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月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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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月圓之夜
十二。
七月十二,距離決鬥還有兩天。
夜,已是戌時。
天空有月,圓月,月已圓。
院中,墨清池、祝玉妍兩人安安靜靜坐在一張石桌上,望著天上的明月,很久很久,兩人一句話也沒有開口,半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開口了,祝玉妍開口。
“今天是七月十二?”
墨清池點頭:“是的,今天是七月十二。”
“再過兩天就是七月十四?”
墨清池再點頭:“是的,再過兩天就是七月十四。”
“七月十四就是你和燕十三決鬥的日子?”
墨清池又點頭:“是的,七月十四是我和燕十三決鬥的日子,這是一個大日子。”
“可現在你邀請的客人似乎還有一個人沒來。”
墨清池瞥了一眼言語輕柔,眼神清澈望著他的祝玉妍一眼,淡淡道:“你錯了,所有的客人都已經來了。”
“都已經來了?”
墨清池點頭:“是的,都已經來了。”
“突厥武尊畢玄算不算你的客人?”
墨清池道:“他是我八位客人中非常重要的一位客人,他自然算是我的客人。”
“他已經來了?”
墨清池道:“是的,他已經來了,隻是你們看不見他而已。”
“隻有我們看不見他,你看得見他?”
墨清池搖頭:“我也沒有看見他,隻是我知道他已經來了,隻不過沒有來到我包下來的客棧中住下,而且我想他也住不下的。”
“他現在在哪裏?為什麽不會住下?”
墨清池眼中閃過一抹非常深邃而悠遠的光,他望向蒼茫山的方向,道:“如果我沒有估計錯,他應當在蒼茫山中,或許他已經見到了燕十三,至於他為什麽不住在客棧,隻是因為他害怕在我和燕十三決鬥之日沒有來臨之前就已經忍不住對我動手了,他現在一定很想殺我,隻是他現在還不能殺我。”
“畢玄是因為燕十三而來赴約的,因此他去找燕十三我是明白的,隻是他為什麽想殺你但現在又不能殺你呢?”
墨清池望著祝玉妍,他的眼中已經流露出了佩服神色,他道:“我殺了他的親子任少名,他想殺我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倘若換做我,我也一樣,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殺我,隻是因為他不願意在我和燕十三決鬥之前破壞我和燕十三公平決鬥的機會,關於這一點我是不能不佩服他的,現今天下很少有人能夠恩怨分明到他這種地步。”
“因此他不願意住在你的客棧,得到你的招待?”
墨清池說:“是的,或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想在我和燕十三決鬥以後,倘若我可以在燕十三的手下活下來,他也好順理成章不欠我一丁點人情殺掉我。”
祝玉妍皺了皺眉,道:“他會乘人之危?”
墨清池搖頭,他自信說:“不會的,武尊畢玄倘若會乘人之危那就不會是武尊畢玄了,他不會乘人之危,他會給我時間恢複傷勢,然後公平與我決鬥。”
祝玉妍輕笑了起來,他道:“難道畢玄已經忘記他曾敗在燕十三手中,倘若你真已經擊敗過燕十三,那他麵對你還有什麽勝算呢?這是尋常人都可以想得明白的問題,難道他想不明白。”
墨清池搖頭:“畢玄自然是想得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他是畢玄,他是突厥武尊畢玄,他是一個自負而且驕傲的人,驕傲到不願意占人半點便宜的人,雖然我並不太欣賞他的性情,但我也不能不承認,他是一個真正的武者。”
“因此在他眼中看來他寧願敗於人手,死於人手,也不會喪失武者的尊嚴與驕傲?”
墨清池點頭:“是的,不過他或許根本沒有機會和我交手,因為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半點把握可以應付燕十三的劍,特別是那奪命十五劍。”
“你若敗了,那燕十三一定會殺了你?”
墨清池道:“是的,這是他平生以來最大的心願,即使他殺了我以後全身上下都成為一片空,但他一定會殺了我,隻要我敗,那我就非死不可。”
祝玉妍又問:“倘若你勝了他,他豈非也是非死不可?”
墨清池淡淡道:“倘若我勝了,那他也非死不可,隻不過他並非非死不可。”
“什麽意思?”
墨清池望著祝玉妍淡淡道:“你知不知道我和燕十三為什麽選在七月十四決鬥?”
祝玉妍搖頭:“我不知道,至少在我看在這並不算什麽好日子,也不像什麽特殊的日子。”
墨清池道:“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七月十四這一天是燕十三破碎虛空離開這一界的日子。”
祝玉妍沒有驚訝,她聽墨清池說過這件事,因此不太驚訝,他道:“因此倘若你勝了,他並不用死。”
墨清池淡淡道:“我勝了也一定會一劍斷掉他的生機,隻是破碎虛空卻可以還他一條生機,因此他雖然死,但也可以不死。”
祝玉妍道:“你的意思就是說這一天燕十三有兩條性命?”
墨清池道:“是的,因此我會選擇在這一天和他交手,我雖然是不願意殺他的,不過在這一天我若有機會殺他就不能不不殺他,倘若我住手這就是對他的不尊重,倘若他有機會殺我而停手這也是他對我以及我的劍的褻瀆。”
祝玉妍望著墨清池,她忽然沒有說話了,她發現墨清池的身上流露出了一種非常莊嚴神聖的氣質,這是一種難以用任何言語來形容的氣質,這一刻她甚至有些癡了。
他現在終於有些理解弟子婠婠曾對他說過得一句話:有些人對性命看得不重,無論是別人的性命還是自己的性命,而墨清池豈非就是這種人?
是的,墨清池是這種人,倘若墨清池並非是這種人,那墨清池提起足以令任何人膽戰心驚的事情為何會如此平靜淡然呢?仿佛生與死本就是一丁點也不重要的事情一樣,可生死又如何不重要呢?
祝玉妍望著墨清池,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後,她才道:“你為什麽知道一個人破碎虛空之時會有兩條性命,難道你曾破碎虛空或曾遇見過這種事情?”
墨清池笑了笑,他低頭望著放在石桌上的劍,而後望向祝玉妍道:“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一句話,一個沒有秘密的女人根本就不能算女人,那我現在也隻能同樣回你一句話:一個沒有秘密的男人是永遠不可能吸引女人的,我想要對你保持吸引,因此我就要保持這個秘密,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但絕對不是現在。”
祝玉妍輕笑,她雙手托著下巴望著墨清池,竟然如同尋常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一樣對著墨清池俏皮眨了眨眼睛,道:“我本來打算告訴你一個秘密的,現在我似乎不能告訴你這個秘密了。”
墨清池微微一笑,他望著祝玉妍說:“應該告訴我的,你會一分不少的告訴給我的,不應當告訴我的,你也不用一分不少的告訴我,我對於你亦是如此。”
祝玉妍又愣住了,他苦笑望著墨清池,輕聲歎道:“一個一向不說甜言蜜語的人說起甜言蜜語來說往往看上去非常真誠非常感人,我想世上那些自詡情中聖手的人應當多找找你,這一點上麵你實在比他們要高明太多了。”
墨清池大笑,他一手輕輕摟住祝玉妍的腰,微笑道望著依舊帶著麵紗的祝玉妍道:“我或許比他們要高明,隻可惜你比那些女孩要高明太多了,至少至今為止你都沒有讓我解開你麵紗的打算。”
祝玉妍望著墨清池,一眨不眨的望著墨清池道:“如果你想要看你現在就可以看了,隻希望你不要後悔,你應當知道祝玉妍可是和魯妙子石之軒那個年紀的女人,一個男人年紀大了或許還能保持魅力,可一個女人不同。”
“女人的美麗僅僅隻能持續十幾年,而我早已經過了這個年紀了。”
墨清池笑了笑,這一刻他是的確有一種解開女人的麵紗,看一看這個女人真正麵目的想法,隻不過他終究壓製住了這種衝動,他摟抱著女人那依舊嫩滑青春的蠻腰,望著麵前這個女人淡淡道:“有一天你願意讓我看的時候那你自然會主動解下麵紗,現在你不願意,那你自然就會帶上,我又何必去強求呢?一個優秀的男人耐心是絕對不可以缺少的。”他說完這句話就慢慢鬆開了祝玉妍蠻腰上不安分動作的手。
他的麵上都笑容也在這一瞬間慢慢消失了,他的眼睛已經望著桌麵上的劍,那柄寶劍。
墨清池望著劍,他的麵上流露出一種在祝玉妍眼中看上去近乎於虔誠的眼神,一個劍客倘若對於劍能流露出這種眼神那這名劍客不是劍道新人那劍法造詣絕對不差。
墨清池望著劍,凝視了很久很久,他的思緒仿佛已經飄得很遠很遠了,很久很久以後墨清池才輕聲歎道:“我這一生中用過不少兵刃,但唯一最稱手得隻有劍,這並非是我的第一把劍,我用過許多柄劍,其中有絕世寶劍,也有兩三兩銀子就可以買到的普通鐵劍,還有幾把雖然不是好劍,但對於我來說意義非凡的劍,隻可惜那些劍我得到過,但我都已經失去了,現在我的手中隻有這柄劍,隻剩下這柄劍了。”
祝玉妍望著墨清池沒有說話,她聽著墨清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可以明顯感覺得出墨清池身上那種蒼涼的氣息,這個看上去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男人仿佛已經走過了無盡的歲月一樣,這一刻她心中不由生出這種感覺,這一刻她望著墨清池,不禁癡了。
這是她平生以來唯一一次對一個男人流露出如此情緒與延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