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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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箴抱起荊苗,神情著急地晃動荊苗:“荊苗醒醒,你沒事吧?”</p>

    搖晃了幾下,荊苗終於醒過來,他有些艱難地睜開雙眼,當他看到鍾箴時,笑了笑說道:“叔叔,你終於回來了。www”隨後又想再閉上眼睛。</p>

    鍾箴問道:“荊苗,你感覺到哪裏不舒服嗎?”</p>

    荊苗虛弱無力地說道:“有些頭暈。”</p>

    鍾箴說:“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醫院,你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好了。”</p>

    鍾箴輕輕抱起荊苗,走出了屋子。</p>

    荊苗睜開眼睛,昏昏沉沉地問鍾箴:“叔叔,我爸爸呢?”</p>

    鍾箴心裏一沉,輕言說道:“你爸爸去辦其他事情了,你先睡覺吧,不然他以後知道會生氣的。”</p>

    荊苗點點頭,很乖巧地閉上眼睛。</p>

    鍾箴的心情有些沉重,正當他快要走出到一樓,被幾個人攔住了。</p>

    鍾箴定睛一看,發現是健身教練許岩,他的身後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他女朋友刁家薇,另外一個男人則牽著他女朋友的手,鍾箴看到奇葩的情景,估計這個男人就是朱雷,刁家薇的另外一個男朋友。如果單單論壯碩,朱雷比許岩壯太多,身上的肌肉幾乎都布滿青筋,看起來挺嚇人。</p>

    三個人堵在狹窄的樓梯間,目光不善的看著鍾箴。</p>

    鍾箴同樣冷冷的看著他們,他聲音低沉說道:“你們讓開,我要送孩子去醫院,有什麽事以後再說。”</p>

    許岩一臉凶神惡煞,聽到鍾箴的話,愣了一下,他回過頭看了看身後兩個人,遲疑對兩人說道:“老板說要帶小孩看病,不如我們下次再來?”</p>

    刁家薇聽到許岩說的話,恨鐵不成鋼地翻起白眼。朱雷更是雙眼一瞪,用力推了許岩一把。許岩被推得差點失去平衡。</p>

    刁家薇罵道:“他送小孩去醫院關我們什麽事,是不是以後有人撞死,你都要去哭喪,你快點給我去拿錢回來,你別廢話那麽多。”</p>

    在旁的朱雷幫腔說道:“就是,做的事一點都不像男人!。”</p>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許岩,重新振作精神,凶神惡煞地對鍾箴說:“你這個紋身真的沒有用,趕緊把剩下的錢賠給我,三千塊,馬上!”</p>

    遭遇到這樣的結果,鍾箴冷笑一聲,說道:“你說沒效果,那我問你,你女朋友是不是隻和你在一起,晚上都很少分開過了?”</p>

    許岩想了一下,點頭說道:“是咯,雖然還經常吵架,但無論怎麽說,她都沒有離開過我。”</p>

    朱雷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瞪了一眼刁家薇,刁家薇有些畏懼,看了看朱雷,看到朱雷沒什麽動作時,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她把怨氣都撒向了許岩。</p>

    刁家薇回道:“誰說紋身有用,明明是我主動陪你,你還不知好歹,以為是紋身有用,你信不信我馬上離開你,永遠不會再見你一麵!”</p>

    許岩聽到刁家薇這樣一說,心馬上慌了。他趕緊安撫刁家薇:“薇薇,你別離開我,我剛剛說的話都是瞎話,我馬上讓他給錢。”</p>

    許岩對鍾箴低吼道:“你趕快,退三千塊錢給我!你這個奸商。”</p>

    鍾箴對許岩的智商感到了絕望,他冷笑道:“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傻的人,你就是屬於那種明明被人賣掉了,還笑著數錢給別人。你看看後麵朱雷和刁家薇手牽著手,而你就像個傻逼一樣在問我要錢,你到底有沒有做男人的尊嚴呢?”</p>

    許岩趕緊回頭,低頭一看朱雷和刁家薇真的牽著手。</p>

    刁家薇想把手抽回來,卻被朱雷緊緊拉住不放,他耀武揚威的瞪著許岩。</p>

    鍾箴繼續說道:“許岩,你醒一醒,刁家薇根本不愛你,她隻當你是一座提款機。”</p>

    許岩情緒有些失控,他痛苦的抓著自己的短發,低吼道:“可我愛她,很愛她,我不能沒有她。”</p>

    鍾箴看到許岩這樣子,深深知道他已經無藥可救了。他冷冷說道:“你想讓我退回三千塊錢給你,完全可以,隻要你把紋身讓他們兩個都摸到,我馬上退錢。不過,我警告你,你以後有什麽生命危險,別怪我沒有提醒你。”</p>

    鍾箴猛然扯開許岩的短衣袖,赫然看到本來有山海異獸圖的地方,許岩已經用狗皮膏藥貼住。</p>

    鍾箴繼續說道:“你現在就扯開狗皮膏藥,讓他們兩個摸三千塊馬上給你。”</p>

    許岩低頭看著自己那片狗皮膏藥,遲遲沒有動手。</p>

    朱雷看到許岩磨磨蹭蹭,不禁火大,他罵罵咧咧的說道:“你是不是男人啊,不是說好今天拿三千塊錢帶我們去吃飯了嗎?你不肯動手,我就幫你!”說完,他伸手想扯掉許岩手臂上的狗皮膏藥。</p>

    或許許岩害怕了,他左閃右避,不肯讓朱雷扯掉狗皮膏藥。</p>

    朱雷有些氣急敗壞,他推了一把站在旁邊愣住的刁家薇,罵道:“你還不過來幫忙,幫我拉住許岩,不讓他亂動!”</p>

    刁家薇趕緊上來拉住許岩。</p>

    許岩被刁家薇這樣一拉。心甘情願地不動了。朱雷大手用力一扯,狗皮膏藥“嘶”的一聲被扯掉了。</p>

    山海異獸圖‘灌灌’露了出來。許岩有些驚慌,朱雷毫不猶豫在紋身上狠狠摸了一把。</p>

    摸完之後,朱雷還笑著說:“刁家薇,你趕快也來摸一把,忙完拿錢出去玩。”</p>

    許岩近乎哀求地看著刁家薇。</p>

    刁家薇看到許岩哀求的眼神,猶豫了一下。在朱雷的催促下,她還是伸出手摸了一下許岩的紋身。</p>

    岩整個人渾身一震,大聲尖叫了一聲,翻起白眼,倒在地上。</p>

    刁家薇被嚇了一跳,她趕緊扶著許岩,著急地喊著許岩的名字。</p>

    朱雷毫不在乎地伸出手,對鍾箴說:“我們已經摸完了,趕快把三千塊給我。”</p>

    鍾箴單手抱著荊苗,冷冷看著朱雷。</p>

    壯碩的朱雷,被鍾箴看得有些心裏發毛,虛張聲勢喊道:“怎麽,不想給嗎?”</p>

    鍾箴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悠悠醒來的許岩。單手從褲袋裏掏出錢夾,數了三千塊錢,往許岩身上丟,冷冷說道:“這錢是我退給許岩的,不是給你的。”</p>

    錢在許岩周圍撒了一地。</p>

    朱雷可不管這,喜滋滋地蹲在地上,迅速把錢捉在手上。把全部錢都抓到手中後,他仔細數了又數,確認是三千塊錢後。他從裏麵抽出五百,想了又想,又抽回一百。對還坐在地上的許岩說:“小男人,看你這**樣,是不能帶我們去吃飯了,我就辛苦一點,帶刁家薇去吃飯,這四百塊,你就拿去吃飯吧。”說完,他一把拉起還在照看許岩的刁家薇,摟住她的肩膀,強行拉著她下樓離開了。</p>

    鍾箴看著正要站起來的許岩,冷然說道:“你好好珍惜這四百塊,它是用你的命來換的。”</p>

    說完,鍾箴一腳跨過許岩,頭也不回下了樓梯。</p>

    許岩緊緊抓著四張一百塊,低著頭呆呆坐在樓梯間,不知想些什麽。</p>

    鍾箴抱著荊苗,快步跑出巷子,截停了一輛出租車,把荊苗送到最近的醫院。</p>

    經醫生診斷荊苗,發起低燒,沒什麽大礙,但需要留在醫院觀察。鍾箴忙前忙後給了醫藥費,辦理手續,等忙完所有的事情,就在病房裏喂荊苗喝了一些粥後,就趕到派出所去報警。</p>

    警察告訴他,有人已經報案,荊偉庭已經被拘留起來,何靜在另外一家醫院,正在接受治療,聽說已經神經錯亂。因為這兩人都是孤兒,所以警察隻能從荊偉庭那裏找到一個遠房親戚,通知他過來處理荊苗的事情。</p>

    鍾箴回到醫院,看到荊苗已經醒來。</p>

    荊苗坐靠在床頭邊,樣子悶悶不樂。</p>

    鍾箴拋開沉重的心情,微笑著對荊苗說:“感覺好一點了沒?”</p>

    荊苗點點頭:“叔叔好很多了。”</p>

    鍾箴摸了摸荊苗的頭,輕輕問道:“你怎麽不開心了?”</p>

    荊苗說:“想爸爸了。”</p>

    鍾箴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爸爸很快就回來了。”</p>

    荊苗又問道:“爸爸找到媽媽了沒有?”</p>

    鍾箴點點頭:“找到了。”</p>

    本來還悶悶不樂的荊苗,露出甜甜的笑容,說道:“找到媽媽就好了,那我很快就要做哥哥,哈,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荊苗嘮嘮叨叨地自言自語,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p>

    鍾箴連忙安撫他,輕聲問道:“怎麽好好的又哭了?”</p>

    荊苗哭著說:“我做哥哥後,很怕爸爸媽媽不喜歡我了。”</p>

    鍾箴想到荊苗以後要麵臨支離破碎的家庭,心裏一痛。他強笑道:“傻瓜,這絕對不會發生的,父母都最喜歡你。”</p>

    荊苗還是繼續地哭,豆子般大的淚水直往嬌嫩的臉上淌下。</p>

    鍾箴看到荊苗繼續哭著,就板起臉對他說:“荊苗,你現在是小男子漢了,不能總哭哭啼啼的。”</p>

    荊苗哭著說道:“我不想哭的,可眼淚好多。”</p>

    鍾箴微笑說:“那我教你一招,以後你想哭的時候,就捏著鼻子,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了。”</p>

    鍾箴捏著鼻子,荊苗也跟著捏了起來,他看到鍾箴捏著鼻子,樣子很奇怪。忍不住破涕而笑了。</p>

    捏著鼻子的荊苗,不再流淚,但仍然淚光閃閃。</p>

    繼續捏著鼻子的鍾箴對荊苗來說:“你不流淚,就是男子漢了。你要記得,以後即使多不開心,也要一直笑著。知道嗎?”</p>

    荊苗茫然地點點頭</p>

    鍾箴陪了荊苗很久,直到他的遠方親戚在警察的陪同下來到了病房,確認遠方親戚對荊苗不錯後,才告辭離開。</p>

    走出醫院,鍾箴才知道夜深了,長長的一段路,隻有自己一個人在上麵走著。</p>

    一陣冷風吹來,鍾箴縮著身子,把身上的外套緊了緊,心裏想起許岩和荊偉庭,一句話浮現出他的心間。</p>

    最卑微不過感情,最冰冷不過人心。”</p>

    那一夜,鍾箴是靠吃安眠藥才能睡著。</p>

    過了三天,鍾箴看到荊偉庭的遠房親戚過來,把荊苗的東西收拾好,帶了出去。鍾箴攔住了他,經過交談,得知荊苗會跟著遠房親戚住一段時間,直到何靜精神穩定後再做打算。鍾箴給了遠房親戚五千元,作為自己對荊苗的一份心意。遠房親戚感謝鍾箴後,便匆匆離開了。</p>

    荊偉庭一家就這樣支離破碎,鍾箴感覺在這裏冷清很多,心裏沉思,是否重新找一個地方住?</p>

    這段時間,鍾箴打了不少電話給譚紅炎,希望能聽到不是係統提示音,但一直是失望。每當這時,鍾箴總會想起那個抱走譚紅炎的白發青年,心裏會染上一份陰霾。</p>

    平時會經常打電話給牧雨心,問問大家庭的情況,在牧雨心的形象描述下,弟弟妹妹們的淘氣和聽話,總是很形象出現在鍾箴的腦海中,惹得鍾箴哈哈大笑。問到老爹的身體狀況,牧雨心說除了經常流鼻血以外,感覺身體很正常。</p>

    鍾箴提議帶老爹去醫院體檢一番,反正花不了多少錢。</p>

    牧雨心回道:“說了無數次了,但老爹就是不肯去醫院,說沒病去醫院肯定能查出病來。”</p>

    麵對這樣固執的老爹,鍾箴和牧雨心都毫無辦法。</p>

    鍾箴的紋身工作,每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的,轉眼過了一個星期,到了十一月中。</p>

    一天夜裏,鍾箴剛結束今天的工作,就接到嫂子打來的電話。</p>

    剛一接通,便聽到嫂子著急地說道:“鍾箴,楊璀出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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