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麽選，沒有答案。

    換成誰站在邵東現在的立場上，都不會知道該怎麽選。

    魏婷並沒有哭著喊著說不想下地獄，也沒有怨毒的告訴邵東，願意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也許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做，但是絕對沒有邵東那樣的糾結。

    一直以來始終把當事人的利益放在首位的邵東，現在突然有點後悔來這裏。但是任何事情都沒有如果，“早知道尿炕睡篩子”這句話不是白說的。

    這樣簡單的案子，事實如此的清晰，證據如此的明確，但卻讓邵東完全沒有了一點主意。

    奧森不再催促邵東快點開始，可能是他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也有可能是他有點舍不得放棄欣賞邵東現在樣子的機會。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荊棘和帶著惡魔頭像的書桌出現，邵東還是沒有想明白到底該怎麽辦。

    “唉。。。。。。別怪我沒提醒你，契約不可能一直在那飄著，詢證時間八小時，斷罪時間隻有四個小時，到時候沒有結果的話，這些人就會被淨化。”

    奧森好像是故意在斷罪開始之後，才把這個信息講出來。然後微笑著不再說話，反正著急的不是他。

    邵東已經懶的開口去罵街了，眼睛在魏婷和王震四人身上來回的瞟著。

    “淨化到底是什麽意思？”

    邵東決定換個話題，讓自己的紛亂的思緒緩解一下。

    “淨化是對惡魔最嚴厲的懲罰，所有吸收的罪惡值都會在淨化的那一刻反噬惡魔，具體什麽樣子我也沒見過，反正聽說是非常痛苦的經曆。”

    安吉兒的回答完全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對緩解思緒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卻讓孟雨陷入了恐慌，其實邵東沒有發現，在她聽到淨化這個詞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反常。

    “我不要被淨化，懲罰我吧，讓我接受懲罰吧！”孟雨突然大聲喊了起來。

    “你見過淨化？”邵東立刻走到孟雨的跟前，有點納悶的問道。

    連安吉兒這個正牌的惡魔都不清楚的事情，怎麽孟雨好像更了解的樣子，除非她親眼見過淨化的過程。

    孟雨沒有說話，抱著自己的腦袋窩在地上，嘴裏除了不要被淨化，就沒有其他的說辭了。邵東把頭轉向奧森，然後開口問道：“淨化究竟是怎麽回事？”

    奧森倒是樂得邵東不停的浪費時間，笑著解釋道：“其實也沒有好神奇的，隻不過是罪惡值反噬，被淨化的惡魔將會經曆其罪惡值應收的全部懲罰。”

    邵東覺得按照這個說法，淨化無非就是死前多收點罪，有必要說的那麽恐怖嗎？

    看到邵東無所謂的樣子，奧森接著說道：“懲罰時是不會死的，疼痛的觸感也會增強到極限。在懲罰時，惡魔會忘記自己的惡魔的身份，全身心的投入到罪惡值來源的地方，變成產生罪惡值的受害者，一次又一次的經曆產生罪惡值的事件。”

    連續不斷的承受自己被害的過程，這樣的確是讓人挺絕望的，但是孟雨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呢？

    總不能惡魔被淨化的時候，還跟演電影一樣，情景重現不說還帶著旁白解說。要不然她怎麽會嚇成現在的樣子，完全處於精神崩潰的狀態。

    不過在奧森解釋完之後，崩潰的人數開始變多，除了孟雨之外的三個人也開大吼了起來。看起來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如果換成是受害者的話絕對難以忍受。

    “閉嘴！”邵東扭過頭大喊了一聲，眼睛盯著四人冷酷的說道：“現在知道害怕了，你們快活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被你們淩辱的女孩是什麽感受！”

    “我們錯了，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會改的。”

    這種說辭邵東完全不以為意，所有的犯罪分子在被抓住後都會這樣的喊幾句。這樣無非就是因為害怕接受懲罰而已，在他們心裏不會有任何的悔改，至少喊這個話的時候絕對不會有。

    “給你們機會你們就會悔改嗎？”邵東自言自語了一句。

    聽到邵東的話裏好像有鬆口的跡象，王震四人開始瘋狂的保證自己絕對會改，賭咒發誓絕對不會再犯，隻要複活一定會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從一開始的不願被淨化，到現在想要複活，這幾個家夥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有這樣的小心思。這不得不讓邵東感慨，人類的欲望果然是無止境。

    “原諒我們，我們隻是一時衝動，如果不是教主說要懲罰魔女，我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對，對，都是教主讓我們做的，我們也是被蠱惑的！”

    王震好像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不停的把自己的惡行推在那個不知道是誰的教主身上。

    邵東看著麵前幾個人的嘴臉，突然發自內心的感到惡心，怎麽會有這樣的人類存在呢?自己犯了錯，在反省之前竟然想的是先把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

    對不起如果有用的話，法律是拿來當幹什麽的？用來嚇唬小孩子而編的瞎話嗎？隻要有罪就應該接受懲罰，沒有人會有例外。

    “沒錯，隻要有罪就必須受到懲罰，沒有人會有例外！”邵東好像突然想明白了，抬頭指著空中的契約大聲的說道：“全部有罪，所有人全部有罪！”

    王震幾人被邵東的話驚的愣了一下，然後大聲的哭嚎起來，“我們錯了，原諒我們！”但是孟雨在聽到邵東的決定之後，反而露出了解脫的表情。

    “無論你們是不是真的懺悔了，原諒你們是神的事情。至於我，隻是個惡魔律師，我的職責是判斷你們是否有罪。現在，我已經做出了判斷，你們有罪！”

    “啪啪啪！”

    奧森在一旁聽到邵東的聲音之後，用力的鼓起了掌，“很好，既然你做出了判斷，那麽就像我們剛剛約定的那樣，我同意你的斷罪。”

    控辯雙方意思一致，契約立刻生效。在王震的哭嚎聲中，代表著審判結果的漆黑大門將五個年輕人吸了進去，代表著罪惡值的黑霧沒入邵東的身體。

    隻是這次他沒有任何的喜悅，從說出他們有罪那一刻開始，邵東就沒有再去看魏婷一眼。他不敢看，無論魏婷是欣然接受還是不願接受，他都不敢去看。

    在這一刻，他深深的懷疑著自己一直信奉的信條是不是真的正確，有罪的人就該接受懲罰，但是魏婷的罪真的應該接受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