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決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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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梅已經死了,昔日華山南宗宗主枯梅大師已經死了,現在隻有一個劃船的普通船夫漁夫而已。
她已經不想再理會江湖事了,甚至華山派的事情都已經有些不想理會了,她已經將華山派的事情交給了明麵上是他弟子的華真真,因此她還需要理會什麽呢她現在隻需要聽琴,劃船,釣魚,閑散度日就好了,雖然他以前並未想過會過這種日子,但世事無常她卻過上了這種日子,這種非常悠閑的日子。
時間飛快,轉眼就已經過了兩天了,十月十四,她聽完原隨雲彈了一曲琴,打開了話匣子,她望著原隨雲道:“你是不是應當離開了”
原隨雲微微一笑,他安靜坐在這位已經不再是執掌華山南宗的枯梅大師,淡淡道:“離開我為什麽要離開了這裏豈非正是我願意待得地方難不成你不想我再呆在這裏,因此趕我走”
枯梅帶著鬥笠,她瞥了神情自若的原隨雲一眼,語調冷淡道:“其實不管你呆在這裏多久,我自然都不會趕你走,但你實在應當要走了,難道你不記得十月十五的華山論劍嗎”
原隨雲又笑了,他道:“因此我一定要走”
枯梅道:“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麽理由不走。”
原隨雲道:“你想不出,但我想得出,而且不止一條理由。”他微微一笑望著枯梅大師,道:“一,我來華山從來都不是因為墨傾池和風清揚的決鬥而來華山的,而是因為我一位故人之死而來華山的;二,墨傾池並不希望我去觀戰,他絕對不希望他的朋友去觀這一戰;三,美酒、知己、古琴都已再此,那我為什麽還要離開呢”
枯梅愣住了,她呆呆望了原隨雲半晌,道:“因此你不去華山”
原隨雲望著枯梅,他簡單回答道:“我不想去,也不能去,更不願去。”他說完,左手一劃,立刻又響起了悠揚的琴聲。
枯梅也已經不說話了,她是原隨雲的知己,因此她也是了解原隨雲,因此她明白一點原隨雲已經下定決心的事情,那絕對是任何人都不可篡改的。
現在原隨雲豈非已經下定了決心
她的心在跳,劇烈的跳動,此時她其實已經很想開口問你是不是因為我才選擇留下隻不過她終究沒有問,她低頭掃了一眼兩鬢上垂下的白發,眼中閃過一抹傷感,但在此望見原隨雲的時候,她的麵上又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有些事情本不用說出的,自己明白就好,又何必說出來增添他人的煩惱呢
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困難無匹,顯而易見以至暮年的枯梅大師明白這個道理,而且也做到了。
她望著彈琴的原隨雲,慢慢閉上了眼睛,聆聽樂章。
華山,朝霞峰。
夜,夜已深,華真真、高亞男兩人還沒有入睡,她們坐在枯梅大師的墓碑前,兩人安安靜靜坐著,冷風拂麵如刀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向羞澀的華真真忽然開口道:“你見過了陸小鳳”
高亞男點頭。
華真真道:“你既然見過了陸小鳳,那你是否已經明白了”
高亞男衣襟捏緊了拳頭,她麵上露出了即不甘又不可置信的神色,望著華真真道:“雖然我不願意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陸小鳳已經知道師傅沒有死的事情的,而且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絕對不止一個。”
華真真知道高亞男的言外之意,還沒有等高亞男再繼續開口,她就道:“其實你本不用懷疑墨傾池,師傅假死之事如果沒有墨傾池的協助,自然是難以功成。正如你所說現在知道師傅沒有死事情的人絕對不止一個,甚至風師叔也可能知道了這件事。”
高亞男是一個膽子極大的人,可聽見這句話,她的麵色也一陣蒼白,半晌才恢複了過來,望著華真真道:“極有可能,隻是既然風師叔知曉師傅假死,為什麽不將真相公之於眾呢”
華真真苦笑,他望著高亞男輕聲歎道:“這一點恐怕隻有問風師叔才可能知道吧,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風師叔是否將這個真相公之於眾,都難以服眾,畢竟在華山派上上下下的弟子眼中師傅已經死了,而且已經安葬了,難道還有誰敢在我們麵前挖開師傅的墓嗎”
這自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華山上下最終禮儀尊卑,枯梅大師可以算得上華山派除開掌門以外地位最高貴的人,何況枯梅大師為華山派立下汗馬功勞,曾不止一次拯救華山於危難之中,因此又有誰敢誰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求證一個現在求證已經沒有多少意義的事情呢
高亞男長舒了口氣,他望著依舊理智冷靜分析的華真真,輕聲歎道:“現在我終於開始明白為什麽師傅選擇你接掌華山南宗的門戶,以前我隻不過認為是因為你的武學造詣,現在看來除開武功以外,至少你的冷靜與理智是我萬萬及不上的。”
華真真淡淡一笑,她抬頭望著朝陽峰思過崖的方向,輕聲歎道:“雖然墨傾池對我們有恩,但明日決鬥我還是希望勝者並非是墨傾池,而是風清揚風師叔。”
“此戰關係著華山派的名望,我想即使是師傅他老人家在此也會和我們抱有同樣的想法吧。”高亞男輕聲一歎,望著武學造詣遠勝於他的華真真歎道:“你見識過風師叔的武藝,也領教過墨傾池的劍術,你認為他們兩人那個勝算會大一些”
“我不知道,兩人都是已經立身劍道巔峰的曠世劍者,因此未至決戰之時,沒有人能知道這一點。”
高亞男不甘心,但她也明白華真真說得是實話,未至決戰之時,沒有人可以斷言孰勝孰負,孰勝孰死。
風清揚手中握著劍,立在思過崖上,負手而立。
薛衣人冷冷盯著風清揚的身影,語氣也是冷冰冰的,道:“如果不是你說以墨傾池的秉性絕對不可能做出邀請天下武林人士觀戰這件事,我甚至還懷疑這本就是墨傾池的陰謀詭計。”
風清揚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很隨意也很清淡,淡淡道:“幾日前移花宮已經傳出消息殺手令狐衝的人是移花宮,而將消息泄露傳遍天下的人也是移花宮。”
薛衣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他隻是望著風清揚道:“你相信”
風清揚微微一笑,他慢慢轉過身望著一襲黑衣白袍的劍道前輩,道:“我怎麽可能不相信呢移花宮的邀月、憐星是何等高傲的人,自然不會為區區一個墨傾池而說謊,甚至我還揣測邀月、憐星她們是故意布局設計了這一切。”
薛衣人皺眉道:“他們在相助墨傾池”
風清揚搖頭:“這一點我並不清楚,至今為止,關於這次決鬥,她們也僅僅隻不過將消息泄露出去而已,至於其他則沒有一點消息。”
薛衣人冷冷一笑,他望著依舊一點雲淡風輕的風清揚道:“難道這一點還不足夠在我看來已經足夠了,此時此刻你心裏豈非背負了沉重壓力”
風清揚不能否認,也不想否認,他點頭道:“自然是這樣,畢竟我還是華山弟子,華山派的榮辱我又如何能漠不關心呢”
薛衣人道:“此時你還感覺到了壓力”
風清揚點頭,歎道:“恐怕即使到了明天和墨傾池交手的時候,我還是如此,這一點已經無法避免了。”
薛衣人的聲音更冷冷,他冷冷望著風清揚道:“既然如此,那我勸你不用去了。”
風清揚淡淡一笑:“你認為我會敗”
薛衣人道:“非敗不可,一個心有顧忌的劍客麵對一位棋逢對手的劍者時,又如何能勝”
“一個心有顧忌的劍客麵對一位棋逢對手的劍者,自然是唯有一敗。”風清揚笑了,他道:“可是兩個心有顧忌的劍客相鬥,那結果又有誰能預料得到呢”
薛衣人瞳孔猛縮,道:“你說墨傾池此時心中亦有破綻”
風清揚道:“當邀月為我製造出壓力的同時其實也給了墨傾池壓力,以墨傾池的智慧如何不明白這次決鬥對我來說並不公平,也正是因為他知道這一點,而且他還是一名真正的劍客,因此他則會認為這一切都因為他,他心中亦將產生壓力。”
薛衣人望著風清揚,神情冷靜了下來,一字一句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因此按照你的道理來說,這次決鬥依舊是棋逢對手的決戰”
風清揚點頭道:“不錯,倘若這場決鬥並不公平,我甚至會懷疑墨傾池會將這場決鬥延期進行。”
薛衣人這些日子從風清揚口中聽見了不少關於墨傾池的事跡,知曉墨傾池是一個並與熱衷出名,而且特立獨行的人,因此既有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風清揚望著手中的劍,沉默了半晌,歎道:“隻不過現在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邀月要製造這一切,不管他如何製造,我和墨傾池的決鬥依舊是公平的。”
薛衣人也想不到。
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豈非也就隻有梅吟雪、邀月、憐星三人嗎他們哪能知道在這三個人的計劃中,這場決鬥墨傾池本不可能出現,出現的人是邀月,巔峰時期的邀月。
試問一個沒有半點破綻的絕世高手遇上了一位心有顧忌的超級高手,這場決鬥豈非勝負已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