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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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皺了皺眉,望著神情自若的墨清池,悠悠道:“哦,曠先生此言何意”
墨清池微微一笑,小小抿了一口杯中之酒,道:“此次宋姑娘上瓦崗寨答應是為了宋閥與瓦崗寨聯姻之事而來,然而倘若李密基業已毀,那宋閥和瓦崗寨的聯姻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呢”
宋玉致平靜坐立,道:“哦,聽先生言意又有人想要除掉瓦崗寨”
墨清池笑了笑,“宋小姐是聰明人,又何必在下明講呢並非是有人想要鏟除瓦崗寨,當世之上有本事鏟除瓦崗軍這龐然大物,即使四大門閥合力也難以搬到,準確來說可以瓦解瓦崗寨的人除開瓦崗寨自己再沒有他人可以辦到這件事了。”
宋玉致的麵色已經有些發白了,這個人知道懂得的事情的確比她預料中要多上不少,現在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當和這個人說什麽了,但耳畔卻又響起了聲音。
“李密若想攥取瓦崗寨的基業,那不得不和翟讓交鋒,翟讓雖是瓦崗寨的大龍頭但論現今在瓦崗寨的實力、威望以及氣魄都不如李密,因此倘若僅僅隻是李密和翟讓爭鋒相對,那李密或許可以兵不血刃勝出並掌控瓦崗寨,到時候李密自然有資格和宋閥聯姻,可惜有一方勢力以及關注了這件事情,因此這件事情就已經變得撲朔迷離了。”
宋玉致眯著眼:“因此曠先生才會出現在此地阻止我前去與李密聯姻”她說起自身和李密之子李天凡聯姻說得雲淡風輕,仿佛一件和自身沒有一點關係的事情一樣,這一點令沈落雁,榮嬌嬌兩位一向眼界極高的女人不由暗自點頭。
墨清池哈哈一笑,站立起身,低頭俯瞰著優雅而淑女坐立的這位名門貴女,“我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隻不過這件事對於我來說本就是隨手可為的事情,而且又可以在這其中賺取金銀珠寶,何樂而不為更何況我也不希望宋二小姐踏入這趟渾水之中。”
宋玉致沉默了,他無法判斷這個叫曠神諭言語中的真假,因此她沉默不語了,不過望著身側的沈落雁心中卻忍不住相信了幾分,現今沈落雁已經離開了瓦崗寨,那豈非正如這個人言語那般否則此時此刻若沈落雁還有瓦崗寨軍師的身份,此時此刻應當早已經反駁了曠神諭的言論,而不應當隻是含笑不語。
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操之過急,有些事情更是需要循序漸進,對於這一點墨清池是深以為然的,因此他不著急,言語已經傳到,他便不再多言,而後瞥了沈落雁、榮嬌嬌兩人一眼。
這兩人一眼就明白了墨清池的意思。
女人和女人交談起來總比男人和女人交談起來輕鬆,而墨清池也就在這個時候退避三舍,暫時離開了。觀察力極其卓絕的宋玉致望見這一幕但也沒有說什麽,對於這件事他現在已經不太感興趣了,不過此時此刻她已經默認的這個叫曠神諭的人的言語了,此時此刻靜觀其變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宋閥需要得是一個可以倚重的親家,而不是一個累贅,倘若李密做不到這一點,那也就隻能拋棄。身為宋閥的子女,這一點她比當代宋家的少主也就是她的哥哥宋師道還要清楚明白。
李密原本希望得到宋閥的相助,而且他已經知道宋閥中人已經在瓦崗寨附近,可就在不久前他收到消息宋家二小姐在半路上消失了,他的神情就陰沉了下來,他基本上已經明白宋閥的意思:倘若這區區的小事都不能解決,他李密邊沒有資格和宋閥聯姻,更沒有資格得到宋閥的支持。
現在他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極少的代價擊殺翟讓並且兵不血刃統一瓦崗軍,而後再攻入洛陽,成為名義上天下義軍霸主,最終圖謀天下,唯有如此才能得到宋閥的支持。
而現在擺在他麵前的第一條攔路虎就是現在令他非常棘手的瓦崗寨名義上的大龍頭翟讓。
王伯當、單雄信、徐世績、程知節等大將都躍躍欲試,急於建功立業,擁護新主成為瓦崗寨大龍頭,然而一向行事果斷的李密卻在此時按兵不動,至於瓦崗寨除開沈落雁第二號軍師祖君彥亦沉默不語。
行事一向急迫的王伯當、單雄信、程知節甚至幾次三番找到李密,請求施行早已經擬定好的計劃,但李密卻並未給出任何直接的答複,這一點令諸大將鬱悶不已,但又無可奈何。
他們都是攻城拔寨的大將,並不考慮大勢,不過他們總算還是相信李密,因此也僅僅隻是心中鬱悶而已。
李密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因此如何不明白哪些武將們心中的想法呢可他偏偏不能動,雖然他已經擬定好了對付翟讓的計劃,然而腦海中閃過哪位出現在瓦崗寨神秘青年的那道身影,偏偏又不敢有任何動作。
他在忌憚,他在忌憚落入那個口口聲聲言不理會天下大事,隻希望帶夫人回家青年人故意設計下的圈套。
楊公寶藏真不在寇仲、徐子陵兩人的身上嗎
這個神秘的青年真就不屬於天底下任何一方勢力嗎
李密心中遐思萬千。
這幾日李密一直遲疑不決,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一件事情發生了,他不得不做出決斷了。
十一月十三。
這一天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非常平凡的日子,可對於李密翟讓來說不是。
居住在滎陽的翟讓派人傳給李密一道訊息:將瓦崗寨內將軍以上身份的手下帶至滎陽,共謀楊公寶藏。
一言驚四座,一向鎮定的李密甚至險些將手中的密信丟掉,而李密的心腹祖君彥、王伯當、程知節、單雄信等人也是一陣色變,顯然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楊公寶藏。
得楊公寶藏者得天下,這並非空穴來風的言語,事實上至今為止天下大部分人都相信這句話自有其中之原因楊公寶藏可以算得上當今爭霸天下的人最難以預測的變數。
翟讓是不是知道楊公寶藏呢在李密看來這件事情也並不算空穴來風,至少他知道極有可能知曉楊公寶藏消息的兩個小子現在就在翟讓的府中,而且似乎以貴賓之禮接待。
倘若這兩個小子從那個高麗女人的口中知道了楊公寶藏,那豈非說翟讓可能知道楊公寶藏的訊息
倘若翟讓知曉楊公寶藏,而且將這個楊公寶藏公之於眾,那瓦崗寨上下麵對背叛翟讓的時候豈非又生出變數倘若翟讓得到了楊公寶藏,那翟讓在瓦崗軍中的地位聲望豈非可以瞬間超過他李密,倘若真是如此,那他李密還有怎麽資格和翟讓爭鋒相對,兵刃相見呢
“商議楊公寶藏之事是假,圖窮匕見才是真。”正在李密思忖之際,房中的大將徐世績以一種冷靜而沉穩的語調說道,他望著李密,道:“此刻密公就算不願意和翟讓一爭長短卻也已是不可能之事,這楊公寶藏等同於翟讓對密公您的宣戰,而現今情況密公已經不能不戰了。”
眾人深以為然。
刹那,大堂內的氣氛變得極其凝重,如同繃緊了的弓弦,一觸即發,李密坐立大堂,眼帶晦澀。
翟讓對寇仲、徐子陵的招待更加殷勤而周到了,甚至曾派遣幾位美貌的女子伺候這兩人,如果不是寇仲、徐子陵的姐姐無聲反駁,現在他們兩人恐怕已經破身了。
寇仲、徐子陵呆在房內,在麵對姐姐素素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隻是等素素離開以後,他們的神情就陰鬱了下來。
自經曆揚州之事,又在江湖上經過多事禍患,他們早已經不是昔日揚州的小混混了,早已是今非昔比。當他們知曉翟讓竟然以他們為引吸引李密等人進入滎陽之事就已經明白他們已是命懸一線了。
他們並不知道楊公寶藏在哪裏,不過他們也知道其他人卻並不這樣認為,他們一定認為楊公寶藏在他們手中,甚至已經被翟讓知道,而很早之前江湖上就流傳著得楊公寶藏者得天下,天底下又有幾個人可以擺脫這個誘惑呢
此次他們來見翟讓一來是知道天下大亂,瓦崗寨即將陷入爭權奪利的局麵,希望帶著哪位萍水相逢但對他們如親姐姐一樣的素素遠離瓦崗寨的是非,更喜歡可以在瓦崗寨內尋找機會,看是不是可以幫主李閥成就大業,隻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這一次見翟讓頗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意思。
寇仲垂頭喪氣望著一側也同樣低著頭的徐子陵歎道:“子陵我實在不應當帶你來的,哎,現在我們已經成為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絕望神色。
徐子陵伸手就狠狠拍了一下寇仲的肩膀,直接將漫不經心的寇仲壓倒在地上,他的聲音沒有多少沮喪,反而流露出冷靜的意味,他道:“你莫要忘記李密要對付的人是翟讓,而翟讓要對付得人是李密。”
寇仲苦笑了聲搖頭道:“難道子陵你還不明白嗎李密這個老小子十之已經相信楊公寶藏在我們的身上,他若要對付翟讓,那我們這兩個身懷楊公寶藏的人豈不是他第一個對付的目標,在他眼中看來我們就是他阻礙除掉翟讓的一個必須出掉絆腳石。”
他說道這裏,眼神中的苦澀意味更濃重了,他道:“而翟讓這個黑心老頭的目的豈非正是盤旋者李密沉不住先行動手,這幾一直將我們關在府邸中而不見我們,豈非就正是在籌謀這件事,等待李密等人請君入甕。”
倘若是一般人聽到這種情形恐怕已經驚恐不安了,但徐子陵卻悠然笑了,他又拍一下寇仲的肩膀,不過這一下並沒有第一次那麽重,他的眼中閃過靈慧的光芒,他道:“仲少,我看你是心慌則亂,這兩個老頭有他們的張良計,難道我們就沒有我們的過牆梯嗎你可莫要忘記我們的手中還有兩張王牌。”
寇仲呆了呆,拉了拉徐子陵的衣袖道:“子陵,我實在想不出我們有什麽辦法逃出這如同天羅地網的地方。”
徐子陵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這位從小長大的好兄弟,輕聲歎了口氣道:“看來李大哥說得沒錯,你雖然誌向遠大,智謀不凡,但還需要經過磨練才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他說道這裏就已經知道寇仲已經耐不住性子要詢問了,幹脆語鋒一轉道:“你莫要忘記我們的身份”
“我們的身份”寇仲並不是一個本人,他拍了一下大腿,險些直接跳了起來,而後觀察四周沒有人,他才悄悄道:“我們這次並不是代表自己來的,我們的身後還站著李閥”
徐子陵聳了聳肩,道:“你的腦子總算轉過來了,我們既然是代表李閥來的,那翟讓又怎麽會隨隨便便讓我們成為他的踏腳石呢更何況現在我們可還是有大用處哩。”
兩人對視一樣,隨即又大笑了起來,刹那間兩個神色神情都非常輕鬆了起來。
寇仲無奈搖了搖頭,一雙眼中閃過四溢精芒,道:“雖說翟讓這個老頭和李密那個老家夥一樣都是心黑手黑的家夥,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對我們實在比李密那家夥好些,因此我們也就隻能姑且幫這個老家夥的忙了。”
“就算你想幫忙也不行,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哪位性子耿直忠臣的素姐,如果我們不幫翟讓擺脫困境,素姐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同我們去見他的心上人李大哥的。”徐子陵沒好氣白了寇仲一樣。
寇仲撫掌大笑,道:“因此我們這兩個弟弟豈非也就隻能能者多勞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