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活蠱虐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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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箴口吐鮮血淒慘地躺在地上,他強行撐起上半身。

    活蠱正閑庭信步地走過來。

    如今,鍾箴感覺全身都痛,尤其是脖子,活蠱剛才的一拳差點把他的頸椎骨打斷,所幸反應快,猛扭脖子,卸了不少力,才幸免於難。

    鍾箴緊要牙關,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的活蠱,一想到矮西裝男死得慘烈的樣子,他雙眼中的忌憚神色越發濃重。他猛錘自己的心髒,試圖激發朱色紋身。

    可朱色紋身沒有絲毫反應。

    鍾箴直到現在,根本不清楚如何激發朱色紋身。

    眼見活蠱像貓捉老鼠般看著自己,鍾箴立刻快速掃視四周,試圖找到能利用的地方,可到處除了荒涼田地和幾棵矮小的樹以外,什麽都沒。

    怎麽辦?

    涼拌。

    鍾箴把嘴裏的血水吐在地上,有些艱難地站起來。

    活蠱走到跟前,掛在它胸前的殘軀晃來晃去,它微微張開的嘴巴裏,不斷有非常小的黑蟲爬進爬出。

    鍾箴極其小心地盯著它的一舉一動,正當自己眨眼時,活蠱突然從他麵前消失。

    驚駭萬分的鍾箴,立刻往後撤。

    撤步間,驟然感覺到有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從他右側傳來,鍾箴立刻看向右側。

    活蠱赫然出現在那裏!隻見它張大嘴巴,一大團黑蟲從嘴裏噴出,向鍾箴疾射過去。

    鍾箴立刻伸手格擋的同時,數不清的黑蟲立刻籠罩在鍾箴的手和臉上,不斷用銳利的口器撕咬他的皮膚。他忍著劇痛,隻敢保護好自己的雙眼和鼻孔。

    連續地左側移步,試圖和活蠱拉開距離。

    但活蠱早已襲到他的跟前,瘦骨嶙峋的右拳重重地錘在鍾箴的肚子上。

    鍾箴重重噴出鮮血,失去平衡,空門頓時大開,他驚駭地看到那四個發絲形成的尖錐直接往自己臉上刺去,卻在快被刺中的瞬間,四個尖錐一下子散開,變回發絲隨意在活蠱的雙肩上隨意散開。

    與此同時,活蠱沒有乘勝追擊,它往後撤一步,從容躲過鍾箴噴出的鮮血。

    鍾箴捂著肚子,極其狼狽地退後幾步,活蠱這一拳透進體內的力道幾乎將他的內髒打裂。唯一確認,肺部已經破裂,紅色的血泡隨著呼吸從口腔中出來。

    視線已經模糊。

    鍾箴狠狠晃著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他想不通剛才明明是自己必死,為什麽活蠱會突然留他性命。他拚命瞪大自己的雙眼,試圖看清走得越發靠近的活蠱。

    隻見活蠱停住腳步,嘴巴張大到極限,它的脖子猛然變大。隨即,有一個濕漉漉的人頭竟然被吐出來。

    人頭被活蠱的上下牙床卡住,臉蛋端端正正地麵向鍾箴。

    鍾箴定睛一看,那濕漉漉的人頭赫然是矮西裝男,他那保持著狂笑的嘴巴依舊大張,整張臉卻已經爛得有些零零落落。過了一會,人頭微微一顫,竟然有說話聲從他的保持狂笑的嘴裏冒出。

    我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鍾箴聽得出,這就是矮西裝男生前說話的聲音,但此時,卻在一個毫無生命特征,嘴巴不動的人頭發出。心裏不寒而栗,他強作鎮定,問道:“你是誰?”

    人頭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你活命才重要。”

    鍾箴問道:“什麽機會?”

    人頭說道:“你去殺死那個劫走貨物的女人。事成,給你活命。”

    鍾箴沉默一會,說道:“我不知道她逃去哪裏。”

    人頭說道:“活蠱有辦法知道貨物的位置。你跟著它,自然能找到。”

    如果我不答應,會怎樣?”

    你不殺死那女人,她也遲早會死在活蠱手上。你不應該浪費這次活命的機會。知道活蠱為什麽遲遲不殺你嗎?”

    不知道。”,鍾箴試圖拖延時間,盡量給自己多點喘息的機會。

    因為,受盡虐待而死的屍體,才是活蠱最喜歡的糧食。再問你一次,殺不殺那女人?”人頭說道。

    鍾箴一直沉默,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塊沒人祭拜的墓碑。

    活蠱任由他想,因為它有恃無恐。

    最終,沉默許久的鍾箴說話了,聲音低沉而沙啞:“我不殺自己的朋友。”

    人頭隨即說話,聲音帶著無盡的嘲諷:“認一個拋棄自己跑的女人為朋友,你的人生真失敗。”

    鍾箴一字一頓說道:“沒有失敗,隻有戰死。”

    人頭似乎楞了一下,隨後永遠歸於靜止,活蠱再次把人頭吞進肚子,活蠱再次說話,此次的聲音如無底冥獄傳來的惡鬼幽吟。

    你必將被虐殺至死。”

    鍾箴聽到活蠱的話,心無盡地往下沉。

    啊啊啊啊啊啊啊!”鍾箴大聲怒吼,集中所有力量,右手握著的山海針驀然刺向活蠱。山海針的針尖劃出一道肉眼可見的金黃色痕,隱隱間發出刺耳的呼嘯。

    活蠱保持著機械般的微笑,兩條瘦腿踏出一步,身體瞬間跨越和鍾箴之間的距離,空氣中布滿蠱蟲的狂嘯。它的右手驀地化成一團模糊的白影,驟然伸長,如不斷抖動的長條血紅蜈蚣,瞬間抓住鍾箴握著山海針的右手,身體順勢旋轉,背靠鍾箴的胸前,左手曲成肘,重重錘在鍾箴的肋骨上。

    哢!一聲脆響。所擊的位置,三條肋骨全斷。其中一根更是插進他的內髒裏。

    劇烈的痛楚幾乎讓鍾箴壓碎自己的牙齒,他雙眼幾乎奪出眼眶,兩邊眼角的血管猛然崩斷,。

    活蠱的長發死死纏住鍾箴的身體,它的雙手化成一片白影,打在鍾箴的身上。

    嘭!嘭!嘭!

    一連串駭人的悶響下,鍾箴的胸膛全然凹陷。活蠱驟然鬆開發絲,全力一腳踹在鍾箴的心髒。

    鍾箴整個人頓時被踹出七八米遠,激起了一陣塵土。他躺在地上,淒涼之極地狂噴鮮血,身上的傷勢已經無法辨識,隻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強大的自愈能力,早就在被虐的過程中死掉。

    非人的劇痛不斷刺激著鍾箴的神經,他強忍著自己不要暈眩過去,疲憊地睜開雙眼,眼睜睜看著活蠱單手擰住自己的脖子。

    活蠱把他高高拋至到半空中,頭頂上的發絲化成無數條惡毒無比的眼鏡蛇在空中舞動,它緊握雙拳,準備在鍾箴落地前,讓其以未死的姿態眼睜睜看著自己頭顱以下被轟至粉碎!

    唯有那時的頭顱保有最為深刻的恐懼,才算是無上美味。

    鍾箴被拋至半空,看著活蠱的雙拳揮成殘影,已無再戰之力的他,把緊握的山海針橫檔在胸前,做最後的抗爭。

    他不甘心地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