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無息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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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了?知道些什麽了?”田綺羅見原本穿梭於其母親體內的那些蟲仙全部一股腦的遊了出來,便迫切的問道。
“先讓我問一問。”薑雅見她的蟲仙完全自綺羅母親體內遊出之後,便將自己的右手沉入水中。那群蟲仙不停的在她的右手周圍遊蕩,有些則更是直接依附上去,像是在於其交流一般。
烏雲見了這一幕,也站了起來往著她們那邊靠去,想看個究竟。他們見到薑雅的神色甚是疑惑,似乎這個病症也在她的能力之外。
那不計其數的蟲仙依附在薑雅的手上,甚至有些團聚在她的掌心。這一刻它們似乎與她有了感應,薑雅能夠清楚的知道這蟲仙所帶來的信息。不過這帶來的卻不是什麽好消息,它們在病人的體內流動勘察時,發現了其體內許多的經脈神經已經閉塞,且有著一股逆流在一直的對抗著它們。
在外人看來薑雅一直呆呆的立在那裏,眼睛一直盯著水中顯得有些呆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旁人也不敢多問。
但她並不是真的那麽安靜,她一直頻繁的在跟這些蟲仙交流。隻不過並不用發出什麽聲音,腦中所想即彼此所知。
許久之後,薑雅收回了手,那群蟲仙也一股腦的四散開來,繼續在病人的身旁遊蕩。
“怎麽樣了?我的媽媽還有治愈的可能麽?”田綺羅問。
“或許吧,這些蟲仙已經告訴了我大致的原因,所以我想還是很有可能會治愈她的。”薑雅這模棱兩可的回答,著實讓麵前的田綺羅有些擔心,她繼續問道:“那麽這些小東西告訴了你什麽?我媽媽為什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當一個人處於瀕死的時刻,他的靈魂即將脫離軀體時,有極小的機率會引發軀體的自主保護。我想你的母親就是曾經處於那樣的時刻,她的軀體自動關閉了所有的經脈神經以及代謝功能,好讓軀體不那麽快速的腐爛。反而當人們被現代醫學搶救過來的時候,靈魂重新歸為但卻無法自主的重新打開所有的經脈神經,就可能造成這樣的局麵。”薑雅一五一十的說:“這樣的話,雖然他們的靈魂還在,有著自主的意識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一輩子渾渾噩噩,生不如死。”
“這麽說的話,你的意思就是你能夠用蟲仙治愈我媽媽的對不對?既然你都已經知道造成的原因,那麽就一定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田綺羅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滿麵期待的望著薑雅。
“或許吧,我要嚐試嚐試。不過我想我的蟲仙應該是可以幫她打開這些藏於身體之內的‘開關’,讓這身體的機器重新運轉。”薑雅說著,繼續將手伸入了水中。這一次像是給那些蟲仙下達了什麽指令一般,它們在靠近這手的一瞬間又重新離開,在水中匯聚成一條黑色的水蛇,朝著房東衝去。
它們在距離其身體一指的距離瞬間散開,自四麵八方湧入病人的身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看見房東身體的微微一顫,隨即一切又都回歸了平靜。
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眾人都圍在這水缸前仔細的觀看著他們無法察覺的戰爭。薑雅的右手一直未曾出水,她想親自的jiān kòng著這場戰爭,畢竟參戰的一方是自己的親兵。
不過她很快就感受到了那群蟲仙的痛苦,似乎是在衝鋒的途中受到了什麽強大的阻攔,與同樣強大的軍隊正麵對抗。房東的身體在蟲仙的這一次更深層次的進攻中,很快注意到了這個不弱的來犯者。
在不自主的意識控製下,整個身體瞬間行動起來,調動整個資源不斷的造出精兵-抗體。它們把這些友好的蟲仙當成了來犯的病毒,奮不顧身的向著它們攻去,就算拚個雙雙同亡也在所不惜。起初蟲仙們很想放棄,它們不想輕易的折損自己。
不過在想要撤退的請示傳達到薑雅那裏的時候,很快就被果斷的駁回。她告知自己的蟲仙,無論如何也要戰勝阻擋的敵人,治愈這幅軀體。
那群蟲仙在接到最終的指示後,立刻全體放棄了想要逃脫的想法。它們就像一個整體,隻有共同的目標。
水缸中的房東猛然驚醒,她的神色極其慌張,麵容也很是痛苦。雖然長大著嘴巴很想說點什麽,但始終未能發出任何的聲音。在她麵前的田綺羅看見這一幕,立刻驚喜的伸出手想要叫醒自己的母親。不過剛剛伸出的手在觸碰到其母親的身體後又猛地縮回,她感覺她的身體火熱,像是滾燙的岩漿。
房東在第一次痛苦的大喊之後,便眼前一黑猛然向後倒靠在了水缸邊。她的身體感受到了極大的速度,那是一種未曾感受到的速度。像是被一雙強壯的舉手,抓住自己的身體猛地向後拖拽。
最終她蘇醒了過來,卻發現周圍已是另一番景象。她的四周被勒死電路板一樣的地板覆蓋,好不斷閃爍著多樣的光芒。四周空空蕩蕩,無論她如何仔細的看去,映入眼中的也隻有無邊的黑暗。
腳下的地板似乎沒有這邊界,但不斷有斑斕的電流垂直立起,傳入她的上方。她抬頭看去,赫然出現一個人類的半腦,而她就站在這半腦的正下方。那些自地板傳上的電流全部匯聚在這個半腦之中,不同的顏色像是有著不同的交流。
她看著四周,麵前突然出現一個淡huáng sè的光影,那光影不斷閃爍,直至完全顯現出一個人影。房東驚訝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家夥,發現正是她自己。
雖然是她,但又不怎麽像她。雖然有著同樣的軀殼,相似的皮囊,但卻是有著不同的靈魂。麵前這人的表情更加冷酷,微笑更加神秘,就像是這裏的主人,在迎接著她這個誤入的賓客。
“你是誰?”房東問。
“我是你。”她回答。
“這是哪裏?”房東又問。
“這裏是我的大腦,我們的主控室。”另一個她指了指房東頭頂的那個半腦。
“我怎麽會在這裏?”房東問。
“我也不知道,你就這樣毫無征兆的侵入了這裏,我也有些觸不及防。”另一個房東回答。
“我們的大腦怎麽了?為什麽隻有半個?還有就是,為什麽一直又彩色的電流輸入裏麵。”房東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問道。
“當然隻有半個,你有半個,我有半個。不過讓我不怎麽滿意的是,一直都是你在主導。那些電流代表這必要的信息,暖色調代表思考,冷色調代表情感。”
房東聽的莫名其妙,她甚至感覺周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可能隻是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現在迫切的想要醒來。她用力的扭著自己的胳膊,但看來並不管用,疼痛依然存在,這裏依然存在。
“你在幹什麽?用著如此滑稽的手法,我都不知道這幅軀體在你的主導下,會有怎樣糟糕的人生。”另一個房東看見她這樣的動作,有些無奈的笑笑。
“這裏不是夢?那你是個什麽東西?”房東停止了“自殘”,很是好奇的詢問麵前的另一個自己。
“這裏當然不是夢,這裏比世界還要真實。我當然也不是什麽東西,瞧你說的這叫什麽話!”另一個房東有些氣憤的說:“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另一種意識。我們是出生而來同胞姐妹,但我生來就要為你這個笨蛋mèi mèi讓路。我是潛意識,你是表意識。還有,這是我的領地,你的領地在那邊。”她指了指房東的身後的那一片黑暗,“這個右腦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