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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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顯然就是約好的人了。
那個矮小男子張望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手機,再抬頭,視線就朝著白澤這邊看來。
蘇陌招了招手,那個男子抬腳就往這走。
蘇陌也坐回到了座位上,顯然打算稍等一等再去找那個服務員。
“蘇哥,你去晚了,那個服務員會不會被……”光頭做個了抹脖子的動作。
“不用擔心,鬼物也有限製,那個服務員在劇情之外,不可能被殺。”蘇陌很淡定地喝了口咖啡。
白澤很奇怪他的咖啡還沒喝完。
“誒,那人怎麽了?”
白澤坐的座位正對著那個“道士”,看到那人並沒有繼續走過來,而是停在原地躊躇不前。
“莫非搞錯了?”白澤心裏咕噥了一句,站起來走過去。
誰知道那個男子立馬轉身就跑,還反手給自己身上拍了一張符。
符……?
臥槽?
本來咖啡館來了個道士已經引人注目,這下子頓時把大半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
蘇陌立馬站起身來就要追,開口喊白澤:“別讓他走了!”
白澤吸了一口氣,提腳狂追。
光頭直接從座位裏邊跳出來,拔腿就要追,結果直接被沙發座位絆了個狗吃屎。
蘇陌抬腳兩步撞上了服務員,其他人也差不多,劉俊被吊燈給砸中了,還好是皮肉傷,而蕙的鞋子卡在了座位底,使勁抽都抽不出來。
“真tm見鬼了……”趴在地上的光頭呲牙咧嘴地喃喃自語。
這一個狗啃屎,他扯到蛋了……
蘇陌走過來扶起被砸倒的劉俊,說道:“看小白澤能不能追到他吧,看樣子應該是個有些本事的。”
畢竟看著圍過來的保安和走過來的經理,他們暫時是沒法快速脫身了。
無妨,蘇陌低頭對劉俊說:“裝暈。”
劉俊聞言兩眼一翻,幹脆的暈了過去。
——
白澤一路狂追,前麵的男子也瘋狂地跑,在巷子裏穿行。
這家夥靈活的很,很明顯對這裏很熟悉,眼看要追丟了,白澤一急之下大喊一聲:
“大家幫我攔住那個騙子道士!”
小巷子裏的行人頓時神色起了變化,不少人看著這追逐的兩人,腦補出了道士騙財的故事……
於是……雖然沒人直接出手,但是這道士前方的人也有意地不讓路。
擠擠更健康。
白澤見狀一喜,提氣加快腳步。
道士到處鑽,跑進一個小巷,白澤跟進去,卻沒看到人影。
往哪走了?
左右前三個方向都是小巷,白澤探頭看了看,一個鬼影都沒有看,白澤氣的蹲地上一拍地板。
都要跑斷氣了還給追丟。
這道士真雞兒能跑!
“呸!是你這個臭道士!”
左邊小巷裏傳來一聲怒喝,大口喘氣的白澤不由得轉頭一看。
目瞪口呆。
那個矮小道士被一個大媽提著耳朵從一間小民居門口出來。
“你個臭道士,前年還騙過我錢,以為這兩年沒在這住了,我認不出來你了是吧!”大媽怒目圓瞪,唾沫星子橫飛:“還想從我家裏過道,告訴你!沒門!”
道士耳朵被提著,疼的呲牙咧嘴,又小心翼翼陪著笑容:“劉姐,當初那不是說好算借的嗎?怎麽又成騙了……”
“借!有借錢兩年不還還跑路的嗎?”
大媽的高嗓門極其敞亮,連四周都有推窗看戲的。
“這不是那個死騙子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臭道士!”
“劉姐下手重點!”
真是可怕的戰鬥力——
白澤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走過去。
道士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臉色大變,然後一瞬間又變得帶有些疑惑。
白澤:???
大媽打量了一下白澤,說:“你和這道士是一夥的?”
“不不不,怎麽可能,我追了他一路了。”白澤立馬擺手。
“追?這騙子剛剛跑就是被你給追的?”大媽嘖嘖了一聲,說道:“被這臭道士給騙了?”
“是啊,這道士網上說好幫忙,還付了五萬定金,見麵就跑了。”
“五萬!”大媽轉頭一擰道士耳朵,道士一聲慘叫。
“這家夥現在被我給逮著了,跑不了。”大媽左手拿過一個凳子腿遞給白澤。
白澤接過這跟凳子腿,一臉懵逼。
“別!別!劉姐,我馬上還!”
道士瞟到這一幕,臉色大變:“小兄弟咱們的事等下說,絕對不放你鴿子!”
“死道士,劉姐的還,我的呢?”
“還有我的!”
大媽還沒答話,兩邊樓上紛紛傳來聲音。
道士哭喪著臉答應道:“還,都還。”
——
五分鍾後,白澤看著道士一個個當場轉賬完,各家的大爺大媽心滿意足地回去。
道士打了個哈哈,對白澤笑了笑:“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哈,咱們……”
“別想跑。”白澤黑著臉伸手拽住了道士:“才上午,給我辦完事再走。”
道士苦笑著說:“大爺你放過我吧,你的事我是不敢碰了。”
“什麽意思?”
“還能什麽意思?我轉身就跑還能是什麽事嗎?你帶著一幫子厲鬼等我,我能怎麽樣?”道士直接說道:“我還以為你也是,剛剛追上來才發現你是活人,有這樣凶厲的鬼物,這單子我哪裏敢接!”
鬼物?
白澤腦袋裏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靂劈過。
怎麽可能!
道士看著白澤呆滯的神色,心裏明白了什麽,繼續說道:“小兄弟你還完全蒙在鼓裏?”
“能跑就跑,跑不了的話,安排後事吧,道士我走了,實在不敢接,錢也會退給你的,以後去了也別找我麻煩,咱們好聚好散。”
道士轉身就走了,唯恐走的不夠快。
一邊嘀嘀咕咕:“我的氣運符怎麽會失效,被這倒黴蛋給追上了,呸,晦氣。”
白澤腦子一團亂麻,連手背上那杆銀槍在微微發亮也沒注意到。
——
“旅館”。
“蘇哥你回來了,那個服務員找到沒?”沙發上的光頭問道。
進門的蘇陌頓了一頓,說道:“可能的地方我都找了一遍,沒有找到。”
“蘇哥,嘿嘿,我猜你肯定已經有了底了。”光頭嘿嘿一笑,說道:“每次你心裏有數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蘇陌失笑,坐到沙發上,問道:“白澤回來了沒?”
“還沒。”光頭應了聲:“這也有二十分鍾了吧。”
蕙開口說道:“準確的說,如果從白澤開始追算起,已經二十四分鍾了。”
“那應該是捉到了。”光頭思考了下,得出結果。
劉俊則是仿佛沉浸在藝術的世界中,一語不發。
門被推開了。
白澤走了進來,一臉沉思和迷茫。
“小白!來來來,告訴我那個道士是怎麽回事。”光頭走上前,攬過白澤坐到沙發上。
白澤身子微不可見的一顫,仿佛害怕與光頭接觸。
光頭微瞟了白澤一眼。
“追到了沒?”被擠開的劉俊仿佛回過神來,問了白澤一句。
白澤低落地回答道:“追到了……不過他說——”
“別說出來!”從白澤進來就閉著眼的蘇陌猛然睜開眼,出聲阻止了白澤。
“不要說!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蘇陌目光灼灼,直視白澤。
白澤茫然地和他對視。
眾人都是一臉懵逼。
光頭一臉呆滯,首先問出口:“蘇哥,你在打什麽啞謎啊,我要被吊胃口吊死了。”
蘇陌站起來:“我已經差不多找到真相了。”
“大膽,心細,相信你自己。”
蘇陌拍了拍白澤的肩膀,走開了。
白澤呆了呆,也站起身,上樓了。
留下三人麵麵相覷。
“最討厭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了……”光頭癱在沙發上。
“你討厭一切需要動腦子的。”劉俊淡定地吐槽。
——
白澤坐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周侗的死亡、遮鏡,黃毛和病人的死亡,那個時候……
白澤腦海裏不知為什麽,回想起蕙說的“蘇陌回房間睡覺了。”
牆角的半個腳印、被刻意隱藏的鏡子、道士口中的鬼……
走出鏡子屋,鏡子屋指的是哪裏?這個“旅館”?要這麽簡單早就完成了。
這一切都像一張大網,密密麻麻,線索隱藏其中,無處可尋。
——
蘇陌的房間裏。
天花板上用細繩綁著一個大水袋。
蘇陌安然地躺在了床上。
“一分鍾十秒……大概差不多吧。”蘇陌心裏默默計算好時間,開始默念:
“我很困,我馬上就會睡著,但是會睡得很淺……”
“我很困,我馬上就會睡著,但是會睡得很淺……”
“我很困,我馬上就會睡著,但是會睡得很淺……”
蘇陌的眼皮子越來越重,眼睛也越來越睜不開。
終於,他睡著了。
如他所念,睡得很淺。
不知何時起。
房間裏,走廊上突然飄起了淡淡的霧氣。
色澤淺淡,但要是身處其中,就會看不清四周。
大廳裏三人完全沒有感覺異常,依然在說說笑笑,在他們的視野裏,門還是門,過道和走廊也安靜如昔,一切都很正常。
而在白澤的房間外,樓梯、走廊,開始響起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