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去年十月份，有一筆賬目上寫著公款，為什麽沒有具體消費的內容。”

    這個，時間過了那麽久，我有點忘記了。”

    陸羽抬起頭，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記賬項目不清晰，這是財務的失職，但她不是工廠的負責人，沒有資格教訓眼前的人。

    蕭琳琳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掩飾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查完帳走出財務室，陸羽剛按下電梯的按鈕，就見一個男人急衝衝地從身後走過來。

    陸助理，我們廠長想找你談談。”

    我要先把賬目情況匯報給蕭總監。”

    男人抓住她的肩膀，手上用了點力氣，嘴上卻依舊用禮貌的聲音說道:“請吧，我們廠長不喜歡等人。”

    蕭琳琳站在身後，看著錢叔叔將陸助理帶走，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父親會對陸助理做什麽。

    當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電梯之後，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父親的聲音:“琳琳。”

    爸，你不是找陸助理嗎？怎麽會在我身後。”

    這個醜八怪一心就想立功，不給點教訓是不行的。”

    爸，這樣不太好吧。”

    放心，最多也就是嚇嚇她，讓她不要這麽招搖。”

    可是……”蕭琳琳大學畢業以後就來父親管理的工廠上班，她涉世不深，沒有見過這種架勢，所以心裏有些害怕。她還沒有機會往下說，蕭明賀就打斷了她的話。

    今晚，你去陪陪荊川。”

    爸，這是什麽意思？”莫非父親知道了她對表哥的心思。

    蕭明賀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藍色的液體，遞到蕭琳琳麵前，語重心長地說:“你就當幫爸爸一個忙，把這個倒進任何可以喝的東西裏給荊川喝掉，你們兩個有了好事，就看他什麽態度，他喜歡你那是最好，如果他不願意，咱們就告到總公司那邊去……。”

    爸……”蕭琳琳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算計的臉，她猶疑不決地伸出手，卻不敢去接父親手裏的瓶子。

    蕭明賀握住女兒的手，將瓶子塞到了她手裏。

    渡過了這個難關，我送你去國外。”

    我不要。”她最終還是接下了瓶子，為的不是算計某個人，而是為了滿足心中那一絲萌動的春心，或者更直白一點的說，為的是心中那份想要表達的愛。

    ……

    陸羽被錢海龍推進一個小屋子裏，回過頭，就看見錢海龍關上了門。

    錢海龍露出一個痞子樣的笑容，滿是橫肉的臉上帶著幾分凶狠，他從房子的角落裏拿出一根棍子，在手上不停地拍打。

    陸助理，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陸羽抑製住心中的恐懼，故作鎮定地搖搖頭。

    平時如果有不聽話的，我就會把他們帶到這裏。”他把棍子舉到她麵前，帶著惡心的笑容恐嚇她，“這上麵的血，可不止是一個人的。”

    所以你現在想要幹什麽？”

    很簡單！不要把你查賬的結果告訴蕭荊川。”

    她看著他，思慮片刻，點了點頭。

    錢海龍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說道:“陸助理是個聰明人，我們合作愉快。”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回過頭，說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如果你敢耍什麽花樣，別怪我們下手無情，到時候，不僅你走不出這m市，蕭荊川都要跟著你一起陪葬。”

    這時，空蕩蕩的密閉空間裏響起了歡快的手機鈴聲，她看了錢海龍一眼，見錢海龍點了點頭，便接起來了電話。

    你在哪裏？”

    她剛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蕭總監便劈頭蓋臉地拋過來一個問題。

    我剛從財務室出來。”

    我在a座廠房，你現在過來。”

    好，我馬上過來。”她掛上電話，用征求的眼神看著錢海龍。

    錢海龍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幾句恐嚇之後，她不僅乖乖聽話，而且還懂得看他眼色行事。

    陸羽走出小黑屋，吐出一口氣。

    屋子裏的空氣異常汙濁，裏麵帶著難掩的血腥味，如果不是強忍著胃裏的惡心感，她恐怕當場就要吐出中午吃的食物。

    她答應錢海龍的要求不過是權宜之計，她知道自己必須活著走出小黑屋，才能把所有真相帶給蕭總監。

    她來到廠房，遠遠的就看到蕭總監在問工人問題，每當蕭總監走到一個工人麵前，那名工人臉上就會浮過一絲恐懼，雖然表情一閃而逝，但她還是注意到了，如果不是她進過小黑屋，她不會特別去關注。

    她走到蕭總監身後，正在問話的人注意到她的動靜，回過頭，問:“怎麽樣？”

    她看了一眼到處安裝著的監控器，說到:“挺正常的，賬目沒有什麽問題。”

    那就好，我這邊也沒有問出什麽。”

    他們走出廠房，就見蕭明賀喜笑顏開地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荊川呀，查出什麽沒有？”

    一切正常，今晚我們就出發回a市，電鍍廠這邊還是麻煩蕭叔叔監督，材料浪費率太高。”

    這就需要總公司那邊再撥款過來嘛，現在招的人都是些普通雜工，沒什麽技術，錢多了都好辦事。”

    我會向總公司匯報所有情況。”

    蕭明賀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既然來了m市，怎麽的都得在我們家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既然蕭叔叔不怕麻煩，那我就不客氣了。”

    蕭明賀的家在離廠區不遠的小區裏麵，是小區最靠裏側的獨棟別墅。

    別墅內的裝修是典型的暴發戶式的品味，整個裝飾富麗堂皇，金碧輝煌。

    陸羽跟在蕭總監和蕭琳琳身後，看著他們手挽著手走進客廳，雙瞳剪水透著幾分惆悵失落，卻在他們轉身的一瞬間淹沒進燦爛的笑意中。

    表哥，你要喝什麽？”

    茶。”

    我給你泡。”蕭琳琳也沒有忘記招呼陸羽，轉過頭問，“你要喝什麽？”

    也是茶吧。”

    那稍等，我去泡。”

    蕭母看到女兒居然主動要幫客人泡茶，等她走到廚房，立刻調侃她:“琳琳，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知道泡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