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子時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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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子時夜話
    夜深,夜已深。
    已是子時,萬籟俱寂,小屋也靜若鬼域,不但靜,而且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沉冷怖。
    墨清池坐在高高的櫃台內的那張靠椅上已經睡著了。
    櫃台很高,高得幾乎站起身都看不見外麵的世界,不過這樣的櫃台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阻擋外麵的寒氣。櫃台外麵雖然很冷,可櫃台內坐在靠椅上身上蓋著被子的墨清池並不感覺冷,他已經睡覺了,已經睡得很沉,如果聽力很好的人甚至可以聽到墨清池那打鼾的聲音。
    液體在大堂內肆意流淌,在黑暗中看上去是黑色的,可天中時而閃過的一抹銀白色的月華卻可以看得出那慢慢流淌漸漸幹涸的液體並非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一種深沉的紅著,一股淡淡的腥味在這種液體肆意流淌的時候也漸漸彌漫了大堂內,這是一種任何客人都不願意聞見的腥味,任何人問道這種腥味就會立刻浮現非常不祥的預兆。
    客棧是開門做生意的,一旦老板心中浮現可這種預兆,那豈非就沒有生意可做,因此一旦用這種腥味的出現,老板一定忙碌了起來,可此時此刻似乎是這間店的店主沒有半點忙碌的意思,老板已經睡著了。
    子時,有腳步聲,非常輕柔的腳步聲,任何人聽見這種腳步聲,仿佛如同步入一種非常夢幻的世界,很難相信世上竟然有人的腳步聲還如此悅耳好聽,這腳步仿佛有一種非常奇妙的魔力,至少墨清池認為這腳步聲是有這種魔力的,他原本是已經睡著了的,可聽見這腳步聲,他的人就睜開了眼睛蘇醒了過來,而且麵上沒有一點被吵醒的惱怒聲音,非常平靜非常理智臉上甚至帶著笑從椅子上坐起身出現在櫃台前露出了一顆腦袋。
    他的人比櫃台高上不了多少,因此僅僅隻是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望著櫃台外麵的世界。
    門口什麽人都沒有,門外也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在哪似有似無的月華照耀下,二樓樓梯前投下一道斜長影子,這不是器物的影子,從影子形容來看明顯是一個人的影子,這個人站立在樓梯下樓口準備下樓,但終究是沒有下樓的,那人似乎還在遲疑,似乎被大堂內的場景驚呆了。
    月光並不強,可透過窗戶選擇照射的位置確實非常好的,它恰好照在了一顆腦袋上,一個隻有腦袋的腦袋上,腦袋有一個非常整齊的切口,切口出不但有鮮血流溢出,最終在地麵上肆意流淌,現在鮮血依舊幾乎流幹了,可腦袋卻還在,而且腦袋上的眼睛還在。
    眼睛是睜開的,而且睜開得很大,仿佛直到死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死,任何一個人忽然看見這樣一個腦袋心中都會難以保持沒有情緒的波動,因此那人是不是因為看見這正好被月光照耀到的腦袋害怕了呢?
    墨清池站在櫃台前,他的實現已經投向了樓梯口,此時此刻在沒有身體的腦袋以及大堂內的鮮血映襯下,他笑容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他道:“你現在似乎已經明白了。”
    “是的,我已經明白了,倘若我現在還不明白,那就真永遠都不可能再明白了。”聲音靈動悅耳,這明顯是女人的聲音,可世上大部分女人的聲音都沒有這道聲音好聽,也都沒有這道聲音冷靜果斷。
    墨清池又笑:“因此你現在不用問我為什麽要大晚上在寒風中招待你們了?”
    “我不用問了,因此你雖然招待我們,可要對付的人並非是我們,而是暗中觀察注意你一舉一動的人,因此即使你當時對我們的出手隻不過是讓他看見注意到,而且讓我也知道我們交鋒之時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墨清池拍了拍手,臉上的笑容更愉快了,她輕聲歎道:“看來你是真得已經明白了,好,實在是非常好,因此你也應當知道熊霸天雖然因你而重創,我並沒有為他報仇的意思。”
    “是的,我明白了,但有一點我還不明白?”
    墨清池笑了笑,道:“你不明白我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對付那個已經死在我手中的人?”
    “是的,你在這個人身上耗費得力氣實在比我想象中多上太多。”
    墨清池道:“這是一個非常可怕武藝謀略也都非常超卓的人,對付這種人絕對不能出現一丁點錯誤,而且比對付這個人更困難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在對付這個人以後順利接管他手中的勢力。”
    “因此你在這個人身上耗費了大量的功夫就是為了求萬無一失?”
    墨清池道:“是的,此時此刻我乘著他戒備心放鬆大意自信的時候出手,正是一招斃命出手殺死他的絕佳機會,這種機會千載難逢,稍縱即逝,我是萬萬不能錯過的,因此當時即使我已經知道你並沒有睡,但我也不能不出手了。”他說道這裏,仿佛鬆了一口氣,慢慢道:“不管如何我都是應當感謝你們的,倘若不是你們和我演了這出戲,他也不會這麽快露出狐狸尾巴,也不會這麽快死在我的手中,我實在是應當感謝你們,實在太感謝你們了。”
    沉默,一陣沉默以後,才有聲音響起。
    “這人是誰,究竟有什麽身份?”
    墨清池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低頭瞧了一眼地上的腦袋,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為什麽要知道。”
    墨清池的麵上立刻鄭重起來,他淡淡道:“你一定是要知道了,因為你應當明白爭霸天下不但要金銀珠寶糧草士卒,而且還需要馬匹,而這個人的手中正是掌握著最後一樣東西,因此你如何能不知道呢?”
    “許開山,北馬幫主許開山。”
    墨清池點頭:“是的,他就是許開山,是我為魔門下得最後一步棋許開山,現在不出意外陰癸派的人已經接掌了他的北馬幫了吧,或許已經篡奪了他另一個身份大明尊教大尊的位置了。”
    “大明尊教?他也是大明尊教的大尊?”
    “是的,他也是大明尊教的大尊,現在師姑娘聽見他的這個身份似乎對我今日的行為感覺好了一些呢?”
    一陣風掠過大堂,一個人慢慢出現在墨清池的麵前。
    黑暗,晦澀的黑暗,僅僅隻有斑駁的月華透過窗戶投射至客棧內,落在那個白衫人的袖口褲腿上,那人一步步走到了墨清池的麵前,墨清池也已經感覺到那人已經做到他的麵前,可在這暗淡的月華之下,依舊難以看清楚這個人的麵容。
    不過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慈航靜齋當代最傑出的傳人也是現今最有可能改寫天下局勢的人——師妃暄。
    他明白人有時候不用知道得太多,因為知道得太多的同時就會有太多在意的東西,人一旦心有雜念,那就很難會回歸最初的純粹,他現在不用知道其他,他隻需要知道這個人是一個女人,是慈航靜齋最傑出的傳人師妃暄就已經足夠了。
    甚至他連這些也不用知道,他隻需要知道這個人是他請來的客人,請來觀戰的客人。
    “大明尊教曆史雖不如儒釋道以及魔門源遠流長,可這些年他們儼然在中土生根,門派內設有大尊、善母以及原子,五係明子、五魔等職位,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嚴密的宗教,原本我並不想對付他們的,隻可惜他們做錯了兩件事,他們實在不應當打魔門的主意,更不應當想要憑借自身實力進行爭霸,因此我就隻有讓他們徹底消失了。”墨清池微笑道,他的聲音依舊平凡,儼然這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師妃暄是安靜的聽著墨清池這番心平氣和的言語,不過他可以想象得出墨清池在對她說出這一番話實現這一番話之下設下了不做多少謀劃與算計,才能夠達到現今的局麵。
    自她行走江湖遊曆天下以來,就已經感覺魔門有所不同的,無論是多情公子侯希白的身上還是婠婠身上她都是可以感覺得出這一點,隻是這一點他在墨清池的身上感受得更加明顯。
    現今的魔門儼然並非昔日的烏合之眾,而是一群齊心協力有理想有抱負有執念的人,而且最可怕得一點是在麵前這個男人的精心謀劃之下,現今的魔門暗中不知道掌控了多少勢力,下了多少暗棋。
    師妃暄的眼睛依舊如一泓清水,她望著櫃台前的墨清池,說:“我並不在乎天上是不是會落在魔門之手,我隻在乎得到天下的人是不是可以給天下帶來太平,倘若不能,那妃暄無論如何都會阻止並還天下一個太平。”
    墨清池笑了笑,她道:“我相信師姑娘,昔日和師姑娘共遊三峽的時候,我就非常相信師姑娘,至今也是一樣,因此至始至終魔門上下都沒有想過和慈航靜齋為敵,隻是盡力圖謀天下而已,因此我這一次並沒有對你們說謊,我隻是想讓你們記住一個人,記住燕十三這個人。”他說道這裏,師妃暄發現墨清池的眼神忽然又無匹深邃起來了,眼中的笑意也在這一瞬間消失了,他慢慢道:“不管如何我都希望有人知道世上有燕十三這個人,有燕十三這位超卓於世的劍者。”
    師妃暄沒有說話,黑暗中墨清池也看不見師妃暄的事情,不過在一片清風之中,墨清池相信師妃暄已經相信他了,師妃暄也相信墨清池說得是實話。
    兩人什麽話也不說安靜站在大堂內,聽著夜鶯與清風,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而祥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