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死去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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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士則一直保持這高昂的鬥誌,盡管其餘的二位同伴一直小聲相勸,但她還是沒有絲毫想停息的意思。可是突然,那位女士像是想起了什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向前方,眼神中有著失落也有著悔恨。



    “怎麽回事?看起來有意思了。”烏雲也發現了事態的轉機。



    那女士一直呆呆的看著前方,眼中竟流下了淚水,她緩緩的坐下然後不聲不響的埋頭吃著自己的麵來。可這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旦流出就止也止不住,這可把那位五大三粗的老板嚇壞了。蠻橫的人好應對,可這流淚的女士他卻束手無策,他不停的安慰道:“別哭啊,你別哭啊,是我錯了行不行?大不了這一頓我不收你的錢了,算我請你的好不好?”



    “對不起,老板,我沒有怪你,我怪的是我自己。我真的是太失敗了。”那位女士說。



    “什麽?”那位老板聽的一頭霧水。



    “你怎麽失敗了!你這不是活的好好的?我們在一起不是挺開心的麽?”其餘二位女士一同安慰道。



    “真的麽?我都已經三十歲了,卻還在為一碗牛肉麵,幾片牛肉片而斤斤計較。這不是我要的人生,我辛辛苦苦的奮鬥這麽多年,卻還是活的如此的累。”女士拿出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又接著說:“我一直想要的是輕鬆而有夢想追求的生活,但現在卻在生活的重壓累的喘不過氣來。我什麽時候才能不過這種生活。”



    頓時,整個飯店的人聽到她的話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生活重壓之下發出震振聾發聵的呐喊,讓所有苟且於生活的人,心頭猛然一震。或許,大多數人都在過這樣的人生,拚命的追求換來的隻是對於生活的失望。沒有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也許,大多數人都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還隻是在蠅營狗苟地向生活搖尾乞憐。這不是任何人想要的人生。烏雲看見這裏的氣氛越來越壓抑,他掏出一張鈔票壓在了桌上的碗下,然後默默的走了出去。



    即使喝下了許多的熱茶,但烏雲的身體卻還是一直冰冰涼涼,他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就又找了一個公園外的椅子坐了下來。他就這樣一直的等著,等著哪位鬼魂的到來,訴說著他們自己的故事。這時,一位看起來大約二三十歲的男性鬼魂走了過來,他穿著一件髒亂的白大褂,看起來像是醫生。他走到烏雲的身邊時,停了下來看了看烏雲,然後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叫什麽?”烏雲問。



    “鄭元清。”那位男性說,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上下掃視著烏雲。



    “你是個醫生?”烏雲問。



    “對,有人說你能夠幫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鄭元清說。



    “誰?誰說的?”烏雲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把他介紹到烏雲這裏的。



    “不知道,我忘了。”鄭元清看起來有些疑惑,他也有些不知道是誰介紹自己來的了,隻是感覺自己的腦海裏一直有著這麽一個聲音。



    “那算了,說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好好說清楚,我才能幫到你。”烏雲說。



    “我想見見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剛剛出生,我想見見我的兒子。”鄭元清口中不斷念叨。



    “還有呢?”烏雲問。



    “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我的兒子剛剛出生,我還知道我已經死了,但我最後的心願就是去見見他。”鄭元清說。



    “誒,又是一個什麽都記不得的鬼。”烏雲看了看他,卻發現他的身上沒有絲毫的怨氣,似乎有的隻是留念。烏雲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將自己的戒指微微抬起,想著直接把他收了也無妨。烏雲看了看他,卻發現他胸前口袋中還裝著什麽東西。烏雲指了指那個口袋,對著鄭元清說:“那是個什麽東西?”



    “這個?我也不知道。”鄭元清低頭看了看他的口袋,他掏了掏然後掏出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字。烏雲伸出手拿回了那個紙條,才發現這是一封信,紙張都已經發黃的快要破碎,看起來有些年頭。烏雲看了看上麵的內容,大體寫的是告知這位鄭元清,他的孩子已經出生,是個男孩。希望他能夠平安的回來,完好無損的跟他們母子團聚。



    “這是誰寫給你的信?”烏雲抖了抖他手中的那封信,對著鄭元清說。



    “不知道。”鄭元清拿回了那封信,擺在手上仔細的觀察起來,雖然能夠感到這紙上的筆跡十分熟悉,但就是無法想起書寫它們的是何人。



    烏雲見這位鄭元清一直在低頭的看著這信上的內容,神色也一直是憨憨愣愣的,便知曉自己不可能再問出什麽了,他站了起來拿回鄭元清手中的那紙張,隨手一扔,那紙張剛剛脫離烏雲的手,便完全碎片化的無影無蹤。烏雲低頭看著他說:“跟我走吧,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你。”



    烏雲帶著他一直在街上走著,神情十分輕鬆,因為這個鄭元清隻是一個平平常常的鬼魂,自己就算無法幫他找到他的兒子,也可以直接把他收了。雖然那樣確實很省事,但過早的結束後,今晚又會顯得格外無聊,自己又不能去找任何自己熟識的人交談,那樣也太過反常。烏雲帶著鄭元清來到了高久的家門前,今天很是奇怪這屋裏竟然有了一絲亮光。



    “這個高久在搞什麽鬼?”烏雲心裏想著慢慢走到了窗前,偷偷的看向裏麵。雖然現在已經是守夜人的身份了,但他還是沒有改掉這個tōu kuī的習慣,這也讓一直站在一旁的鄭元清有些懷疑這個青年到底有沒有旁人所說的那般本事。



    “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直接進去?”鄭元清問。



    “別亂說話,我先觀察觀察,這家今天有些反常啊。”烏雲說著,仔細的望向裏麵。果然有些奇怪,他看見高久一個人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地方,頭頂正對著那微微發亮的白熾燈。而且他的手還一直不停的擺著奇怪的姿勢,口中還一直念念有詞,就像是diàn yǐng中的鬼上身一般。



    “他到底在幹什麽?不會是鬼上身了吧。”烏雲看了口中自言自語。



    “不像,我看不像,鬼上身的人也不是這樣的。”鄭元清聽見了烏雲說的話,對他說道。



    “怎麽?你見過鬼上身的?”烏雲問。



    “沒有,但我上過別人的身,我可不會浪費時間去擺那些奇怪的姿勢。”鄭元清說。



    “你還上過別人的身?那可不是什麽好事。”烏雲說。



    “沒有辦法,遇見你之前我隻好用自己的方法去尋找我的兒子。”鄭元清說。



    “誰!誰在那裏!”高久像是發現了門外有人tōu kuī,立刻警戒性的對門外大喊。喊完他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從牆角拿來一根鐵棍向著門口走去。



    “是我!烏雲。”



    “臭小子!現在不強行進屋,改偷偷嚇我了是不是!”高久罵著為他開了門。剛剛開門高久就看見了滿身破舊的鄭元清,一臉的氣憤加無奈,鄭元清也好奇的問:“怎麽,這個人能夠看見我?”



    “對對對,我能看見你。還能是為什麽?因為我招上了烏雲你這個臭小子,可讓我倒了黴了。說吧,今晚又有什麽事?”高久無奈的聳聳肩說。



    “真是有點麻煩你了,下回我一定對給你買一些好茶葉。”烏雲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問:“對了,你剛剛在裏麵幹什麽?我看你的姿勢還以為你中邪了。”



    “呸呸呸!這麽說話的!你不怕我還怕呢!”高久聽了立即拍了拍烏雲的嘴巴,然後解釋道:“我那時是在練習那本古書上的東西咒語,黃香微這不才給我翻譯出來一段麽?我當然得好好看看。”



    “那你練的怎麽樣?有沒有長進?”烏雲好奇的問。



    “一竅不通,一點進展也沒有。”高久說。



    “我就說吧,哪有什麽咒語的書,都是用來騙人的。”烏雲笑著嘲諷道。



    “你還真別不信,我確實見過會這些東西的人。”鄭元清看烏雲這般的沒有見識,就連忙說出自己的所聞所見。



    “什麽?你見過?你在哪見過?說來聽聽。”高久的眼睛仿佛發了光,迫不及待的看著麵前的鄭元清。



    “原來我在南方的森林中遊蕩時,可能是南方的森林吧。我看見了一位老者,對了大約就像你一般歲數。”鄭元清指了指麵前的高久,然後繼續說:“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想著能不能附身他一段時間,讓他載我一程。但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靠近他,最近的也隻是離他個五六米。他好像是沒有看見我,也可能看見了沒有理會。他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我本以為他是發現了我,就想趕快離開。但其實是他的麵前躺著一隻受傷的雄鹿,我看見那隻雄鹿的腿部少了一大塊肉,可能是被獵人的夾子所傷。可當我以為那老者就要繞過離去時,他卻突然蹲在了那雄鹿的身邊,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它的傷口處,嘴中好像還在念著什麽。沒過一會,那原本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雄鹿卻像完好無損一般,蹦跳著離開了那裏。”



    “然後呢?”高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