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苑笑道：“文朗，你可別忘了，我南宮苑也是上官家的人，你看我怎麽樣呢？我柔暖嗎？哪裏有一家子全都是溫暖之人的呢？我們上官家祖上可是做將軍出身的，隻不過是近代才出了一些讀書人。你們可別被上官慕兮的學識給騙到，我們上官家本是粗人而已！”

    上官慕兮說：“我們上官家也沒有什麽神秘的，算了不講那些事情了，講著講著，又念起我們的家人來了，如今我們被困在這黑山山脈之中，最好不要去講家族之事，免得傷懷傷情。我們還是來談一談中華文化吧，它才是凝聚我們靈魂的精髓之物。我前麵已經講到了，中華文化是襲舊的。可以這麽說，中國人骨子裏是讚許‘忠誠於過去的’的行為的！”

    南宮苑說：“這個嘛，我倒不覺得什麽的。襲舊本就是不好的習性，沒想到卻造就了連綿不絕的中華文化。”

    上官慕兮說：“在中國古代，忠誠於過去的人，甚至比開創未來的那些人，能得到更多的尊重！有時，我在想黑山山脈的幕後掌權者，如果是一些襲舊之人，或者就是中國古代殘留下來的一些罪靈。他們自然是守舊的，也將認為破除舊習就是一種不可原諒的罪惡。也許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也許都在無意之中犯了忌諱了，我們在他們的心目中都算是罪人了！”

    天狗黑太陽汪汪直叫：“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黑山山脈已經是一個無主的無情界了。怎麽可能還有什麽幕後掌權者呢？上官慕兮，你們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上官慕兮笑道：“我們當然願意相信沒什麽幕後掌權人，但是不排降有罪靈的存在，因為罪靈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也許他們隻是一些意識流。我們還是來說中國人的襲舊吧。在中國幾千年封建王朝，主流社會推崇的就是三皇五帝，那都是原始社會的聖賢。中國人的觀念中越古的東西，就越值得人們信賴。也就是說中國人是非常戀舊的，甚至對古物古人有一種信仰與膜拜。尊崇前朝聖賢已經不能滿足中國人對‘過去’的泛濫成災的磅礴敬意了，非得再往過去的維度推幾千年，甚至直達盤古、女媧的時期！這是相當可怕的，中國人倒成了沉浸在自己回憶之中的民族了，不麵向未來，又怎麽能取得巨大進步呢？”

    趙一離笑道：“中國不是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嗎？而且有四大發明之類的，不是說中國人對世界的貢獻大得不得了嗎？上官慕兮你怎麽能憑借自己一時的認知，而把咱們國家萬世的功勳都給否定了呢？”

    南宮苑說：“趙一離，你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中國有襲舊之風，必然就不斷錯失機會。也許，中國人之所以取得了五千年輝煌發展成功，也許就是歪打正著，也就是在冥冥中，跟著感受走，走出了一條輝煌的路。怎麽說呢？中國人是感性的而非理性。但是，正因在中國襲舊之風盛行，中華文化反而從未斷絕地傳承至今，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大hé píng的時代，中華文化就更加不可能斷絕了。”

    趙一離說：“我還是那個觀點，中華文化斷與不斷，也沒有那麽大的關係。就算中華文化斷了，自然也會有新的文化出現，對人並沒有真正的影響，人們依然可以在人間享受無限的快樂。”

    南宮苑說：“既然中華文化沒有斷絕，我們就不要做什麽不好的假設了。在未來，中華文化將成為人類曆史上唯一一個從誕生到永世，從未斷絕的文化。這在世界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我們應該覺得這是榮耀，但在這榮耀之中也是有苦味的！而這苦味就是襲舊的習性，這種習性過於保守了一些了！”

    張曉嫻說：“我們還是來談談詩詞吧，我們花髓仙女們對中國人的詩詞最有興趣，感覺最是契心合意。從唐詩到宋詞，是一種文體的自由化，從等句式變成長短句，這麽一個小小的改動，就花了幾百年。這是多麽可怕的一個現象，中國人怎麽會對舊習這樣眷戀呢？難道你們中國人一點喜新厭舊之意都沒有嗎？這樣的話，你們中國人倒是蠻適合做配偶的！”

    文朗笑道：“花髓仙女們，這個，你們還有懷疑嗎？你們從我文朗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了，我可有喜新厭舊之心嗎？”

    張曉嫻說：“當然，文朗，你絕對不會喜新厭舊的。”

    上官慕兮說：“從唐詩、宋詞、元曲，我們看到了中華文化的傳承方式，那就是襲舊大於創新。創新之行，甚至是被世人恥笑的，有時創新的行為也會被無情打擊！不過，我們看問題都要全麵化，從好的一麵來說中國人是完美主義者，也就是：寧可重複傑作，也不出品劣作！”

    我站在錢半噸胖皇頭頂之上，聽得上官慕兮言語正合我意，聽得喜不自勝，遂借宋曉雯之口說：“上官慕兮，你說得太好了，我們說話，就是正的說一番，反的說一番。上官慕兮剛才你說了正的，我再來說反的。從不好的一麵來說，中國人的襲舊習性，也是消極主義者，中國人世世代代襲舊，不斷重複自己，緩慢演進，不懂得激進，不懂得開拓。”

    錢半噸胖皇笑道：“宋曉雯，你說的似有幾分道理，隻是如果沒有真實事例，也是很難取信於人的。你有什麽例子，可以用來證明的嗎？”

    宋曉雯說：“例子多得是！比如說，明朝的時候，鄭和已經開創了大航海時代，但是中國並沒有對外擴張，而是延用舊法，懷柔天下，花了那麽大力氣，能得到一些供品也就滿足了。本來是一次多麽偉大的大事件呀，結果就被當時的統治者當成是錦上添花的那朵花了。真是把天作了地，把地作了天，王朝焉有不萎頓的道理。結果千古一帝永樂大帝錯過了一次大變革與大發展的契機。整個中國的封建王朝就此走向了末路。封建止，並不意味著新生，而是產生了一個不可收拾的亂局，即便後來有所謂的清代的康雍乾，那也是不濟事的了。”

    上官慕兮說：“宋曉雯，我知道你平時並沒有讀過多少書，怎麽一下子會有如此出彩的觀點呢？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宋曉雯，你的例子舉得非常好，正是如此。文化，於我們有什麽意義呢？文化，從某種程度上決定了我們將以什麽方式活著。這後一點更為重要，也是我們今天研究中華文化的原因。我們要探究一番中華文化對我們的顯性也隱性的影響，也許就能將我們的大家的心性都凝聚起來，那樣也就能參透黑山山脈的秘密了！”

    宋曉雯笑道：“中國人特別‘享受過去’，過去的一切都是溫暖的，光榮的，可信賴的。我們可不能陷入這種怪圈，不然的話，我們可真的永世陷在這黑山山脈而不得出了！現代中國人，有一些激進的不安份的人，決定要拋棄過去，以便更好地走向未來。走極端終究是不好的，他們都是罪人，卻沒有被禁錮在黑山山脈，反而是我們這些人，被困在這裏了，這真是不合理呀。中華文化遠遠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麽簡單！”

    上官慕兮說：“依我看，‘過去’並不幹擾我們什麽！關鍵是自己的態度，如果以一種自滿的心態享受著一顆‘石頭’，就像它是珠光寶氣的大鑽石，那也是有害的，不過，這種害處，是源於我們自己，而不是那塊石頭。關那塊石頭什麽事呢？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我站在錢半噸胖皇頭頂上，有些忍不住，也想發表一點看法。我借錢半噸胖皇之口說：“剛才宋曉雯已經講到問題的關鍵了，那就是：中華文化遠遠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麽簡單！為什麽不簡單呢？因為我們中國人的人心是十分複雜的，而且族群也非常複雜，比如我們在場的人吧，就包括了各種類型。我們再來看花髓淵仙樹上下來的數千絕色měi nǚ們，雖然個個麵相不同，但是又似乎是同一人，這都源於她們心性合一。其實，我們又何必探究什麽中華文化呢？要達到心性合一，我們向花髓淵仙樹樹生之族學習就行了，也就是向這些花髓淵仙女們學就行了。她們一定會告訴我們心性合一的方法的！”

    張曉嫻笑道：“我們花髓淵仙女雖然都有上千年的年紀，但是，我們也是剛剛蘇醒的，就跟剛剛出生是一樣的。而且，我們花髓仙女們在仙樹之上，都是植物狀態，我們又能有什麽文化呢？我們既沒有文化，想必也沒有什麽心性合一可言吧！也許正因為我們花髓仙女都沒有心性，所以，你們才誤以為我們心性合一。怎麽說呢，這也許就是一個美麗的誤解吧，你們不必太看重我們，我們可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