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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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格然抱著丸子鴿子直接去了臥房,哄著睡覺,婉瑤則帶著宇文憲等人去了偏廳喝茶,臨關門前,沈格然回頭叮囑道,“夜裏少喝些茶,容易睡不著覺。讓憐兒幫你煮一碗薏米蓮子羹,我看你晚膳用的不多。”沈格然話語輕柔,眼神裏充滿了寵溺。
婉瑤笑笑,回身一步立於他身前,踮起腳尖親了親丸子與鴿子的臉頰,滿是小女人的幸福,叮囑著兩人要早些睡,莫要鬧人之類的,這才重新踏進了偏廳。
宇文憲目睹著一切,袖袍下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心底醋意與不甘油然而生。
憐兒與陌依去了後廚沏茶,達奚震左右瞧了瞧,起身隨著一起去了後廚,浮生則是幫著沈格然哄著孩子入睡,房內,徒留宇文憲及婉瑤兩人。
宇文憲也不轉彎,直白問道“你和他什麽關係?”
婉瑤抿嘴笑笑,“就你看到的這種關係。”
她不怕宇文憲誤會,隻怕他不誤會。
能夠再次見到宇文憲實屬意外,可明日要離開這裏也是事實,別節外生枝,安安靜靜離開的最好。
宇文憲隱忍不發,“這就是你處心積慮不惜假死離開皇宮,想要過的生活麽?”
婉瑤點了點頭,“是,粗茶淡飯、菜米油鹽,兒女繞膝,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不用勾心鬥角,不用陰謀算計,不用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不用時刻惦記著腦袋是否還在脖頸上,難道這樣不好麽?”
宇文憲“謔”的一下站起了身,他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步立在婉瑤身前,抓住她的手臂,反唇相問,“你要的這些我都能給,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我們不是說好的,要等到除去宇文護,我帶你離開皇宮,離開長安麽?若怕時間太久,那你跟我說啊,你說你想現在離開,我怎會不如你願?明明說定了,為什麽還要反悔?”
宇文憲的力道有些大,婉瑤被他抓的生疼,蹙起了眉頭,用力的抽了出來。
她仰頭看著宇文憲,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怒意橫生。
“宇文憲,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從未應允你一起離開。無論是你還是宇文邕,都是我不願意提及的過去和不堪的回憶,若你真心待我,就當從未見過我,不好麽?”
宇文憲微眯起雙眸,眼內變化莫測,他緩緩彎下身子,雙手按於座椅兩端的扶手上,將婉瑤緊緊困於自己懷中,聲音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廂情願?不願提及的過去和不堪的回憶?原來我在你眼中竟是這樣的存在?”
婉瑤推他不動,麵色微寒,“宇文憲,你別鬧了,看我過的如此幸福,難道就不能單純的祝福我麽?你就不能忘記過去,不計前嫌,做回朋友麽?”
宇文憲咬著牙齦,一字一頓的道“誰都可以,唯你不行。”
憐兒與陌依端著茶水立在門外有一會兒了,也不知該不該進去,達奚震雙手疊加,懶散的倚在門框上較有興趣的打量著憐兒,瞧她一張粉嘟嘟的小臉時不時的皺著眉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陌依搭著話,委實有趣,他以前怎麽沒發現憐兒這麽可愛呢?
憐兒餘光睨了眼達奚震,瞧他也正在看著她,不免悄悄紅了臉。
達奚震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怕憐兒生氣,連忙忍了回去。
憐兒正過身子,狠狠的剜了眼達奚震,話裏帶有幾分不客氣,“你們什麽時候走啊?這麽晚了,阿姐也該歇息了。”
達奚震聳了聳肩,表示不知。
齊王知道婉夫人沒死,又找到了她,怎會輕易離開?今夜想要睡覺,怕是難咯。
沈格然抱著丸子出了來,見眾人都立在門外,不免陰了臉,“丸子睡不著,要找他娘給他講故事。”邊說著邊推門進屋。
宇文憲此刻正抓著婉瑤的手,逼她跟他一起走,丸子見狀,還以為是他娘受了人欺負,大吼一聲,“壞蛋,快放開我娘。”
沈格然很是明事理的將丸子放下,眼見著丸子小短腿跑的飛快,一把推開宇文憲,回身抱住了婉瑤。
婉瑤彎身將丸子抱在懷裏,責備問道“不是讓你睡了麽,怎麽還不睡?”
丸子努著嘴巴看了眼宇文憲,複身撒嬌道“爹不會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也不會講灰太狼的故事,所以我睡不著。”
沈格然挑了挑眉頭,笑的春風得意。
婉瑤橫了眼沈格然,還能再明顯一些麽?哎,仔細想想,怎麽覺得這兩人都不及丸子與鴿子懂事呢?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生日子,怎麽非要攪亂了才開心呢。
宇文憲盯著丸子看了會兒,忽而嘴角勾笑,他吐氣如蘭,溫聲細語,好似說著別人的事兒一般,氣定神閑的道“皇兄若是知道了皇子與公主流落在外,怕是挖地三尺也要將你找出來吧?”
婉瑤將丸子緊緊摟在懷裏,戒備的看向宇文憲,“你這是何意?莫要妄加揣測。”
宇文憲不急不躁,他悠哉的坐了下來,餘光掃了眼沈格然,漫不經心道“這孩子長的如同皇兄小時候一樣,你莫不會說這是巧合吧?”
婉瑤冷了臉,“宇文憲,你這麽說話有意思麽?我們之間的事兒不要扯上孩子,若你執意如此,那就真的連朋友都做不得了。”
宇文憲半唇勾笑,灩漣四方,仿如婉瑤初次見他時那般,桃花眼內充滿了誘惑,“我從未想過要與你做朋友,是你一廂情願罷了。”說罷歪頭看向沈格然,挑釁道“打一場如何?贏了,本王將他們娘三帶走,輸了,本王調兵遣將,再來帶走他們娘三。”
分明是耍無賴!
沈格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帶著三分輕蔑,他慢悠悠的道“我老婆教導我,能吵吵的時候盡量別動手,見血就不好了。這事兒,你還是要問她,我尊重我老婆的選擇。”
宇文憲手握成拳,左一句老婆有一句老婆,聽的怎麽如此刺耳?看來第一件事兒得是他割了他的舌頭才好!
婉瑤立在一旁黑了臉,丸子在她懷裏像個大蟲子一樣來回動著,目光在倆人身上巡梭著,稚嫩的聲音問了句“娘,他們這是幹嘛呢?要決鬥麽?因為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