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落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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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的,一桌還算豐盛的家常小菜擺上了桌。

    後山小院裏好久沒這麽熱鬧了,天歌,天琪,天悅三姐妹加周凡,隨意地分坐方桌的四邊,鈴兒和送菜來的李媽兩個人站在桌邊伺候著。

    菜還是平日裏那些菜,還是鄭公館老陳頭做的,可是今天,鄭天歌吃著感覺像在吃蜜似的,對,就是蜜,不是鹹了或者淡了,每一口都是甜的,甜到心裏。

    他,周凡,在九歲的時候說過要娶她,今天他告訴了天歌,他沒有忘記這件事。這讓天歌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她忘記了自己即將被迫要嫁給那個姓王的少爺。她的心裏有愛,這是足以抵抗任何困難的。

    天歌輕輕夾了一口飯,將那幾粒米送進了嘴裏,抬眼看了一眼周凡,又迅速地去看自己的飯碗。

    在她的眼裏,世界隻剩下了周凡,少女的情竇初開是那樣的徹底純粹。

    這一頓吃了些什麽,她早已忘了,至於天悅和天琪一直嘰嘰喳喳地在說什麽,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唯一記得的隻有周凡那溫柔的笑容。

    吃完之後,周凡說還有事,必須要告別鄭家姐妹。

    那麽,禮拜四見!”天悅爽快地回答。

    天歌也上前告別,周凡笑著揉了揉天歌的頭發,說道:“小妹妹,周四見!”

    天歌臉紅著低下頭,用蚊蠅般的聲音說道:“周四見!”

    天琪笑著對周凡說道:“那我送你出去吧,讓人幫先生叫車。”

    盡管周凡一再推辭,天琪還是送了他出去。

    天歌看到天琪對周凡那親密的樣子,心裏雖然不是很開心,不過,隨即就不放在心裏了。她告別了天悅,喜滋滋地回到了自己屋子。

    糊裏糊塗的,一天就結束了,睡夢中鄭天歌都在笑。這在她是很少見的事情,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她因顧慮著爺爺,不敢瘋玩,將一個孩子的心瞬間變成大人。爺爺去世後,她倒是不會束縛自己的大喜大悲,隻是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麽讓她大笑的事情。

    第二天沒有周先生的課,他隻在每星期的雙數日子來。

    鄭天歌哼著歌,心裏甜甜地期待著第二天的到來,這一天實在是太慢長了。她多希望一周裏單數的日子都消失掉,這樣她就可以天天看到她的周凡哥哥了。

    終於到了第二天,她找出自己最喜歡的一身衣服,一件淡青色的旗袍式領口的收腰短上衣,喇叭形露腕的七分袖,下身搭配黑色百褶裙,穿了一件爺爺去世前送給她的西洋式高跟鞋。

    這是一身類似外麵女校的女學生服的裝束,天歌十分喜歡,她希望自己是一個女學生,可是她也知道不可能,她的大伯鄭叔齊是不會答應的,所以她便做了這麽一身衣服,平日裏開心的時候穿了過過癮。

    今天,她穿著這一身她最喜歡的衣服,歡歡喜喜地來到了書房門口,特意沒有帶鈴兒。

    她走到書房窗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雖然現在還很早,書房裏顯然已經有人了。聽到了周凡的聲音,天歌停下了腳步,她的心跳得實在太快,以至於她必須要休息一下才能進去見他。

    裏麵傳出天悅的聲音,“那天四姐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啊?讓人聽得稀裏糊塗的。”她那開朗的聲音裏永遠充滿著好奇,永遠是帶著笑意的。

    天歌站在牆角聽到,在心裏罵了天悅一句:“這鬼丫頭,真是改不了行,真該去當個八卦記者。”

    她剛想進門去取笑一番天悅,周凡的一句話讓她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他那好聽的聲音淡淡地說道:“那時候天歌小姐才九歲,怎麽可能說什麽嫁不嫁娶不娶,那不是太兒戲了。我當時說那句話,不過是為了保住她的腳而已。”

    天歌手扶著牆,一時有點呼吸困難,原來一切都不過是我太認真,竟當真了。

    她掉頭,跌跌撞撞往回跑去。

    眼淚迷糊了她的眼睛,竟差點和一個人撞上。

    隻聽到天琪的聲音罵道:“走路小心點!這樣失魂落魄的是幹什麽?”

    她沒有理她,擦了一把眼淚,低著頭往自己屋子跑去。

    一個少女的愛是那麽簡單,那麽的敏感,她的自尊心是那麽的脆弱。以致於她從書房跑回來之後,兩天都躺在床上滴水不進,將被子蒙在頭上度日。

    所幸她沒有父母,沒有人來硬要將她拉起來吃飯。鈴兒是關心她,可是她畢竟礙於規矩,不敢強迫小姐下地吃飯。

    她想就這樣永遠的躺下去,似乎這就是她的世界末日。

    終於,第三天的下午,天悅踩著那三寸金蓮顫顫巍巍地來了,照例老遠就傳來她那開朗的有活力的聲音。

    小姐,五小姐來了,你快起來洗把臉吧,我真擔心她將你的事情播報了出去。”鈴兒站在天歌的床邊,彎著腰小聲說道。她對天悅真是沒什麽好印象,她雖然對天歌挺好,可是一個好好的大小姐到處說人家的八卦,鈴兒總是在心裏有些鄙視。

    天歌還沒說話,天悅就已經走了進來。

    吆,怎麽?四姐生病了嗎?怎麽過午了還睡在床上?”她加快了點腳步走了進來。

    鈴兒不知道怎麽回答,低著頭沒有答話。

    天悅也不在乎,緊走了兩步,坐在了天歌的床沿上,伸手去拉她的手。

    也沒有發燒啊!”她說著,伸手去揭開被子,想要摸摸天歌的額頭。

    天歌的手緊緊抓住了被子邊,不讓自己的臉露出來。

    天悅哈哈一笑,說道:“咱們姐妹兩個這麽見外幹什麽?四姐就是一年不洗臉,我還能嫌棄你不成?”

    她說完又試著去拉被子,那被子還是被天歌死死抓著。

    天悅歎一口氣,說道:“你不見我就不見我吧。不過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還得跟你說說,說來願意認真聽我說話,不會打岔的人,也就隻有四姐你了,你可千萬不能生病。”

    天歌聽到了天悅的話,可是她不想說話,沒有回話。

    天悅於是拉著天歌的手,說起這些天鄭公館裏發生的八卦。跟往常一樣,多數是天歌並不怎麽感興趣的。

    就算沒有人回應,隻要天悅確定有人在麵前,隻要那個人不打岔,她就能將她的八卦細細說上一遍。

    說起來,今日八卦的重磅消息還是在書房。你還記得上次禮拜二周先生來上課,三姐一反常態地穿了一身漂亮衣服,今天也是。你猜怎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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