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離聽了天縱講的故事，大笑：“天縱，我以為隻有文朗這麽癡情，沒想到，你天縱比起文朗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呀！我聽你這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我覺得你故事中這怪異女孩一定是不存在的，那就是你自己癔想出來的吧？”

    上官慕兮說：“我們內心的東西，也不能說是癔想出來的，內心的東西，有時比現實的東西更顯得真實。我們生活在世上，每日裏跟自己時刻相處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自己的心呀。而且，大家也懷疑過，這黑山山脈其實就某人心識中所生出來的一個世界。我們感受一下，它不是比外麵的世界真實得多嗎？當年，我們在黑山療養院受虐待的時候，簡直比在外麵世界的時候所受的苦楚有過之而無不及。心內之苦乃是地獄之苦！”

    南宮苑說：“是呀，人們都說地獄裏乃是受著各種皮肉之苦，我倒是覺得地獄之中所受的苦乃是內心之苦。不是有十八層地獄嗎？越往深裏去就越不是皮肉之苦，而分明就是地獄之苦！”

    上官慕兮深以為是，說：“mèi mèi，你真是上進了。正是如此。說到十八層地獄，我又想起了花髓淵的極凜坑。不知道那些幽靈在那裏用靈力鑽探那些金鋼板，有沒有新的發現。我們在這裏浩浩蕩蕩地往天架雲端機場去尋找所謂的唯空係統，說不定並不濟事，反而是那些幽靈有所發現，最後反而是他們救了我們也未可知呢！”

    錢半噸胖皇說：“現代科技文明發達，早就證明了神仙妖魔鬼怪都是不存在的，天堂地獄之類也必然是不存在的，哪裏有什麽十八層地獄呀？”

    趙一離說：“錢半噸胖皇，你說得不對。我們之前經曆過那麽多神仙，還有就在我們身邊的李仙兒仙女還有花髓仙女還有兩界神，都是假的不成？”

    文朗說：“是呀，我們身邊還有會說話的斑點狗與會說話的小黑蛇呢！難道他們都是假的不成？我文朗說這話，可不是因為出於某種心理因素，沒有錯，我是相信鬼神的存在的，若不相信，就等於是說張詠顏死了，也就不存在了。我也就失去了張詠顏，而且永遠失去了，我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我覺得上天既然生了人類，一定不會對人類這般殘酷的，總會留下一個契口吧？”

    上官慕兮說：“是呀，一定會留下一個契口的。就像我們平時如果把小動物裝入xiāng zǐ，一定會先留出一個小孔供它呼吸是一樣的。難道上天之仁，還不及我們凡夫之仁嗎？斷斷是不可能的。”

    南宮苑說：“那可不一定。也許上天給我們留的契口並不濟事的，不過就是我們自己的心罷了，我們心能救我們嗎？我們之所以被禁錮在這黑山山脈，或是在人生中遭遇了別的什麽不堪的事，不都是因為自己的心嗎？也就是我們的心不但不可能拯救我們，還有可能帶我們走進萬劫不複之境，真的不可不慎思呀！”

    天縱說：“若變起心來，那可就沒有邊了。我們還是別談什麽心了吧。黑山山脈之所以如此詭異，正是因為它是由心而生的。而且，那個心的主人可能本身就是非常詭異的，若不如此。為什麽我們都會被禁錮於此，而那心的主人卻從來不露麵，也不給我們任何的提示，也不殺了我們，也不讓我們好活，給了我們希望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更深的絕望在隨後加倍給我們。有時，我覺得我簡直受夠了。這也是我當年自宮的原因。不過，現在好了，我逃到那個更加詭異的新世界裏，得了幸福，也恢複了完整的身體。”

    聽如此說，趙一離非常興奮：“天縱，你說的是真的嗎？我還以為那個故事是你隨口胡編的呢，想不到還真的是有真憑實據的呀？天縱，你恢複了完整的身體，那就太好了，現在我們這裏就有了兩個男人了。大家知道我是深愛文朗的，若文朗真的不肯接受我，我還可以選擇天縱。反正，我趙一離是不能沒有男人的。”

    我借宋曉雯之口說：“趙一離，你要不要臉？趙一離，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趙一離是不能沒男人的，這是什麽話，這是女孩子應該說的話嗎？虧你怎麽說得出口？一點也不臉紅嗎？幸好文朗不愛你，不然的話文朗的終身也就被你趙一離給耽誤了！”

    文朗說：“是呀，趙一離，你今天是怎麽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今天怎麽說出不能沒有男人的話來。雖說，你趙一離曾經做過風塵女，但那也隻是曾經而已，怎麽就過不去這個坎，這一頁你真的翻不過去嗎？”

    趙一離說：“這一頁並不是翻不過去，你們怎麽就是不懂得體諒我呢？你們若站在我的角度來想問題，就一定能體會我的感受了。我趙一離做過風塵女，之前接過的客何止上萬人。我有上萬個恩客，名為恩客，實為惡客，我被一萬個男人玩過了。求我心理的陰影麵積有多大，大概比月球的背麵還大，比月球的背麵的坑洞還要多了。也怪不得我趙一離的心思跟你們不一樣，我的命運是跟你們有天壤之別的。你們都說自己不幸福，跟我趙一離相比，你們是小巫見大巫了！”

    文朗說：“那，你趙一離也不能自輕自賤呀！”

    上官慕兮說：“我其實是能理解趙一離的，趙一離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她的心理是脆弱的，而且受到命運的摧殘，自然跟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的。趙一離有一萬多個恩客，這些人早就把趙一離身心的**給撩起來了，按理說，人的**也是有限量的，久了，也就消耗殆盡了。趙一離，你倒是一個特例，這麽多年來，你的**並沒有衰減，反而越發熾盛起來了。真是欲人一個！”

    趙一離笑道：“什麽欲人？應該說玉人才對。情如玉，愛似欲。這六個字乃是我趙一離的座右銘。你們經曆過的情感之事少，所以你們是不懂的。你們談到愛情，通常就會說，不願意將就。但是，有時將就是為了救自己的命，也為救別人的命，你們卻不知道！”

    錢半噸胖皇說：“是呀，愛情應該和順一些才好。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愛情哪裏那麽多呢？沒有真正的愛情，男女就不能在一起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人類恐怕早就滅亡了。大多數生命，都不是因愛而來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而是因緣而來到這個世界上來的。緣字，遠比愛字更加可靠得多！”

    錢半噸胖皇這番話乃是我借她之口說的，乃是為了說緣法之意，這也是我興起偶一言之，然而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趙一離說：“錢半噸胖皇不愧是我的好朋友，知我者錢半噸胖皇也！我的意思是說，我愛的人永遠都是文朗，但是與我趙一離有緣的卻不隻文朗一個人。天縱長得這樣俊朗，也符合我趙一離的口味，也是我趙一離的菜，我倒是願意與天縱結緣的。現在，天縱已經恢複了完整的身體了，我當然是可以與天縱結身心之緣了！這真是絕處逢生之歎了！哈哈！”

    我有些覺得好笑，借宋曉雯之口說：“趙一離，你這個人也真是有趣，連你的感情都非常有趣，趙一離，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呢？你就像是我們進入女巨人身體內部時，那個溶洞裏的鍾乳石一般，真是奇巧。趙一離，你曾經到底是經曆了些什麽，以致於形成如今的心思機巧與有趣呢？”

    趙一離聽出這話是在諷刺自己，尷尬地笑笑說：“宋曉雯，你也不必諷刺我，我不受用。我趙一離是怎麽樣的人，我自己清楚。而且，你明知我們在這黑山山脈，我們的記憶力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又有誰會記得自己先前經曆過什麽呢？而且，我趙一離到底做沒做過風塵女，都是存疑的，更何況其他呢？正所謂三人成虎，世間又有狼來了的寓言，我趙一離讀書少，自是不懂的，難道你們這些高材生也是不懂的嗎？可見，你們並非不懂，而是因為不懂事的緣故。”

    這話聽得我倒有愧色了，我借宋曉雯之口說：“這話，倒是我宋曉雯說得唐突了。現在，趙一離真是長進了，一下子變得我都不認識她了。想必是那詩心的出現，才使大家內心的東西都翻到表體了吧？趙一離，我沒有想到你的內心倒是鍾靈如此的，我倒是應該多多尊重你的，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尊重你幾分。趙一離，你是我們的好姐妹，我們不應該對你有分別心！”

    趙一離說：“你們沒有分別心就好，這並不是為我趙一離，乃全然是為了你們自己。人嘛什麽都是可以逃過的，連命運也捕獲不了我們，但是，人，就是逃不過自己的心去。如果說黑山山脈就是我們的心的話，一切也就講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