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與君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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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與君一別
狂風卷山崗。
春日的風格外暖,但今日的風卻格外冷。
風冷、天冷,人心冷。
柳長街是來給墨傾池送銀子的,四千五百兩銀子。他自然是沒有請人提上真金白銀,而是帶著一疊銀票。他準備將銀子送給墨傾池之後就離開,不過他見到墨傾池騎著馬離開小鎮,因此他也就隻有跟著送行,將墨傾池送到小鎮外卻就坐下來和墨傾池開始喝起酒來。
酒旗飄飄。
一間破舊的酒肆,柳長街和墨傾池坐在酒旗下喝酒,一杯又一杯,灌下肚子。
一連六杯酒下肚,墨傾池望著麵前這個武學造詣不凡智慧不凡膽氣不凡但卻籍籍無名的捕快,道:“我們兩個很投緣,因此我決定這餐飯就由你付賬了。”他很愉快的笑著,又喝下一杯酒。
任何人都不喜歡掏腰包,柳長街自然也不喜歡,他隻不過是一個小鎮上的捕快,俸祿本就不多,他自然也不願意花冤枉錢,他也灌下一壺酒,望著麵皮忒厚的墨傾池,道:“我又不欠你什麽,為什麽要幫你付酒錢?而且我也不絕對和你很投緣,因此你付你的酒錢,我付我的酒錢,如果你願意付我的酒錢,那我願意再敬你一杯。”說著柳長街端起一杯酒喝下肚子,一副事情已經塵埃落定的模樣。
墨傾池笑著歎了口氣,道:“我倒是願意為你付酒錢,可惜我卻不能為你付酒錢。”
柳長街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麽?”
墨傾池道:“你知道我此行要去何處嗎?”
柳長街上上下下打量著墨傾池,他看了很久也很仔細,墨傾池的打扮和平時的確已經不同了,平常見到墨傾池的時候他感覺墨傾池就是一個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現在望著墨傾池他發現這人身上多了一股風塵味道。
風塵味,這可是唯有江湖人才擁有的氣質。
柳長街沉默灌了一杯酒下肚,道:“我多少知道一些。”
墨傾池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一些,我此次離開隻是因為我要去挑戰一個人,挑戰一位江湖上鼎鼎大名而且還名不虛傳的人物。”
柳長街打斷了墨傾池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去赴一場決鬥。很可能是一場生死決鬥,而是還是劍上的比鬥。”
墨傾池微笑的點了點頭,補充道:“我雖然不想殺他,他也不想殺我,但我的劍和他的劍都控製不住自己殺掉對方。因此這次決鬥我是九死一生。”
柳長街繼續喝酒,望了一眼墨傾池,而後望著四周的野草,聽著春風,道:“因此呢?”
墨傾池道:“因此我不能為你付酒錢。”
“這兩者之間有關係嗎?”一直板著臉的柳長街笑了起來,眼神非常古怪的望著墨傾池,任何人都可以從柳長街的眼中看見譏諷,譬如一側的店老板就看出來了。
店老板原本沒有注意這兩個人,但聽到這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付賬的意思,因此才留了個神。他可不希望自己白白忙活了一頓還被人白吃白喝。
沒有人願意做虧本買賣,店老板自然也不願意,因此他坐在酒肆內死死盯著兩人,手中還捏著一根大腿一樣粗的木棍,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這兩個人一旦有離開的跡象,這店老板絕對會提著木棍衝出來。
墨傾池自然注意到了店老板的舉動,也自然看見了柳長街眼中的鄙夷,不過他很平靜也很理直氣壯說道:這兩者之間原本沒有關係,隻不過我不想付酒錢,我感覺我如果付酒錢了就會敗給那個人。我不想敗,因此也就隻有要你付酒錢。“說著,墨傾池笑吟吟喝下一杯酒。
柳長街冷笑了聲,端著酒杯道:“你認為我會為你付酒錢?我和你之間似乎半點關係也沒有?”
墨傾池笑著點頭:“似乎是這樣。因此你有兩個選擇,你可以選擇不付。”
柳長街道:“如果我選擇不付呢?”
墨傾池平靜喝著酒道:“那你就離開吧,我要喝酒了。”
柳長街果真站起身,不過卻不是離開,而是丟給一直直勾勾盯著他們的老板一錠銀子,並說道:“這是我的酒錢。”說著就轉身走到墨傾池麵前停頓了一下。望著還被墨傾池放在桌上那一疊厚厚的銀票,歎道:“我從未見過向你這樣吝嗇的人,哎,吝嗇鬼,下一次見到你我要狠狠揍你一頓。”
說著,柳長街就離開了。
墨傾池哈哈大笑,桌上有兩壺酒,墨傾池將一壺酒向著柳長街丟過去,道:“我知道你小氣,別回去了後心痛損失了一壺酒。”
柳長街沒有回頭,不過就酒卻已經非常穩穩的接到了手中,狠狠灌了一口,他的麵上沒有剛才的憤怒,已經有了笑容,他在輕笑,搖頭輕笑。
他從不喜歡為他人付賬,即使是同時捕快的同伴,他和墨傾池見麵不過數次,卻為墨傾池破例付賬了。柳長街想到這裏忍不住搖了搖頭,歎道:“這個家夥難道就斷定我不希望他死,因此才占我的便宜嗎?早知道菜就點便宜一些了。”
酒又灌入肚,墨傾池也在灌酒,對自己灌酒。
柳長街走後不久,老板就握著木棍小心翼翼走到墨傾池麵前,而且在墨傾池麵前坐了下來,很簡單的說了兩個字:付酒錢。
剛才柳長街丟給這位老板的一錠銀子足矣付兩餐酒錢了,這個老板可還真是貪得無厭啊。
而墨傾池卻一點也不奇怪,他笑望著這位長著古裏古怪麵孔的老板,搖了搖頭,歎道:“江湖上人人都說你是天底下最難纏最可怕的女人,江湖上又說你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前一句話我已經證實了,而後一句話卻是浪得虛名,至少在易容術這方麵你的造詣遠遠比不上同是名震天下奇女子的蘇蓉蓉,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店老板頓時愣住了,似乎疑惑墨傾池為何說這一番話。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中年男人,竟然有人會說他是個女人。
他愣住了可墨傾池沒有愣住,準確來說店老板也沒有愣住,店老板隻是表麵上愣住了,在他表麵上愣住的時候,手中的長木棍就狠狠向著墨傾池的脖子擊去。
空中響起呼呼聲音。
聲音又快又急,給人感覺空間被廝碎了一樣。
墨傾池看上去已經醉了,不過手卻還是又快又穩借助了木棍,同時間一手向著店老板那張古裏古怪的臉抓去。
店老板急忙向後飛退。
不過他卻感覺到空氣中生出一股拉力。
下一刻,他的臉就掉在了地上。
一張偽裝的麵孔掉落在地上,墨傾池望著麵前這位一副國色天香的女性麵孔,心情頓時愉快了不少,他又喝下一口酒,微笑道:“上官姑娘,多日不見,你的更是豔冠群芳了。哎,不知道有多少男兒因為你的美貌而夜不能寐了。”
“其他人夜不能寐我不想知道,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夜不能寐?”這位生得極漂亮長得極其標誌的女人收斂了一臉怒容,很高興的走到墨傾池麵前坐下,笑眯眯道。
墨傾池很老實的點了點頭:“我的確夜不能寐,沒日沒夜都害怕上官姑娘來找我的麻煩,我現在總算知道世上最痛苦的日子不是沒有金銀財寶而是惹上上官姑娘這位美麗而智慧的女人,又害怕又甜蜜。”
這是一句絕對可以算得上男人高明的甜言蜜語,這位上官姑娘咯咯笑了起來,隻不過隻是輕聲一笑,立刻又微笑道:“無論早也好晚也好,我始終會來找你,畢竟你是第一個從我上官小仙身上占到便宜的人,特別還是男人。”
挑逗的言語,墨傾池亦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一分。墨傾池歎了口氣,任何男人恐怕都抵禦不了這個女人的魅力吧,雖然他知道這個女人的言語中並沒有那一層男人幻想中的意思。
墨傾池並不厭惡麵前這個女人,甚至他還很感謝這個女人,倘若不是這個女人的相助,恐怕他想殺田伯光恐怕真成了一個大問題,如果殺不了田伯光那他就沒有辦法恢複武藝。
因此墨傾池對於麵前這個極其漂亮也極其智慧的女人沒有惡感,有得不過是忌憚而已!他的確有些忌憚麵前這位女人,忌憚這個女人的報複心。
墨傾池歎了口氣,道:“原本我一直擔心上官姑娘會如何對付我,現在看見上官姑娘願意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就不擔心,因此上官姑娘你想問什麽想做什麽我都會盡力做到盡力滿足。”
上官小仙還在笑,隻不過心中卻生出了一份忌憚,這個墨傾池真可是一個聰明人。不過她卻沒有畏懼,隻是感覺更加有趣,更加好奇。
她雙手托著下巴,擺出了了一個撩人的姿勢,望著墨傾池道:“我也不要你做什麽,我隻想問一個問題、再與你打個賭。”
墨傾池一口將酒倒入嘴裏,笑問道:“你想問什麽?想賭什麽?”
“那個柳長街是什麽人?”上官小仙沒有客氣,問道。
墨傾池聽見這個問題愣了一下,繼而大笑了起來,笑得非常非常愉快,他笑得越愉快,上官小仙的心情就越不好,終於在上官小仙忍不住要發怒的時候,墨傾池止住了笑容,回答了這個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