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qiè tīng的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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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這裏管事的主任,廖平兒。請問您上來,是有什麽需要嗎?”
廖平兒的穿著甚至可以說是樸素,素麵朝天卻不失女人獨有的韻味,已過五十卻依舊亮眼,可見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胚子。
一白用微笑回複,被侍女突然打斷的雙腳又開始緩緩向上攀爬,一步兩步,兩人愈來愈近。廖平兒甚至都眯虛起了眼睛,來者不善似乎都已經那麽明顯。
可一白始終保持著爽朗的微笑,幹淨的樣子讓人生不出一點惡意。
“我就找你,想和你談談。”
終於,一白站在了二樓的小平台之上,眼睛下的一白眼神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波痕,如同一頭隱匿的獅子,讓獵物找不到一絲的危險。
“去我辦公室吧!該來的總會來的。”廖平兒歎了口長氣,她似乎從一開始就看出了一白的來意。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不短的走廊,進了一個圓柱形透明玻璃狀的辦公室。不小的二層其實隻有廖平兒和她助理兩個人,一白這時才感覺到廖平兒手中的力量是多麽龐大。
“文兒,端兩倍咖啡來,我和這孩子要談些事情。”
助理是個非常青春靚麗的女孩子,一套幹勁十足的工作服加上黑框眼鏡讓人生出莫名的好感。此時的她正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似乎在她勝任廖主任mì shū之兩個月內,李一白是她接待的第一個客人。
“說吧,有什麽事?”廖平兒微微仰靠在旋轉椅上,用兩個大拇指àn mó著自己的太陽穴,閉著眼睛,露出難受的神情。仿佛對麵的李一白就真的隻是個三歲的孩子,而廖平兒要做的,就是把這孩子哄高興了。
李一白很討厭這種感覺,可你難道還能去要求別人對你的態度,本身不請自來就是一種失禮。如今能做的隻有隱忍,然後找出真相。
“簡單點說,我媽被你媽騙走了一兩百萬,事情就這麽簡單。今天找你沒別的,也就和你談談心。”
“哦,原來是受害人家屬來找嫌疑人的親屬談心啊,歡迎歡迎。”
廖平兒放開在太陽穴上的雙手,睜開眼睛,幹練的神情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她一開口,語言中充斥著濃濃的攻擊性,huǒ yào味一瞬間布滿了整個辦公室。
一白也不示弱,一隻小綿羊似乎一瞬間變成了刺蝟,全身的毛發就如鋼針一般打得筆直,像是隨時準備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樣子。
“你們的。。。。。。咖啡。”mì shū文兒本來因為有了客人而興高采烈,可一進辦公室卻迎麵撲來一股肅殺的氣氛。
李一白和廖平兒似乎對於文兒的加入置若罔聞,兩個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願落入下風。
他們都想用行動來證明自己堅定的決心。
“嗒,嗒,嗒。”突然,沉重而有力的腳步聲響起在不遠外的走廊,清晰可見,是不得已打斷了兩人的第一次交鋒。
一白很不情願的收回了進攻性的眼神,而廖平兒多少也是驚訝,文兒卻突然露出了一個難以捉摸的微笑。
“廖主任,又來人了。”文兒用俏皮的聲音試探道。
“那還不去看看是誰,若是再像他這樣的無關人員,直接驅逐出去。”廖平兒沒好臉色的望了眼一白示意文兒前去查看。
那文兒興高采烈地跳出了辦公室,可還沒走出走廊,便是一步一步地緩緩退了回來。之前臉上的喜悅之色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隻有尊敬與忌憚。
文兒就這樣麵對著兩個人,慌了神地一步又一步地不斷後退。直到退進了一白二人的視野。
順著文兒的眼神,一白見到了自己早就想認識的,熟悉的陌生人,廖天龍。而與廖天龍隨行的自然是他的狗頭軍師,孫文。
廖平兒這下子是再也坐不住了,“唰”的一聲便離開了座椅,三步做兩步趕忙上前去迎接。
“舅舅,孫叔,你們兩怎麽來我這破地方了,要來還不給侄女先通個diàn huà,我這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快來,裏麵坐。”
廖平兒必須笑麵相迎,卑躬屈膝,又轉身吩咐文兒,“快,去泡一壺至好的龍井。”
孫文對於這些排場沒有廖天龍那般的享用,因為他就是個出謀劃策的智者,他會是領袖,他不適合,他也不願意,這一點廖天龍和他鬥心知肚明。所以孫文並不願多跟廖平兒過多熱絡,冷冷地開口道,“來你這自然是找你做事,我們進去談吧,你這裏也清淨。”
廖平兒哪裏敢不從,走在最前麵,伸直手臂為兩人帶路。
一進了辦公室,不約而同,三個人的眼神都同時落在了一白的身上。廖平兒是藏不住的恐慌和煩躁,而孫文和廖天龍卻格外的好奇。
“這年輕人是誰啊?”廖天龍先出了聲,他上下打量一白,似乎對他的形象還算滿意。
一白見三人都還站著,也是立馬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二位您好,我是今天來這裏應聘的,還是請二位入座,既然二位找廖主任有重要事情,那小輩就過兩日再來麵試。”
一白可不敢失禮,起身便禮貌的告辭。他並不願引起廖天龍對自己的注意,特別是自己離真相還那麽遙遠的時候。
“行,懂事,你去吧。”廖天龍見一白如此,也很是開心,擺擺手放他去了。
一白如獲自由,邁開腳步低著頭便出了門。在門外撞見了之前的那個助理,她端著一壺龍井,完全沒了之前的活力四射而轉變成了一種知性的內斂的美感,紮起頭發的文兒很有一種東方美人的韻味。
兩人相互點頭示意,擦肩而過,走自己的人生。
一白馬不停蹄一路行走如風,他實在不敢再在這是非之地多停留一秒鍾。之前會客大廳為他fú wù的旗袍侍女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是什麽讓他能和脾氣火爆的廖主任聊那麽長時間,又是什麽讓這個年輕人如此想要逃離這裏。
真相,需要知道真相,需要做點什麽,需要探聽點什麽。
一白徑直入了一間不遠處的公共廁所,裏麵幹淨衛生的環境讓他多少又對廖天龍的大手筆感到讚歎,可他沒有時間去欣賞這些沒用的風景。他雷厲風行的闖進了最後一間雅房,潔淨如新的馬桶讓他可以安心坐在上麵。
李一白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還亮著的屏幕顯示著通話時間,24分34秒。連上耳機,李一白瞬間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廖天龍,孫文和廖平兒的世界。
這次的qiè tīng本單單為廖平兒設計,卻沒曾想還來了條更大的肥魚,一白感覺,終於要趨近真相了。
而此時廖平兒的辦公室內,廖天龍就坐在之前一白的位置,孫文在廖平兒的旋轉椅上,廖平兒當然隻能乖巧的立在一旁。
三人去不知道,一個諾基亞板機正在廖天龍座椅沙發縫隙安靜的躺著,就如同一個隱匿於暗處的huǒ yào桶,隨時都能至他們於絕境。
與此同時,任性的玉兒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家。家裏的管家與她的私人律師都沒能發現,這種離家出走玉兒不知道已經經曆了多少次。她輕手輕腳來到地下車庫,摸出自己家運送雜貨的奇瑞qq的車鑰匙。
黑暗中玉兒露出一抹興奮的竊喜,奇瑞qq在黑暗一片的地下車庫緩緩前行,似乎開出了黑暗,光明外就有李一白在等候著自己。
這念頭讓她開的越來越快,風一般的脫離了家庭,風一般的進入了高速通道,風一般的告別了自己長大成長的城市。
車子在高速路段上飛速前行,隱隱約約玉兒有了種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快樂,像是自由,又像是愛情。
可玉兒哪裏知道,隱隱約約之後,還有一輛漆黑如墨色的轎車緊緊跟隨著她。車裏的律師無奈的用左手撐著疲憊的頭顱,前方的奇瑞qq越開越瘋,讓他不由的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王大先生,玉兒趁我不注意溜出來了,現在上了高速。”玉兒的律師最終還是沒敢欺瞞下來此事。
“跟著。”
律師用力扯了張車內的紙巾,仔細擦拭著額頭的汗珠,“她對我說,她要替你去試試廖天龍那老家夥。”
“怕不是吧!”
“或許,是呢?”律師心驚膽顫地回複。
“或許?是為了那個叫李一白的年輕小子吧。”
玉兒的律師吹著車內的冷風, 如同置身於寒冷的冰窖,額頭的汗珠卻停不住的向下流淌。他的背後,已經不知何時濕了一片。
他畏懼了,那個男人果然什麽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