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清晨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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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得很了,李一白躺在一片白茫茫的月光裏,**著膀子,用耳朵認真聽,能聽見窗子被夏日的和風吹得微微作響。
天花板上的掛燈明明關著,屋子裏也靜的出奇,本應該早早睡去的李一白卻沒有太多的睡意。
他回想今天充實又戲劇的一天,回想遇見王檸文的第一眼,他不由得傻笑起來。後來,他還遇見了玉兒,說實話他的確有點想念這個瘋瘋傻傻的姑娘。而趙西野竟然願意幫忙媽媽的案子,也讓他不由自主的更加開心。
可有件事他不敢去回想,甚至不敢去相信那是否是是真實的自己。他知道他在思考什麽,在烈日下瘋狂指責玉兒的人真的是李一白嗎?
或許是自己壓力太大了,被媽媽的案子弄得焦頭爛額。或許,媽媽的案子直接影響到了自己的情緒,影響了自己的神誌。李一白不願去相信,他正在向一個瘋子的方向發展,但他不得不開始為自己的精神狀態提心吊膽。
他太清楚那一瞬間的感受了,憤怒的情緒就如同洪水般突然洶湧的從他內心噴發而出,將他自認為堅不可摧的心理堤壩直接摧毀殆盡。最可怕的是,那種憤怒是沒有理由的,他隻需要一個微小的甚至不可見的火星,就能引爆一白所有的負麵情緒。
“我這是怎麽了?”李一白痛苦地用雙手敲打了下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讓他並不好過。可如今他更希望自己不是那麽清醒,因為他開始畏懼,畏懼會傷害到那些在乎自己的人。
或許,找個醫生才是當下的正事。或許,不麵對現實繼續欺騙自己,又才是李一白所想的。
甚至,到了後了,李一白連自己還在思考都記不清了,他就這般終於,沉睡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光灑在沉寂了一夜的青山市,李一白睡得正是香甜,客廳裏發出了一陣陣嘈雜的喊鬧聲,昨夜的失眠本就讓他難以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睡眠,如今外麵這麽一鬧他是再難以安穩睡下去。
“爸媽,大早上你們在這裏鬧什麽呢?我這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全被你們打攪了。”李一白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穿著條大褲衩就走了出來。
本鬱鬱寡歡的媽媽經過這幾日的調整也從被騙的傷痛中走了出來,本來挺安靜的日子又因為媽媽的“回來”變得熱鬧起來。
“兒子,快來看看新聞,我們市的李市長居然被人殺害了。你快看啊,簡直是駭人聽聞,說著全身中了十幾刀,你說,這是多大的仇啊!”
李父看了眼又開始嘰嘰歪歪的老婆,反而心裏一陣子高興,滿麵笑容地說道,“哎,早聽說這市長就是個偽君子,背地裏幹了不少的騙人勾當,如今被人殺害死相如此難堪,也算是報應。”
可李一白卻笑不出來,他太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他也太明白這市長的死是出於什麽原因。所以他就根本沒有去聽爸爸接下來和媽媽嘮嘮叨叨對話,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認認真真看起了早間新聞。
“我是市長李川江的屍體是在我市下屬的東裏村村門口是由早出耕地的一眾村民一同發現的,如今我們就在東裏村,讓我們采訪一下目擊者之一的村民劉先生。”
電視畫麵裏,長相靚麗的市電視台記者就站在東裏村的村門口,她的身邊已經出現了一位目測年過四十的中年人,憨厚老實的樣子讓所有人都萌生一種善意。
“劉先生,請問屍體是您發現的嗎?”
“對,我們一群人,一起發現的。”憨厚老實的村民不住張望著自己對麵的鏡頭,似乎對於采訪很是新鮮。
女記者一直保持著職業性的笑容,並不因為劉姓村民的東張西望而顯得生氣,反而更加耐心的詢問,“那請問,您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是怎麽個樣子呢?能和我們電視機前的觀眾們形容一下嗎?”
女記者這話倒是讓一直興致勃勃地村民安靜了下來,他似乎記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臉上的表情露出明顯的慌張和恐懼。
“您怎麽了?身體哪裏不舒服嗎?”女記者見村民神情異常,連忙輕聲細語溫柔地關心起來。
似乎měi nǚ的安撫總是很受用,那不安的村民很快便從異樣的情緒中脫離出來,這才緩緩地抬起頭,對著鏡頭講述起來。
“這屍體啊,是我們這群大清早出來翻田的同村一起發現的啊!就在村子口,整個就是個血人,老遠望去以為誰家殺的死豬。我們走進了一看,那全身上下不知挨了多少多,哎,就沒一塊的好肉。我老友家的十歲孩子,是直接嚇尿了褲子。你說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女記者到達現場的時候現場的屍體已經被帶走,她未能親眼目睹,如今被村民形容自己也難免動容。不過職業素養讓她很快恢複了平靜,並又露出迷人的笑容對村民表示感謝,“十分感謝你的合作,謝謝。”
見村民走遠,那女記者才開始進行又一輪新的報道,“據我台與警方的溝通,我市市長李川江很大可能是於昨日被人殺害後拋屍此處。李市長在任以來一直政績優異,如今慘遭殺害不知是仇殺還是圖財,亦或許還有其他原因,我台也會一直跟蹤報道下去,請廣大市民及時關注。”
眼看女記者還有後話,李一白是大拇指在**上一用力,整個屏幕徹底黑了下去。
“嘿,你這臭小子,怎麽把我新聞給關了!”李父還在還一旁的媽媽拌嘴,見一白關了電視才反應過來,罵罵咧咧了一句。
李一白不以為然,緩緩起身拿起沙發上自己的上衣,一邊套一邊道,“隨手關了,要看再開,我出去跑跑步。”
“你不是懶得從來不愛動的嗎?今天咋想著要跑步呢?”李父撿起沙發上的**,納悶地問道。
“總得保護自己,保護你們才行吧!”李一白沒理會屋裏父母的反應,開了門揚長而去。
嘮嘮叨叨的媽媽突然也沒了話,她和爸爸你看我我看你,許久才吐了一句,“這小子剛剛說啥傻話呢?”
李父卻仰天大笑了兩聲,“那叫傻話?那是大實話,我們的孩子啊,終於長大了!”
李一白不斷地揮舞著自己的手臂,趁著下樓的時間做著準備huó dòng,盡量讓自己還在睡意中的身體蘇醒過來。
而當李一白來到樓下,一輛奇瑞qq是如同瘋牛沒理由的徑直朝著自己橫衝直撞而來。
一白大驚,猛地向後連連敗退,竟差點摔了個跟頭,奇瑞qq的主人見到李一白醜相畢露便然不再為難,穩穩地停在了原地。
車窗緩緩搖了下來,一個大大的笑臉從車窗內伸了出來。
“玉兒?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一白大吃一驚,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昨日才久別重逢的玉兒。
玉兒輕盈地一躍下車,活蹦亂跳地到了一白身前,俏皮地道,“我昨天就來了,等了你一下午誰知道你竟然一直和文兒姐在一起,這不,我今天又來了。”
“你這?是為了啥?”李一白顯然被玉兒的話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由得困惑起來。
“為了你啊!自從認識你了後,我就認為你是我現在知道的最有趣的男人。我不是留了你diàn huà,可你從來不聯係我,我能怎麽辦,我隻有自己來找你了。”
李一白真是被玉兒的話說的好笑又好氣,“你的diàn huà視說給我一個人情,我想著遇到dà má煩再求你幫忙,總不能隨便就用了吧!”
“哼,那你就不怕過段日子我把你給忘了,不幫你了?”玉兒嘟著嘴不開心的道。
“這,我還沒真想過。”
玉兒又問,“我早就聽說了你家的事情,那還不算大事,怎麽不找我幫忙?”
“是大事,但我一開始想要自己解決。直到昨天我才知道,這個案子其中必然牽扯諸多繁雜的事情,大大小小,那都是我一個人無法完成的。”
玉兒仿佛被說煩了,翻了翻白眼都是可愛,“行了,挺早的你下樓幹嘛啊!”
“跑步,健康生活嘛!”
“行,那跑步吧!”
玉兒說著一個箭步是跑在了前麵,風風火火的樣子一白竟然覺得熟悉,無奈地笑了笑,主動地跟了上去。
“我要是不下來呢?你難道一直就在我樓下等著?”一白幾步跟上,不解地問道。
玉兒側過頭,一邊跑一邊紮起被風吹漫天的頭發,“你以為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啊!是我和文兒姐都有晨跑的習慣好吧!隻是順路過來叫上你,少得意忘形了,你不下來,我不會給你打diàn huà嘛?”
“哦,王檸文也來了?”
文兒見李一白一副興衝衝的樣子,瞬間沒了好氣,“是啊,來了,來了,怎麽的,高興了?開心了?爽了?”
“沒有,沒有,我意思是,你們活的真健康,我怕就怕隻有你一個健康,大家都健康才好嘛!”
“靠,沒有最好。”
兩人一路向前,穿過兩條長街,到了一白家的小區口,一個清新脫俗的女子就立在不遠處不斷地張望。當看見一白二人便興奮地開始揮舞著她如玉般晶瑩的右臂,李一白看得清晰,就在那裏,那是幸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