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屍噬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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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篷人緩緩往前走,左臂平伸。水晶吊在左掌下方,隨著腳步輕輕晃動。
走了沒多遠,在下水道旁停住腳步,鬥篷人回過頭,對鍾箴晃了晃手中的水晶後,徑直跳進下水道。
緊接著,被鼠尾巴緊縛得動彈不得的鍾箴驟然覺得身體恢複知覺,他看到白霧怪鳥縮起尾巴,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到下水道的上空,化成一道白煙鑽了進去。
鍾箴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跳進下水道,冰涼且腥臭的水淹沒了他。
他睜開雙眼,拚命在水中尋找鬥篷人的蹤跡,但心髒位置傳來的劇痛越來越大,鍾箴無奈爬出下水道。他全身濕漉漉,氣喘籲籲地四肢仰臥在地麵上,腦海和胸口的痛楚不斷交織在一起。
鍾箴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暈倒了。
等他再次醒來睜開眼,看到天已大亮。鍾箴坐起來,看向四周,發現依舊是趙統的家,但趙統不在家,而那個囚禁行屍的小房間也沒有鎖。
鍾箴站起來,走向小房間看去,看到裏麵並沒有行屍,他知道大家還在忙屍王殿裏的事情。
突然,鍾箴胸口痛了起來,他想起了鬥篷人的那一刺。
走到鏡子前,上衣,看到自己的心髒位置莫名多了一小塊紅色的汙跡。
什麽時候沾上去的?”鍾箴伸手去擦掉,卻發現無論多用力都擦不掉。他奇怪地湊近鏡子,發現這一片紅色,說是汙跡,更不如說是胎記,因為它並不是沾上的,而更像從體內的色素沉澱。
鍾箴越看這胎記般的汙跡,越像紋身。
對,紋身。
因為這紋身的線條非常有條理而且有力。
鍾箴看著這紋身的邊緣和輪廓,越發覺得像一副野獸紋身裏的嘴巴。
剛想到這,鍾箴突然感覺到右手一陣刺痛和,他立刻低頭往右手看去。
右手完好無缺,連一塊傷疤都沒有。
的刺痛立刻消退,鍾箴甩甩手,坐在地板上沉思起來。
想起之前楊怡說的鬥篷人,明顯是一個聲音沙啞的女人。
但昨晚遇到的鬥篷人,自己卻無法分辨到底是男是女,那這兩個鬥篷人是否是同一個人?
這已經無法確認,但鍾箴唯一能確認的就是,昨晚遇到的鬥篷人能拿出放著自己名字的水晶塊,絕對是自己尋找已久的幕後黑手。
這次,竟然無意在這寨子裏碰見,是巧合還是鬥篷人刻意為之?
三百行屍失去控製是不是鬥篷人的所作所為?
而且自己胸口自從被鬥篷人刺了一下後,就出現了像一張嘴的紅色紋身。並且從鬥篷人對他說的話裏,很明顯對自己熟悉。
鬥篷人到底是誰?
鍾箴想得毫無頭緒,加上回想到對陣鬥篷人絲毫沒有還手餘力的表現,他憤怒地用手掌狠狠地拍著地板。
了幾下,心情才好了一些。
鍾箴穿回上衣,步出高腳屋,往屍王殿走去。
來到屍王殿上,他看到屍王殿門前兩邊站滿了人,幾乎整個寨子裏的人都來了。
三百行屍卻沒有看見,不過看到大家都安然無事,想來昨晚隻是一場虛驚。
在人群中,他剛好看到了全副武裝的趙統,連忙走了過去。
趙統也看到了他,關切說道:“你醒來了,昨晚找寨醫幫你檢查身體,發現沒什麽大礙。可你就是不醒。你到底怎麽一回事?我是在南邊廣場的下水道旁發現你的。”
鍾箴就簡短把遇到求救,獨自去到南麵廣場遇到鬥篷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趙統聽得眉頭緊皺,說道:“是令的老婆通知巡邏隊員來救你的,但她沒說有人潛入寨子抱走他兒子的事。這事,一定要和族長說。”說完,他就抬步往屍王殿門前走去。
鍾箴站在原地,問旁邊的年輕男子:“兄弟,現在大家都聚集在這裏,等下要幹嘛?”
年輕男子既緊張又期待地說道:“等下有人要被‘屍噬’了。”
‘屍噬’?”鍾箴茫然不懂,但年輕男子已經無暇解釋。
鍾箴注意到周圍的寨民突然騷動起來,都望向外麵。
沒過多久,鍾箴看到有四五個全副武裝的寨民押著一個人來到了廣場上。他定睛一看,是副族長。
隻見副族長雙手被粗繩綁住,被一個走在前麵的寨民拖著,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嘴巴微微張開,步履蹣跚地往前走。之前精明的樣子已經蕩然無存,被一副失智的樣子取而代之。
所有在場的人都呼起噓聲,但副族長像是毫無所聞,繼續被人拖著走。
屍王殿的門開了,鍾箴看到屍王匍匐在屍王殿裏麵,族長則站在屍王的背上。而三百行屍擠在屍王周圍,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副族長即將被拖進屍王殿裏。
這時,在副族長左前側的人群裏突然衝出了一名,隻見她站在副族長麵前,高舉著已經粉妝玉砌的兒子。
人群看到高舉著的小孩,已然不再是被詛咒的幹屍模樣,都驚訝地低呼起來。
副族長高仰著頭,依舊一副失智的樣子。麵對兒子手舞足蹈喊著爸爸,他徑直走過自己的老婆和兒子。
緊緊抱著兒子的立刻轉過身,喊道:“老公,兒子已經好了,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他的!”
陽光照在副族長的呆滯雙眼上,兩行清淚從他臉龐滑下。
好幾個寨民衝出人群,把扯回人群。
一直拖著副族長走的寨民鬆開了粗繩,走在副族長後麵的幾個寨民,合力把副族長推進了屍王殿裏。
副族長孤零零地站在三百行屍麵前。
站在屍王背上的族長,搖起了銅鈴,匍匐在地的屍王猛然一吼!
站在屍王殿門前兩邊的寨民都拿出手中的銅鈴搖了起來。
震耳欲聾的銅鈴聲如排山倒海般在寨子裏回蕩著。
三百行屍動了,它們張牙舞爪,露出尖利的牙齒,擠擠攘攘把副族長圍住,走不進去的行屍爬上行屍的背上,一層疊著一層。
彈指之間,副族長被行屍群淹沒。
此時,被寨民緊緊圍住的,終於忍不住心中極度的悲傷,淚如泉湧。
懷中的兒子依舊四處張望,叫著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