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莫名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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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胳膊”一聲鬼哭狼嚎的慘叫響了起來。

    受傷的大漢平時一個個凶神惡煞,練武的時候都是鐵打似的,一旦受了傷,比孩童的哭鬧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位老郎中很快被請過來了,他吩咐眾人找幾個木板和綁帶,將木板夾在受傷者的胳膊上,用綁帶緊緊箍住,那人吃不住疼,大聲喊叫起來,頭上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一個腿骨骨折的大漢甚至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眼前這一幕。

    眾門人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緩慢而疲憊的腳步聲打破了這預示著青山一族恥辱的寂靜,這腳步聲漸漸走近,從大門穿過尚武場,從尚武場來到內廳,是和鬆帶著許東興回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看著一眾人像鬥敗的公雞似的窩在那裏,和鬆不由感到納悶。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拐帶著當家的到處亂跑!”

    “你說什麽?”和鬆一聽這話在奚落自己,不禁滿臉怒氣。

    “你看看現在兄弟們的樣子,連一個無名小子都能shàng mén來挑戰了,折了我們好幾個弟兄!青山一族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屈辱?要是老掌門還在,還不得被你活活氣死。”

    青山一族一直以來都是仰仗著已故老掌門的威名,眾門人大概也從未受過這等侮辱吧。

    事到如今,師門不幸,眾人受傷的受傷,喪氣的喪氣,顧不上平日的私情,圍在一起怒吵起來。

    “放你娘的狗屁,我隻不過是遵循當家的意思,去找人罷了,你是不想在青山一族混下去了還是怎麽地?”

    兩個人吵著吵著就扭打在一起。

    “別……別吵了還能不能讓人安靜一會!”屋裏幾個受傷剛被包紮好的門人實在受不了,發出一連串痛苦的shēn yín。

    “都住手!敵人都打shàng mén來了,你們還在這裏無休止的爭吵!”許東興出現了,厲聲喝止住扭打在一起的兩人。

    今天的許當家,卻顯得滿臉疲憊,比以往更沒有鬥誌。

    他走到受傷者麵前,輕輕捏了捏傷者的胳膊,又查看了受傷者的腿,麵色凝重起來。

    看來這個沒有任何來頭的趙無極不簡單呐,從他打傷眾人的手法來看,他的內功不容小覷,恐怕劍術也非同一般。

    許東興從牆上擎下那口祖傳的金獅開背刀,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燒刃中間凝結著一點寒光,仿佛在不停地流動,刀背上臥著一隻張口咆哮的金獅,更顯霸氣,果然是一把斬金截玉、削鐵如泥的好刀!

    “把那個小子帶上來吧。”許東興張了張幹裂的嘴唇,手中握著沉甸甸的金獅開背刀。

    “且慢,且慢!”和鬆真是一個人精,他看出大家此刻毫無戰力,當家的喝了不少悶酒,眾人未必知道許當家的武功高低,和鬆還是一清二楚的。剛才那打傷眾人的手法他也看到了,如果讓許當家的和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單挑,恐怕占不著便宜。

    在這種緊要關頭,最重要的還是要保存住青山一族的名聲,方式方法倒是其次的。

    和鬆咬住許東興的耳朵悄悄地說出了自己的意思,許東興刷地臉色難看起來,“什麽?要群起而攻之?虧你想的出來!”

    就算是收到許東興的責罵,這個黑鍋和鬆打算背了,就算以後傳出去,人們聽到的也是和鬆不遵守比武規則,與許東興毫無關係。

    和鬆的眼珠狡黠地一轉,故意裝作堅決地說道,“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交給我處理吧。”

    許東興腦子還是暈乎乎的,他的本事自己再清楚不過,弄不好就是腿斷胳膊傷的下場。

    “那好,你去準備吧!”許東興現在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首先保住青山一族的名聲重要,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說話的功夫,還沒有受傷的門人都拔出了wǔ qì,悄無聲息滴準備行動了。

    “那個叫趙無極的毛頭小子在哪裏?”

    “被安置在庭院對側的客房等候,此刻他應該還在。”

    許東興麵無表情帝向庭院對側的小屋走去,屋簷下、走廊上、隔壁的書房,到處都是漆黑一片,安靜的背後仿佛躲著無數隻等待fù chóu的眼睛,隻有正麵屋子的燈光在變幻莫測地晃動著。

    大戰一觸即發!

    和鬆貼門耳聽,屋子裏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眾rén miàn麵相覷,一臉狐疑。

    這個趙無極,雖然在盛天都從沒聽說過,看他今天打傷眾人的手法,也確實有兩把刷子。

    不過現在麵對二三十個準備妥當的大漢,他怎麽還能沉的住氣?

    難道是沒有發覺嗎?大敵當前哈一點都沒有察覺,這未免也太輕敵了吧?

    作為一個習武之人,如果連這點戒備之心都沒有,就算再多長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難不成是睡著了?

    不對!都已經等了好幾個時辰了,馬上就該決鬥了還能有心思睡覺?

    會不會是這小子早就覺察到了外麵的環境,故弄玄虛,就等青山一族的眾人破門而入請君入甕吧?這個可能性倒是比較大。

    那麽,誰先進去呢?衝在前頭的八成會像剛才受傷的那幾個人,受傷的慘狀大家都看得到,誰也不想當這冤大頭。

    黑暗中,人人自危,各懷鬼胎,隻聽見幹咽唾沫的聲音。

    “請問趙大俠在裏麵嗎?”和鬆這一招還真不錯,他首先開口說道,“勞您久等了,可否借一步說話?”

    裏麵還是沒有動靜。

    他媽的!這小子看來真是高傲的不得了啊!竟然能這麽沉的住氣!

    上!和鬆朝左右略施眼色,一腳就把門踹開了,後麵的人大叫一聲,蹭蹭蹭就往屋裏衝去,可才衝了一半就又停住了。

    這屋子不過四尺見方,就算站在門口裏麵的陳設也是一目了然。

    “沒人?”定睛一看,屋裏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連茶水也是剛端上來的樣子,滿滿的一杯,根本就沒喝過。

    “他娘的,這小子被嚇跑了,還不快追!”一個反應快的脫口而出,大家方才如夢初醒,“看,後窗是開著的,他肯定是從這裏逃跑的!應該還沒跑遠,!”

    自以為趙無極畏懼當家的匆匆而逃,眾門人從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的狀態瞬間變的異常活躍,仿佛瀕死的魚忽然來了一場大雨一樣,滿血複活,從大門、小門、hòu mén傾巢出動。

    接著大門外一個聲音喊,“趙無極在這裏!”

    果然一個人影像兔子似的一閃而過,速度之快令眾人咂舌不已,那人影很快就掠過牆頭,橫向一旁的小巷。

    “孬種,不戰而逃不嫌丟人!”眾人亢奮地跟打了雞血似的,不一會工夫,就超常發揮,把那人給捉住了,部分青紅皂白一頓暴打。

    不對這人怎麽沒反抗,完全不像是趙無極,這才有人發現抓錯了。

    “怎麽回事,抓的不是趙無極?”和鬆湊過來一看,頓時大失所望,這根本就不是趙無極。

    看著有點麵熟,到底在哪裏見過呢?

    這不就是春風樓門口遇到的那個乞丐嗎?

    “混蛋,你在這裏做什麽?”

    “喂,臭要飯的,你來這裏搗什麽亂?”一個人氣的直跺腳。眾人來不及多想,立馬四散開來去找真正的趙無極。

    那個邋裏邋遢的乞丐麵朝天空仰天歎息,頹廢地坐著,忽然若有所思地向眾人離去的方向喊道,“哎,請等一下!”

    跑在最後的一個門人回過頭來,“你有什麽事?”

    “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是不是叫趙無極?”

    “沒錯,怎麽,難道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不認識,我就是隨便問問。”

    那乞丐擦了擦流出來的鼻血,拍拍了身上的灰塵,一個人沿著陰暗潮濕的排水溝向前走去。

    抬頭仰望天空,他的眼中竟然出現一絲迷茫。

    果然是他!

    自從龍吟山莊被毀,自己孤身逃了出來,還以為趙無極也早已被半路伏擊的shā shǒu所殺,自己又沒什麽武功,隻好四處流浪,掩人耳目。沒想到趙無極竟然還活著,此刻的自己不知道是悲是喜,所謂近鄉情怯,昔日的故人就在眼前,自己該如何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