在兩三百年前曾經從某一個縫隙處向上噴湧，那海水結成了一麵碩大無比的鏡子。這就是夢海鏡，這鏡子其實並不能通曉人心的，真正能通曉人心的是熟睡中的女巨人。她知道我們這些人心裏的所思所想，不過，她還在休眠狀態，所以隻能通過鏡子來與我們交流！”

    趙一離說：“濟公和尚的說法，雖然有一點離譜，但是我願意相信。因為我們之前確實進入到了黑山山脈的地下世界，確實看到了一個淚海，而且在那淚海中還與怪獸打鬥過。既然前後能夠印證的話，我覺得還是可以采信的！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休眠狀態的女巨人，既然知道我們心中的所思所想，她知道我們不願意留在黑山，也知道我們已經逃出了黑山療養院，為什麽她既不放我們走，也不抓我們回黑山療養院呢？難道她有更大的陰謀嗎？那這個女巨人也太可怕了！”

    濟公和尚笑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日後，我會日日在佛前為你們祈禱的，就讓佛主保佑你們平安喜樂吧！其他事情，我就無能為力了。不過呢，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在黑山山脈真正受虐待的是你們人類，像我們這些神仙是不會受虐待的，不但不會受虐待，而且還受到很多香火供養呢，我們的生活挺滋潤的，反正比在外麵的世界要滋潤。所以，在黑山山脈有不少神仙，甚至有大神存在，隻是你們無緣相見罷了。”

    濟公和尚想走，又回過頭對我說：“詠顏，你有召喚神靈的能力，這非常有用，不過，你現在召喚來的都是一些小神，小神能知道些什麽呢？你應該讓自己的能力再往上升幾個層次，如果能召喚來大神的話，那對你們他日離開黑山山脈是有幫助的。這黑山山脈本來就不是你們人類待的地方，你們還是千方百計離開為妙！”

    說完這話，這個慈悲的瘋和尚就消失不見了。他隱去之前，揮了一下手中的破扇子，那些破碎的小鏡子就飛了起來，那些小鏡子懸在空中。我們都害怕這些鋒利的小鏡子會劃傷我們的身體，都嚇得下意識往後退。而此時，這些鏡子放射出強烈的靈光，這光照得我們都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