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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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出門,鄰居嬸子便又哭又嚎的抹著眼淚進來了。
鄰居嬸子姓任,我叫她任嬸,實話實話,任嬸那張嘴挺招人恨的。
東家長,西家短,隻要她知道的,第二天肯定全村都知道,特別是,她還喜歡抓著人的痛處說個沒完,這點非常討厭。
在我們村,挨個數下來,要問最煩的人是誰,保準是任嬸。
要說優點,任嬸也有,她挺仗義的,以前繼父對我不好,我吃不飽飯的時候,她隔三差五便給我塞個饅頭什麽的!
她兒子姓趙,叫趙亮,和我同歲,是我發可能是有相同的經曆,小時候我倆總在一起玩。
他爸死的早,我爸也死的早,不同的是,我媽改嫁了,任嬸沒有。
其實我挺羨慕趙亮的,起碼任嬸全心全意的對他,而我媽,自從她走,一個diàn huà沒給我打。
我倒是給她打過,關機,我弟也是這樣,我估計是換號了,但沒告訴我。
“謝寅,你得救救亮亮啊?”任嬸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拉著我的手不放。
趙亮打小就不愛學習,初中上了一年便輟學打工,說要賺錢讓任嬸享福。
我和他不同,雖然學習一般,可繼父那陣不知道抽了什麽風,非得讓我繼續上學。
我勉強混了個高中畢業,畢業後出來打工,我倒是找過趙亮,想和他一起打工,可他沒同意,說他幹的活不適合我。
我問他幹什麽,他也不說。
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他幹的活很賺錢,主要是任嬸那人存不住話,總在村裏顯擺。
而且這幾年任嬸家的變化太大,房子修了,家用電器也是一件一件的換,村裏都知道趙亮在外麵賺了大錢。
趙亮過年回來時我還和他抱怨過,說他發了就忘了哥們,他說他是拿命在賺錢,他幹的活,我幹不了。
我問他到底是什麽活,他不說,我問急了,他說再問就不是兄弟。
當時我還挺生氣,沒想到這會出事了。
“嬸,你別哭,慢慢說!”我試著把任嬸的情緒穩定下來,也很好奇,趙亮出了什麽事,能讓任嬸來求我!
任嬸緩了片刻,終於穩定下來,說趙亮打從我結陰婚那天起便不對勁,這麽多天,她陪著縣裏市裏的醫院都看過了,都沒看好。
任嬸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從老王那回來,我便再也沒看到過她,原來是給趙亮看病去了。
“嬸,亮子得了什麽病?”我馬上問道。
“他沒得病,他中邪了!”任嬸咬著牙,因為害怕,眼中出現了一絲畏懼之。
“中邪了?”我問道。
“嗯!”
任嬸點頭,說最開始趙亮身上起了一塊癬一樣的東西,他撓過後先是出血,然後潰爛,縣裏看了,市裏也看了,都說沒啥大問題,可就是不好。
“後來我發現不對,亮亮每天半夜都起來化妝,特別是那塊癬,他每次都化成一個固定的形狀!”
任嬸說著說著好似看到了什麽恐懼的東西,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我發現不對,大神大仙也找了不少,都說看不了!”
說到這,任嬸忽然拉住我的手,說道:“嬸聽說你頂香出馬了,都說你神,你救救亮子吧?”
“行!”
我一口應下來,一是我和亮子是發於情於理都得救二是小狐狸也說了,這單生意關係到褚墨。
應下來之後,任嬸立馬拉我走,說趙亮在縣裏,他在那買了房子,是給她養老用的,不大,八十平。
我今年二十六,趙亮和我同歲,生日比我一直叫我哥,他十五出來打工,滿打滿算還不到十二年。
縣裏的房子最便宜的也要三千,按照三千算,八十平也要二十四萬,在加上裝修,怎麽也得三十萬。
任嬸修房子時刻意顯擺過,說花了六萬,在加上換的那些家用電器,還有一些首飾,得十萬。
這麽算下來,已經四十萬了。
我也打過工,知道打工能賺多少錢,十年攢四十萬,看著好像不多,一年也就四萬,可有多難,我很清楚。
況且趙亮出來時才十五,他開始的那幾年我知道情況,根本沒賺到錢,賺錢也是這幾年的事。
幾年的時間攢下這麽多的錢,我很好奇,趙亮到底幹了什麽!
我問任嬸,任嬸說她也不知道。
我沒繼續問,見到趙亮便都明白了。
趙亮買的樓在晟世家園,算是一個比較老的小區,我到樓下是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停在那裏的一輛破麵包。
麵包車是灰的,上麵布滿了灰塵,看著挺不出奇的,可看在我眼裏,完全不是那樣,上麵籠罩了一層掩都掩不去的陰氣,走進了還能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冷。
“這車是誰的?”我指著車問道。
“亮子的!”
任嬸回答時帶著一抹傲氣,說趙亮在外這麽多年,老家的房子修了,又在縣裏買了房,還有了車,怎麽就中了邪?
“走,趕緊上樓!”
我這時隻想馬上上樓,這輛車說明趙亮碰到的東西不簡單。
趙亮買的二樓,我們進屋時他還在睡,身上裹了三層被子,臉卻鐵青,甚至還在發抖。
我想都沒想,摸出一張護身符,想要替趙亮戴上,符剛接觸到他的身體,砰的一聲自燃,化成了灰燼。
趙亮猛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很特別,眼白和眼珠分的很清,白的地方沒有一絲黑,黑的地方沒有一絲白。
看到是我,趙亮的眼睛睜得更大了,用一種虛幻的語氣道:“哥,你來了!”
“來了!”
我點點頭,坐在床邊,順手拿起了趙亮的左手,掐住他的無名指第一指節,猛地一使勁。
“啊!”
趙亮疼的坐了起來,翻起了白眼,我迅速從兜裏摸出一截紅繩,纏在他的指節上。
接下來如法炮製,我又掐了趙亮另外一隻無名指,纏上一截紅繩,做好一切後,我吩咐道:“任嬸,找一根針過來!”
“哦!”
任嬸愣了一下,然後馬上點頭,手忙腳亂的過去找針。
趙亮沒反抗,除了剛開始的那一聲,始終邪著眼睛看我。
等任嬸拿來針,我想都沒想,對著趙亮的無名指紮了下去,拔下針,一滴漆黑如墨的血珠滴了出來。
擠出兩滴如墨的血珠後,趙亮的眼神終於恢複正常,還吐出一口氣,看起來好了很多。
“小謝,亮子好了嗎?”
任嬸在旁邊急的團團轉,想要上前又怕影響我給趙亮看病。
“還沒!”
我搖搖頭,剛才做的那些隻是幫趙亮拔陰氣,讓他恢複一點人氣。
我看的很清楚,趙亮身上的三把火雖然沒滅,卻染上了一抹綠,紅綠交加之下,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正常人身上的三把火是橘紅,而陰火的顏是綠,趙亮這種情況很少見,我很懷疑,他現在是人還是鬼?
我把針遞給任嬸,讓她用火炙烤,便回頭盯著趙亮,問道:“亮子,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幹的是什麽活?”
“哥,別問了,我不想連累你!”趙亮喘了一口氣,雖然底氣依舊不足,但和剛才比,已經好了很多。
“滾!”
我從嘴裏蹦出一個字,沒好氣的道:“哥哥現在幹的就是這行,捉妖驅鬼,要是連兄弟都治不好,還混個屁啊?”
“不信你問你媽?”
見他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我指了指任嬸,任嬸馬上點頭,說我是最靈驗的。
“說吧,你到底是幹啥的?”我再次問道。
“哥,我是運屍的!”
趙亮沉默了片刻,說了實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