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離聽了這話紅了臉，說：“我趙一離，也許根本就沒有做過風塵女，我隻不過是借例說事而已。不過，我對揣摩術，倒是有著深刻認識的。揣摩要趁對方特別高興的時候，去使他狂熱，於是無法掩飾內心的想法，從而揣出他的真情；或者趁對方特別恐懼的時候，去加重他的恐懼，使其不能自恃，於是露出實意。”

    張詠顏說：“是呀，情緒大動之際，對方也就顧不得去保守他心中的秘密了，所以可以通過從外麵看到的情況來判斷內心的huó dòng。趙一離，看來，在說服對方這件事上，你倒是我的勁敵了。看來，我們倆一定會僵持在一起的，我說服不了你，你也說服不了我！”

    趙一離聽到連張詠顏都稱讚自己，非常得意，說：“我趙一離對別的沒有研究，但是，對這揣摩術嘛，我還是很有發言權的。揣摩是從外麵探測內心的東西。外麵一探測，內部就暗合，即內符。”

    上古山空子說：“確實是這麽回事，看來，趙一離你也不是完全沒念過書的嘛，你若真沒看過書，你從何得知這種古名詞呢？你們聽說過薑太公吧？善於揣摩的人就像善於釣魚的人一樣，臨深淵，投之餌，而取其身。”

    張詠顏說：“揣摩，我們都知道，但揣摩有什麽方法嗎？既然大家都在用這種揣摩術，想必方法也演化出了千萬種吧？”

    上古山空子說：“揣摩的方法很多，可用hé píng進攻，可用正義進攻，可用正義責難，可用奉承討好，可用憤怒刺激。”

    趙一離笑道：“還可用名望威嚇，可用行動逼迫，可用廉潔感化，可用信義說服，可用利益yòu huò，可用謙卑欺騙。照這樣說下去，我可以說上三天三夜，要論這揣摩術的方法，那還真的有千萬種！”

    上古山空子說：“揣摩的方法雖多，但是，你們也不應該看輕了揣摩術。即使有先王之道，有聖人之謀，沒有揣情術，就無法知道隱匿的東西。”

    趙一離笑笑，說：“我不懂這些，我隻知道，隻要是我想知道對方心裏怎麽想的，我總有辦法讓對方露出狐狸尾巴的。我趙一離是什麽人，當年也是風月場所的頭牌，沒這麽一點本事的話，可怎麽混天下呢？”

    上古山空子說：“趙一離、張詠顏，看來你們已經學得了說服之術的精髓了，你倆很快就可以在這幻境中決一死戰了，生的人回到現實當中，死的人，就永遠留在這幻境中，永世不得出。你們願不願意決鬥呢？”

    趙一離和張詠顏都猶豫了，既害怕自己會永淪幻境，也害怕對方永淪幻境使自己心中有愧，愧不可補乃是最難受的事。

    正當趙一離和張詠顏猶豫之際。上古山空子說：“當年洪七公教郭大俠降龍十八掌時，有最後一掌叫亢龍有悔，一掌比前麵十七掌還要厲害。今天，本師傳道也是如此。前麵講了那麽多，都不是最厲害的，我再教你們最後一招，也是最厲害的一招：轉丸術——即轉丸而巧辯，無極即太極。”

    趙一離問：“什麽是巧辯，要論巧，我趙一離可比張詠顏巧多了！”

    上古山空子說：“轉丸術其實就是巧辯，就是不實在的言辭；能成為信義的言辭都是坦白的；坦白的言辭都是可以驗證的。而事實往往是沒有魅力的，對方反而不信。巧言所述之事，未必全是真的，但隻要對方願意相信是真的，那麽事情本身到底是不是真的，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張詠顏說：“這倒有幾分道理，當年，我還在外麵世界的時候，還活著的時候，有一位學長告訴過我類似的話。他說：說話的技巧可以掩飾說話的內容：說奸佞話的人，由於會諂媚就可以變成忠；說奉承話的人，由於會吹噓就可以變成智。”

    趙一離說：“這等於我們風月場姐妹們都愛看的厚黑學了。沒有原則的人，反而能在亂局中取勝。”

    上古山空子說：“說平庸話的人，由於能果決就可以變成勇；人們喜歡看到你的勇敢，卻不會留意你的平庸。說憂慮話的人，由於善權衡就可以變成信。人們喜歡看到你的誠實，而不會留意你的憂慮。而說浮躁話的人，由於善逆反而變成勝。你自己更樂見自己的成功，而不會留意到自己其實是過於浮躁了！”

    趙一離說：“我覺得你們這些有學問的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了！依我趙一離看，總結起來就是：說話的藝術不過如此，當說到對方短處時要避開其短處。人的言辭要像甲蟲一樣靠堅硬的甲殼來防護自身，同時又要像螫蟲那樣用尖銳的螫針來進攻別人。”

    張詠顏笑笑：“趙一離，你可真毒呀。不過，從你平時講話來看，也不見得是毒舌之人呢！看來，你是藏毒於深言之中了！”

    上古山空子說：“其實，你們不要避免了病言、怨言、憂言、怒言、喜言，你們就能說服對方了。不過，說服對方沒有用，關鍵是說服自己！”

    趙一離問：“什麽是病言、怨言、憂言、怒言、喜言？”

    上古山空子說：“所謂病言，就是由於氣力不足而說的沒有精神的話；所謂憂言，就是由於閉塞而說的不能宣泄的話；所謂怒言，就是由於妄動而說的不能控製的話；所謂喜言，就是由於散漫而說的沒有重點的話。”

    張詠顏笑道：“如果要講這種俗諦，我倒是覺得應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才能左右逢源，才能說服對方，取得言語上的勝利。跟智慧的人說話，要靠淵博；跟笨拙的人說話，要靠詳辯；跟善辯的人說話，要靠扼要；跟高貴的人說話，要靠氣勢！”

    趙一離說：“我也覺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非常有用，當年，我在做風塵女的時候，我們的媽媽也跟我們說：跟富有的人說話，要靠高雅；與貧賤的人說話，要靠謙敬；跟勇敢的人說話，要靠勇敢；跟負過的恩客們說話，要靠鼓勵與寬容。”

    上古山空子忽然消失了，大概是他的使命完成了。

    趙一離與張詠顏麵麵相覷，不知道是否要敵對地辯論一番，以便致對方於死地。

    趙一離說：“張詠顏，你知道古中國人與外星人打過戰嗎？而且還找了三百多年！”趙一離說這話，就是為了引誘張詠顏與自己辯論，以便在言語上打擊她，損她的慧命。因為張詠顏畢竟是自己的情敵，自己怎麽能輕易放過她呢？

    張詠顏笑道：“到底有沒有外星人呢？這其實都是個未知數，更何況是古中國人跟外星人打戰之事，那肯定是假的無疑了。其實，我個人是相信外星人的存在的。也就是說，宇宙間外星人不但有，而且非常多，準確地說，在我們銀河星係，外星人就多得很！佛經裏麵早就說過了，宇宙間到處都是地獄，同樣宇宙間到處都是佛國。正所謂古方諸佛國土，有如恒河沙數，不可計數。我們的這個宇宙，到處都是佛國。佛國的意思就是那些孕育了智慧生命的星球。趙一離，有時，我真懷疑你是從外星球來的，你的一些想法跟我們真的是太有區別了！趙一離，你到底是不是外星人？”

    趙一離知道張詠顏是在取笑自己，於是說：“張詠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知道不知道，古中國人與外星人打了三百多年戰爭？研究者在甲骨文裏麵，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訊息，結合當地自古流傳下來的神話，研究者得出讓人瞠目結舌的結論：從天而降的外星人曾經入侵中國北方，並與人類開展了一場持續 300 年的戰爭！”

    張詠顏笑道：“沒有證據的話，就不必說了。如果真的有外星人來打地球人，也是不合理的。他們大老遠來到地球，就是為了來消滅我們的嗎？他們也太無聊了吧？”

    趙一離說：“但是，根據一些中國的古代壁畫顯示，中國北方地區可能曾受外星人侵略，並與外星人開展了一場持續 300 年的戰爭！”

    張詠顏笑道：“哦？真有此事嗎？那麽，中華文明也太神秘了吧？看來，我們中華文明還是星際文化嘛！”

    趙一離說：“張詠顏，你別笑，中華文化本來就是星際文化。隻不過，你們這些讀死書的人不知道罷了。據壁畫顯示，當時有一群身著皮革鎧甲，18英尺高的紅發巨人幫助古中國人反抗外星侵略者。同一時期，紅發巨人還出現在世界各地，他們把外星侵略者驅回太空，他們拯救了中國，甚至可以說，他們拯救了地球。”

    張詠顏大笑：“那後來，這群巨人去哪裏了呢？難道去了巨人國嗎？趙一離，你該不會說，其中的一個大巨人來到了黑山山脈，成為女巨人樂佳人吧？趙一離，你若是這麽想的，你也太扯了吧？東扯西扯，都比不上趙一離的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