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艾露隊長，不好啦！”

    熟睡中的席艾露差點被這一聲驚呼嚇掉了魂，用了幾秒鍾冷靜下來之hòu mén外的士兵已經接連叫了好幾次。席艾露連忙從床上翻起跑過去開門，那名士兵立刻慌慌張張地說道。

    “不好啦，隊長。zero剛才說要出去看看，我們問他幹嘛他也不說，後來強行使用了傳送器，我們誰也攔不住他。”

    “什麽？都這個時候了他要去哪？！”席艾露匆忙地穿好zhì fú向指揮所跑去，還沒等值班的戰士向她匯報情況，她就一把抓起通信器呼叫zero。“zero！你現在在哪？”

    “那些家夥果然把你叫起來了嗎？都說了我隻是出去轉轉，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出去轉轉有必要使用傳送器嗎？你現在在哪？是不是要擅自行動？！那樣很危險，快回來！”

    “別那麽緊張，我隻是去你找到我的那個地下實驗室看看，不是為了打架，你放心吧。”

    “都這麽晚了你去那幹嘛？那不是已經成為廢墟了嗎？”

    “我想去看看那裏有沒有對我有用的數據，一定有人對我的記憶動過手腳，那些丟失的記憶很有可能就留在那個實驗室的數據庫裏。”

    “就算是那樣也別擅自行動啊！跟我說一下不好嗎？”

    “這樣的小事我懶得說，你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吧？畢竟這次我不用照顧你，那裏的雜魚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你……就算沒有我拖你後腿也別這樣輕敵啊？你怎麽知道敵人不會增兵？如果再遇到洛克人怎麽辦？”

    “遇到就打，如果再像上次一樣就隻能說明你們找錯人了，之後的就是我自己的事，你們去找真正的zero不就好了？”

    “你在說什麽不負責任的話？米蘭為了喚醒你連命都沒了！就算懷疑自己的身份，隻要大家每個人都相信你是zero，你的存在就不是沒有意義的！”

    “但那對我來說就是沒意義的！我不想當你們的英雄和希望，我隻想知道我究竟是誰！”

    兩人越說越激動，逐漸變成了爭吵，直到zero的呐喊讓席艾露清醒地認識到他此時正麵對著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壓力。

    “對不起，zero。”

    “你幹嘛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麽。”

    “我直到剛才才意識到你遇到了難題，但是真的不要緊，你不必去證明你是zero，隻需要順其自然地去做你能做到的事就好，別勉強自己。”

    “我……我哪裏勉強自己了？我隻是比誰都想知道我到底是誰，這也算勉強自己嗎？”

    “不管你是誰，你為反抗軍做了這麽多，他們都會一樣感激你的。”

    “所以說這和他們怎麽想沒關係，我隻是在找回自己的記憶，並不是為了他們才做這些事的。”

    “那樣的話讓我來和你一起找吧，這也算是履行我的諾言，可以接受我的請求嗎？”

    “……就算我拒絕，你也會利用隊長的權利設法讓我妥協吧？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同意了，隨你的便。”

    “那真是太謝謝了，現在請把你的視覺同步過來吧。”

    “好了，你那邊應該可以看到這邊的情況，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當時和那個大機器戰鬥的房間，發現什麽異樣了嗎？”

    那個曾經讓席艾露九死一生的地方比任何一個實驗室都讓她刻骨銘心，因此她一眼就注意到種種不和諧之處。

    “有人來過？！碎石都被清理走了，巨型機甲的殘骸也被處理掉了……是阿卡迪亞軍幹的？”

    “確實沒有別的可能了，而且我猜那些陣亡的雷普利也被清理掉了，現在大概已經……”

    “怎麽會這樣？還不到一天……本來還想拜托你帶回米蘭和戰士們……結果還是晚了一步……”米蘭最後的慘狀再一次浮現在席艾露的腦海中，強烈的遺憾和悔恨讓她胸口泛起一陣絞痛。她用另一隻手撐住桌麵勉強維持住了站姿，但一時間想不出該說什麽。

    “……席艾露？！你在聽嗎？！”zero呼叫了幾次都沒有回應，開始大聲叫她的名字。

    “啊？！抱歉，我剛剛……”

    “有什麽好難過的？報廢的雷普利被處理掉，這不是很正常嗎？即使是人類，死去之後不是也要被燒成灰埋進土裏嗎？”

    席艾露無言以對，硬要複活已經死去的米蘭本來就是自己的任性，從客觀的角度來講想要重塑一個沒有數據存檔的雷普利本來就像複活一個死人一樣不現實。

    “我……我隻是覺得很遺憾……謝謝你，zero……”

    “莫名其妙，你今天是怎麽了？沒有征兆地道歉之後又是毫無理由地道謝……真不知道你們人類的腦袋裏在想什麽。”

    準確來說連席艾露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是清楚的，如果zero的數據確實還保存在那，不盡快奪回的話就沒有機會了。

    “zero，請開始行動吧，要快，不要留下遺憾，否則你也會像我現在一樣的。”

    “你的態度變化真快，總之我要開始完成我自己的任務了，如果有什麽交代的請及時通知我。”

    “我暫時沒有什麽要交代的，放手去做吧，去奪回你的數據。任務開始！”

    “交給我吧！”

    zero開始在實驗室中搜索起來，但這裏並不像他和席艾露想象的那樣戒備森嚴。

    “這裏有點太安靜了……反而讓人擔心。”席艾露憂心忡忡地自言自語。

    “是啊，我早就走進了最適合伏擊的地點，與其說防守力量沒有增加，倒不如說分明是削弱了防守，連雷普利士兵也沒有一個，敵人是要放棄這裏嗎？”

    “即使這樣也不可大意，或許敵人隻是自信過度了。”

    “那樣的話我必須要加快速度，讓這麽熱情的對手苦苦等待可就太失禮了。”

    “zero，你聽到我的話了嗎？這可能反而是敵人的圈套，不可以大意。”

    “我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那個自認為可以打敗我的家夥，當然，我會注意不犯上次的錯誤的，你看著就好。”

    最底層很快就搜索完畢，但是用來通往上一層的電梯和樓梯都損壞了，能夠通往上層的通道隻有上次的塌陷留下的天井，但是這唯一的通道卻被敵人設置了關鍵的障礙——一道帶電的金屬網。雖然這種障礙構不成威脅，但其所處位置剛好超出了zero觸手可及的範圍，而他手中的槍也無法有效破壞那道電網。

    “可惡……又是因為這個破槍！”

    zero在心裏咒罵著，但他不想聽到席艾露的嘮叨，隻好自己想辦法。電網和牆壁之前的連接處非常牢固，子彈無法直接破壞，zero隻好射擊固定點周圍的牆壁以求打壞電網。子彈在堅硬的牆壁上留下一個個彈坑，但內部的鋼結構太堅固，很難進一步破壞。

    席艾露知道zero在試圖破壞電網，也在幫他想辦法。“zero，看一看附近是否有可以用的東西吧，這樣恐怕是不行的……”

    “我想到辦法了。”

    “是什麽辦法？你要怎麽做？”

    “你隻要看著就好。”

    “可是……”

    還沒等席艾露說完，zero就用力跳起來，爬上了剛才的牆壁。

    “等等！硬衝是不行的！”

    zero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向著剛才那個缺口爬去。

    “別衝動，zero！我們先想想辦法，那種電擊足以讓你摔下來……”

    但是zero沒有聽她的勸阻，他在接近電網之後又一次用力一跳，並順勢抓住了牆壁上裸露的鋼筋，這樣他勉強算是找到了支撐點，盡管已經受到了輕微的電擊，卻還是可以將自己固定在牆壁上。

    “zero，別亂來，你不能繼續接近電網了！”席艾露急得大叫，她恨不得將自己傳送過去把他拉下來，但接下來zero的做法稍微讓她安心了。zero沒有撲過去強行拉開電網，而是拿出光劍，對準剛才射擊過的連接點一刀砍下去，直接切斷了電網的電路。沒有了電流的電網成了擺設，zero三兩下就把它拆除了，然後丟下啞口無言的席艾露繼續前進。

    跟樓下不同，樓上是一片險象環生的陷阱地帶，大量的電網和炸彈隨處可見，天花板上還潛伏著蜘蛛機器人和wēi xíng自走炮，雖然這些障礙根本不足以擋住zero的去路，卻極大地影響了他前進的速度。

    “我不得不說這樣的防衛比單純靠兵力防守討厭多了，等會見到布置這些陷阱的家夥我一定要加倍奉還！”

    “冷靜點，zero，你的目的是找到需要的數據，不要本末倒置了。”

    “打一架熱熱身也沒什麽不好吧？難得對方都這麽熱情地招待我了。”

    “如果在被這裏的主人注意到之前完成任務，之後再去專心對付他不是更好嗎？”

    “那恐怕做不到了，剛剛鬧出這麽大動靜，那家夥十有**已經注意到我了。”

    “你是說你已經暴露了？”

    “與其說是暴露，不如說根本就沒有隱蔽，我可沒有那個習慣。”

    “如果敵人已經發現你正在入侵這裏，必然已經準備好對付你的辦法了，所以一定要小心啊。如果對付不了那些敵人，一定要趁早逃脫，那樣至多是任務失敗而已。千萬不要……”

    “這些已經不需要強調了，我像那種做事莽撞的人嗎？”

    “當然像啊！”席艾露在心裏默默地答道。這樣的回答必然會引起一段不必要的爭吵，結果就是使情況變得更糟糕，因此她隻能暫時把心裏話咽回去，委婉地答道。“我隻是想讓你看看我考慮的是否足夠謹慎。”

    “我還以為你隻是想讓自己看上去更像領袖罷了，總之謝謝關心，還有不要總是小題大做，有時候越是擔心就越容易出問題。”

    “好吧，是我話太多了，總之一定要小心，祝你好運。”

    zero並沒有回話，這讓席艾露更加擔心他的行動是否順利，但此時能做的隻有相信zero的力量並默默觀望。

    一路披荊斬棘之後，zero知道自己距離實驗室的腹地已經很近了，那裏也是他曾長眠一百年的地方。

    “真是不愉快的回憶，如果可以的話我再也不要回到這了。”

    前方隱約傳來一陣轟鳴聲。zero加快了腳步想要一探究竟，席艾露本想提醒他不要心急，話到嘴邊時又想起剛才的爭吵，最終還是忍住沒有說話。

    轟鳴聲已經近在咫尺，噪音的源頭也隨之映入眼簾。那是一台挖掘機器人，正用高速旋轉的金屬滾輪破壞著地麵的混凝土結構。

    “還真要拆啊？！要拆的話至少等我離開之後啊！”

    zero想都沒想就衝上去阻止，他跳起來雙手持劍用力劈向挖掘機器人的頭顱，但挖掘機器人也早已注意到了他，並舉起手中的金屬滾輪擋下了這一劍。

    “什麽？居然能擋住光劍的攻擊！這東西到底是用什麽做的？”

    zero萬萬沒有想到無堅不摧的光劍會被一件不起眼的工程耗材擋下來，連忙借助反彈的力量退後幾步。

    受到攻擊的挖掘機開始反擊，它高高舉起手中的滾輪，像使用巨錘一樣對著zero砸過去。雖然zero很輕易地躲開了這一擊，但巨大的衝擊使整個地麵都跟著震動，天花板和牆壁上不斷有碎石崩落，整個實驗室隨時有坍塌的危險。

    “這樣下去會被活埋的，看來隻能冒險了！”

    zero利用挖掘機舉起滾筒的時機迅速接近到它的跟前並毫不猶豫地揮刀。由於挖掘機體型巨大，接連砍了數刀才終於把它摧毀。

    “zero！你這樣太亂來了！如果你被剛才那個大家夥打到就粉身碎骨了！”席艾露再也看不下去了，激動地大聲指責道。

    “你難道有更好的辦法嗎？如果讓它們繼續破壞下去，這個實驗室可能在我完成任務之前就會被毀掉。”zero也毫不示弱，針鋒相對地頂撞回來。就這樣兩人終於爭吵了起來，誰也不肯讓步。

    “那也不能毫無計劃地硬衝啊！”

    “我怎麽知道它手上的那東西能擋住光劍？”

    “就算是擋不住，那樣也很亂來啊！”

    “亂來又怎麽了？！這就是戰鬥！戰場上永遠都是這種你死我活的危險場麵，如果你受不了就幹脆不要看了！”

    zero說完直接關掉了通訊和視覺同步，這種粗暴的態度把席艾露氣得差點哭出來。不過最讓她難過的是變幻莫測的實戰所帶來的那種沉重的壓迫感，那些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從她接手反抗軍的指揮權以來，她的性格正在慢慢轉變。就像zero說的那樣，自從跟洛克人扯上關係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科學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