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訪客

字數:7238   加入書籤

A+A-


    月圓之夜,狼人在哀嚎;成年之禮,熊怪在嘶吼;



    花滿之源,蜂靈在靜處;落寞之角,鬼魂在悲鳴。



    一樁樁離奇事件,牽連出包裹在罪惡之中的種族。死神選中的人物,維護著表層世界之間的平衡。



    黑夜,一個麵容憔悴的青年獨自躺在浴缸之中。他名烏雲,本是全國有名的高考勵誌演說家,卻因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加上有心人的輿論渲染而身敗名裂。隻得躋身於這狹小的廉租公寓,在一間不大不小的公司幹著毫無前途的活計。



    想到此烏雲將自己的身子一沉,埋入水中努力的讓自己不要想這些煩心事,最起碼現在不要想。可它就像埋在心底的種子,你越視它不見,就越生根發芽,直到將自己本就脆弱的內心完全占據。



    這時,他的房門不知被誰敲響。這時會有誰來拜訪自己?烏雲帶著疑問,裹著浴袍走了過去,他靠在門邊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誰?你找誰?”



    “我是一個迷失方向的人,我找你。”



    烏雲聽的摸不著頭腦,但因為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所以也就沒有多少顧忌的打開了門。可是門口卻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他走出了門四處看去,還是黑洞洞的一片。



    這是怎麽一回事?烏雲又帶著疑問關上了門,可能是自己工作太累的緣故,他也沒有多想。可就在剛剛坐上床時,他的房門又一次的被敲響,這次他提高了警惕,從自己的床下掏出了一把短刀握在手上,慢慢的往著門邊靠去。



    “你是誰?你找誰?”



    “我是一個迷失方向的人,我找你。”



    這一次傳來的是低沉的男性聲音,這更讓烏雲提高了萬分警惕。他右手握刀藏於身後,左手慢慢的打開了門。透過門縫看去,又是空空蕩蕩沒有一個影。這一次徹底的嚇壞了他,他立刻用力的關shàng mén,往著屋內跑去。



    第二天醒來,他已經赤身**的躺在床上。坐了起來,突然感覺頭部一陣炸裂般的疼痛,扶著頭猛地晃了晃,他的耳朵竟然流出了幾行水流。



    過了一會終於有所好轉,起身,赤身**的在櫃子裏尋找,竟沒有發現一件幹淨的衣服。



    我昨天到底幹了什麽,他心裏罵著自己,開始收拾這一切。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剛剛二十幾歲的年紀麵容卻如此滄桑,原本烏黑的頭發也生出了幾縷青絲,對外說自己三十幾可能都有人信。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在臉上擦滿刮胡膏,小心的刮起自己髒亂的胡渣,一個不小心在他本就粗糙的臉上又新增了一個傷口。今天可真倒黴,他對自己說,來不及仔細包紮,加快速度清洗過後便跑出了門,臉上隻貼了一個簡單的創可貼。



    火急火燎的跑到公司,還好沒有遲到,不然他那微薄的工資可不夠老板扣的。剛剛踏進公司大門,他就被老板叫到了辦公室,看老板那肥大的臉上凶狠的表情就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一旁看熱鬧的同事也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烏,你今天又是踩著點進來的,你這樣的態度對於我們公司的優良風氣可是有害無益,如果最近有事耽誤的話,你可以請幾天假去好好解決解決。”



    “沒事,就是最近遇到的怪事有點多,我有點應付不過來,所以有點累。”他說,他其實很討厭這個老板,老板們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辦公室“指點江山”,覺得無聊就叫幾個員工進來嗬斥一番,然後心滿意足的玩著自己的電腦。



    “累的話就請假吧,公司少了你也照樣會運轉。”老板說著拿起桌上的一杯可樂猛吸一口,一個令人作嘔的打嗝聲傳了出來。可樂可真是適合他這樣的人,簡單,便捷,美味且飽含著脂肪。



    “等等,你這樣說,是不是想要開除我。”



    “你認為呢。”



    “你不能開除我,我們簽了合同的,時間還沒到,除非你付給我更多的違約金。”他雖然嘴上一直苦苦哀求,但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罵著萬惡的資本主義。



    老板推了推他的眼鏡,用他的鼻孔瞪著烏雲,不斷的喘著粗氣,好像他那弱小的心髒已經負荷不了他那肥大的身軀了。他雙手掐著腰對烏雲說“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唐人路三十八號,如果你今天能向他推銷出一台電視機,那麽你就可以留在這裏。”



    “你這是故意找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難推銷的人,你卻讓我向他推銷。”烏雲氣憤的說。



    “努力一下還是直接回家,你自己決定。”老板說著,將烏雲趕出了這裏。



    無可奈何,烏雲隻能答應他這無理的要求。因為所要去的那家,是這座城市裏所有推銷員公認的禁地,那家的主人是個奇怪的老頭,平日裏無論冷熱隻穿一身樸素的舊衣,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就算是大雪節氣最多也就是為自己加一件薄衣。



    唐人路三十八號是他的住宅,外麵看起來很大很氣派,但每一個進入其中的推銷員都會發出這樣的感歎“天呐,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因為偌大的房子內部沒有一件現代電器,正常人家都會有的電視機洗衣機之類的都沒有,唯一的電器就是懸掛與中央的那盞小小的白熾燈。真不知道他是怎麽靠自己活到現在的。



    烏雲背著一個背包,獨自一個人來到了他家門前,即使是在白天也大門緊閉,窗戶也都被窗簾遮住了視線。烏雲試探性的敲了敲門,發現沒有人回應,周圍的人看見有人站在這家的門口,都投來怪異的眼光,看的烏雲不寒而栗。



    把右臉貼門,烏雲想要聽聽裏麵有沒有什麽動靜,或許這個老頭是故意躲著他們這些推銷員也說不定。這時一個人在旁邊重重的拍了拍烏雲的肩膀,他悄無聲息的走到烏雲的身邊,竟然沒有一絲察覺,他用那雙深邃駭人的眼睛盯著烏雲,對他吼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這一聲洪亮的怒吼嚇得他身體一顫,烏雲趕忙後退幾步,為他的魯莽彎下腰鞠了一躬,鞠躬是每一個推銷員的致勝法寶,但很顯然他用的並不是很好。烏雲的鞠躬非但沒有拉進自己與他的距離,反而使他用一種更加怪異的眼光掃視著烏雲。



    “我問你話呢!你來這裏幹什麽!”他又對著烏雲大吼。



    “高久先生您好,我是來向您推銷電視機的推銷員,看您的家裏沒有什麽像樣的電器,我感覺您一定需要一台。”烏雲回過神來,掏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了上去。



    他接下了名片,認真的看了起來,這讓烏雲感覺事情可能會有轉機。他看了看名片又抬頭看了看烏雲,突然把手中的名片撕碎隨手扔了出去。“你怎麽知道我家裏沒有電器,難道你tōu kuī了不成。實話實說,你全身上下沒有一件事能讓我感興趣,要說有的話那就是你那滑稽的名字。快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掏出自己上衣口袋中的鑰匙,對著門上的鑰匙孔插去,但顫巍巍的右手不斷的使鑰匙錯過那屬於它的孔,看的烏雲強迫症犯了又犯。終於,他成功的打開了門,時間感覺過了一年之久,他慢慢的蹲下,想要拿起剛剛放在地上的塑料袋,臉上輕微痛苦的表情讓烏雲察覺這個老頭可能有關節炎之類的病症。



    “你怎麽還不滾!還想跟我回家不成?”他又一次的對烏雲大吼,要是時間倒退幾年,如果有人跟自己這樣說話,烏雲的拳頭直接就掄上去了,那管他是年輕還是老頭。



    烏雲又一次平複心情,努力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但此刻的心情卻沒有一絲的好意,烏雲所用的是自己認為推銷員最標準的笑容,它要求你用盡全力的張大嘴巴,露出所有的牙齒讓它看起來是發自內心。即使旁人再怎麽冷嘲熱諷,依然不改變自己的笑容。



    記得在電視上看過,有一種南方黑猿在狩獵或者與敵人戰鬥時,臉上會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笑容。後來的研究發現,它們並不是真的在笑,而是要露出自己所有的尖牙,展示自己的wǔ qì去威脅它的獵物或者敵人。也許烏雲此刻的笑容與南方黑猿就有著異曲同工之意,是對那個無禮的老頭擺出一副“我吃定你了”的表情。



    “這個小夥子有毛病吧!”高久自言自語的看著烏雲跑著離開那裏,他拔出鑰匙,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走了進去,又重重的關上了大門。



    烏雲跑著,在四周尋找看看有沒有什麽藥店,但奇怪的是這麽大的一個街區竟然沒有一家正規的藥店,連一家小診所都沒有,很難想象這裏的人生病後該怎麽辦,除了駕車幾個小時去外麵尋找以外別無他法。



    “請問,這裏有沒有什麽藥店?或者小診所也行,我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是不是在什麽我不知道的地方。”烏雲終於抓住了一個路過的行人,他的手中提著一袋生鮮蔬菜,看樣子應該是這裏的住戶,可能會tí gòng一些有用的幫助。



    “哦,這裏沒有藥店,據我所知沒有。”



    “沒有藥店?那如果你們生病了怎麽辦,怎麽會沒有藥店?就連小診所也沒有?。”烏雲詫異的問。



    “我記得曾經好像有過幾家,但都因為生意不好都倒閉了,我們這裏的人都很少生病的。對了,那裏有一家私人藥店,你可以去看看,但我不確定她賣不賣。”行人指著不遠處大樹旁的那間小房子,說那裏可能會有我想要的東西。



    點點頭道謝後,烏雲帶著一絲疑問慢慢向著那裏走去,大樹旁的那家店很不起眼,與周圍建築是一種風格,一樣的顏色,沒有任何的標誌可以告訴別人這是一家藥店。



    “那個人唬我的吧!”烏雲對自己說,他越來越難以相信這會是一家藥店。推開它的門,它並沒有采用與其他住家一樣的防盜門,而是用一個灰黑色的木門代替,中間隻有一個鐵質把手,這對於小偷盜賊來說就像自己家一樣。



    剛剛推門進去,他就感覺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立馬退了一步敲了敲木門說“有人在家嗎?”



    “你都已經進來了,還多此一舉幹什麽?”一個中年女人般尖銳的聲音傳來。



    聽見她的話後,烏雲索性直接走了進去,剛剛進門我就不知踢到了什麽東西,腳下一陣叮叮當當的亂響。



    “小心一點!”那個女人連忙說。烏雲蹲下把踢倒的罐子一個個的扶正,這時才發現,他的腳下全都是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有的是空的,有的則裝滿了不知什麽東西。



    四周昏暗無光,烏雲抬頭尋找著剛剛尖銳的女聲的來源,終於在左邊一個躺椅上找到了她。她半躺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穿著一件紅色的外套格外顯眼,手中的蒲扇一直搖啊搖,好像想把嘴中剛剛吐出的煙圈扇開,如果去除她手中的煙不看的話,還挺像一個現代的女彌勒佛。



    “你來我這裏幹什麽?”她問。



    “聽說你這裏是藥店,那我肯定是來買藥的了,請給我開一些治關節炎的藥,就是那一種藥膏之類的東西。”烏雲說。



    那女人將手中的香煙按滅,然後慵懶的站起,從身後的櫃台上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木盒子交到烏雲的手上,上麵還有著些許的花紋。烏雲打開了它,誰知裏麵隻是黑乎乎的一團粘稠泥狀物質,聞起來還有一種刺鼻的中藥味。



    “這是藥?”烏雲指著手中的盒子問。



    “對。”



    “算了,反正也不是我要用。”烏雲從口袋中掏出一張五十塊的鈔票交到那女人的手上,問道:“多少錢?”



    “一百五。”



    “就這個破藥膏一百五?”烏雲收回了遞出去的五十塊錢。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還給我!浪費時間。”



    烏雲眼看時間已經不多,就咬咬牙掏出了兩百塊錢交到了她的手上。那個女人收了錢,便走到了屋子後麵,看樣子是驗一驗這錢是真是假。此時烏雲看見眼前的櫃台上還有著與手中類似的一個黑色的木盒,隻不過花紋更加精美。



    “這個臭女人敢宰我!看我也宰宰你。”烏雲說著很快的伸出手將那木盒放到自己的上衣口袋中。



    “給你,五十塊錢。”女人從屋後走了出來,把五十塊錢交到了烏雲的手上,看來她並沒有發現少了什麽東西。



    烏雲快跑著回到了老頭高久那裏,他用力的敲了敲門,看起來這次信心十足。



    “誰?”高久開了一個門縫對著外麵喊道。



    “我,您還記得麽?”烏雲答。



    “滾!”



    烏雲眼看這門又要關上,立刻伸出右腳抵住了它,掏出一個木盒伸進了門縫,對著高久說:“我這次不是來推銷的,看!我給您買的藥,我看您的關節炎有些嚴重,這個或許會對您有些幫助。”



    高久看了看那個盒子的模樣,立刻鬆開了手放了烏雲進來,剛剛進入烏雲就被這奇怪的屋內擺設驚到了。果然如外界所說一件電器也沒有,唯一的一個燈泡也隻能亮著微微的光,勉強看清裏麵的陳設。這裏什麽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書,甚至連羊皮書卷也有,而且都是半個胳膊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