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須佐原野拿到這把東瀛míng dāo之後，臉上青筋凸顯，黑色妖手更是極為可怕。

    “殺！”黑色妖手一掄之下，整個晶洞被切開成兩半！

    晶洞劇烈搖晃，要坍塌了！

    “快走！”芊媚大感不妙，帶著韓亦就走，此番本是相助須佐原野得到青銅刀，現在已經成功，便要抽身而退了，隻是能不能壓製住那把妖刀，就要看須佐原野自己了。

    外麵火龍泉的泉水噴湧進來，晶壁也仿佛失去了那種神秘的力量，阻擋不住滾燙的熱水。

    “水牢！”墨香施法創造一個水牢，阻隔那熱泉，浮上了水麵。

    避免過多交手，三人便早早離去。

    一塊巨大的冰塊也浮了起來，冰塊碎裂後是青鬼，青鬼肩上坐著兩個少女。

    萬魂傷和風央則沒那麽xìng yùn，完全是遊出來的，皮膚被燙得通紅。

    “我們還是先走吧，至於須佐原野，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芊媚提議，隨後她看向墨香。

    “這個拖油瓶你打算怎麽辦。”

    “你……你才是拖油瓶！”墨香不甘示弱，氣鼓鼓地說道。

    “畫師，你也應該回去了吧，你的姐妹和你父王應該都會很擔心的。”韓亦勸道。

    “公子，你也要趕我走嗎。”墨香眼珠子在眼眶中打轉。

    “不……不是的。”韓亦感覺頭都大了，什麽叫趕你走，不應該是你回家嗎？

    “此間事已了，你父王應該很擔心你的，你不回家看看他嗎？”韓亦抓了抓腦袋。

    “那好吧……”墨香低著頭嘀咕道。

    “那……以後還能再見到公子嗎？”墨香抬起頭，期待地問著。

    “應該……能吧。”韓亦不確定地說道，雖然她是幻境中的人，但給自己感覺卻那樣真實，不忍欺騙。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走出這個幻境，自然也不會許下那虛無縹緲的諾言。

    “不如這樣！待我安頓好父王，再去漢國王都找公子！”墨香笑道。

    “嗯？你住在王都？”芊媚問。

    “這個……”韓亦頭又大了一圈，她怎麽就這麽口無遮攔啊。

    “嘻嘻，我可是見過公子真容喲。”墨香大笑，轉身離去。

    “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同伴，取下miàn jù讓我看看？”耳旁傳來芊媚不善的語氣，韓亦感覺脊背都在發涼。

    “哈哈……我感覺這幻境快要到頭了，我們準備一下就此出去吧。”韓亦尷尬地笑了笑，而後轉身就逃。

    ……

    也正如韓亦所言，此次幻境之旅，或許就要到頭了。

    當初進入幻境有兩百多人，如今兩月過去，差不多隻剩下一百多人了，其中還有一些永遠沉浸在幻境之中的人。

    他們都收到了一則消息。

    “幻境的出口，就在天嶺，於七日後出現。”

    “看來被你這烏鴉嘴說中了，真的要出去了。”芊媚一臉凝重，望著天穹上的那行字，那是進入此幻境的外來者才能看到的字。

    “出口出現了，你為什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韓亦不解。

    “我覺得，墓主人不可能這麽隨隨便便將我們放出去，一定有什麽陰謀。”芊媚柳眉緊皺，似是在思索什麽。

    “或許是殘存能量不足以將我們困在幻境中了呢？”韓亦猜想。

    “也有這個可能，但也不會就讓我們這樣安全地出去的，一定會有某種限製。”芊媚不否認。

    天空仿佛也開始變了色，烏雲彌補，開始下雨，預示著不詳。

    ……

    “漢國要打進來了！他們要從天嶺開刀，長驅直入秦境！”有一人騎快馬在林中奔騰，雨水將他全身濺濕。

    “必須馬上將這個消息告訴秦王。”他十分驚恐，仿若身後有厲鬼在追。

    “攔住他！”數十個黑衣人騎馬而行，在此人身後追趕。

    “嗖嗖！”利箭破開雨點穿來，正直釘在那人背後。

    “咳咳……”他身上中箭數處，從馬背上摔下來。

    “放箭！”為首黑衣人手一揮下，弓箭手準備開弓之時，一股詭異的黑煙冒了出來，所有沾染者皆腐蝕而死，形狀極慘。

    “你是誰？”來人問。

    “我……我是秦國安排在漢國的臥底……漢國最近會有大動作……從天嶺長驅直入秦境……需要上報給秦國……”那人自知命不久矣，將懷中一物取出，是一麵金燦燦的令牌，上麵刻有秦字。

    說完便再也沒了呼吸。

    “漢國與秦國要開戰了……戰爭發生在天嶺……這……？”來人正是韓亦與芊媚，這場戰爭來得如此突然，莫非跟幻境出口有什麽聯係？

    “你要怎麽做？”芊媚問，她的意思很簡單，你本是漢國子民，而且身住王都，身份肯定不一般，若是將這密報奏上去，那肯定就是叛國之罪。

    “這又不是真實的世界，何必想那麽多，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事就好了。”韓亦笑道。

    “你呢？”他問。

    “漢國也有很多我想殺掉的人啊。”芊媚也笑了。

    ……

    “陛下……外麵有二位修士求見。”禦花園內，秦王正與幾位公主在賞花，宦官前來小聲說道。

    “修士？打發走吧，朕哪有那麽多時間見這些江湖中人。”秦王揮了揮手。

    “他手上有那麵令牌……”宦官再次小聲說道。

    “嗯？……讓他進來。”秦王步子頓住，吩咐道。

    宦官走後，秦王身後鶯鶯燕燕的公主們則是問個不停。

    “父王什麽時候才準我們出宮啊？”

    “是啊，宮裏都悶死了……”

    “哎呀，上回的教訓還不夠嗎，你們哪天沒有成問心境後期，就不許出宮。”秦王苦口婆心地勸道。

    “草民韓亦，見過秦王。”韓亦來到禦花園，施了一禮。

    “你叫韓亦？”旁邊的芊媚小聲問道。

    “……”

    “請問少俠手中是否有那麵令牌？”秦王聲音顫抖地問著。

    “秦王請看。”韓亦遞過令牌，黃金鑄就的牌子上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秦字。

    “我可憐的孩子……”秦王的眼眶立刻就紅了。

    “秦王，當務之急是漢國要打過來了，他們選擇從天嶺入手。”韓亦插話。

    “什麽！？”秦王聲音提高，手中令牌都差點沒拿穩。

    “你可有何證據？”秦王眉頭一皺，問道。

    “執此令牌之人親口所言，絕無參假。”韓亦語氣堅定。

    “我覺得，他不會撒謊。”一位少女從遠處走來，開口道。

    “香兒，你怎麽來了？”秦王問。

    “見過父王，當初救香兒的那位少俠，就是這位公子。”墨香對秦王說道，此刻她應該叫秦香。

    “在下浪跡天涯，為尋各種神仙至寶四處流浪，待準備去漢國之際，路遇一群黑衣shā shǒu在追殺一位青年，出手相助之時，那青年已經身中數箭，命不久矣，特此將令牌與密報交於在下幫忙轉告。”韓亦隨口扯了個身份，秦香差點笑出聲來。

    “此事事關重大，來人，好好招待少俠，朕要去找各臣商議。”秦王也知道事情不容拖延，便抬步離去。

    ……

    “你怎麽來了？”一座亭台裏，秦香雙手捧著臉，目不轉睛地看著身前的韓亦。

    “剛才已經如實相告了啊。”韓亦苦笑。

    “胡說，你剛才明明是撒謊。”秦香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不過……你可是漢國的九王子，這樣真的好嗎？”秦香開口問。

    “其實……有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沉默許久，韓亦說道。

    “什麽事？”秦香心中浮現一絲不安。

    “我與她，還有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韓亦指了指在池塘邊一聲不吭的芊媚，緩緩說道。

    “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雙眼透過miàn jù上的孔，直直地看著秦香。

    秦香也從他眼神中看到了，他沒有撒謊。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秦香咬著嘴唇，似乎還不能接受這個所謂事實。

    “準確來說，我們是一群尋寶者，無意中身陷幻境，來到此地，據須佐原野講，幾千年前確實有過一個秦國和漢國，也是敵對國家。”韓亦一邊想著措辭，一邊想該怎麽解釋。

    “所以對我們而言，你們隻是曆史中的人物，也是幻境中的一部分，這樣說能理解嗎？”

    “也就是說你來自未來咯？”秦香眼睛一轉，調皮地說道。

    “……可以這樣理解，但不是穿越到過去，對於我們而言，你們隻是虛幻的人物，這裏所有對我們而言，都是幻境。”他不忍心說出這些話，但還是要攤牌，任誰知道自己隻是個幻境中的人，也不會好過。

    “可是我自己覺得自己有血有肉啊。”秦香似乎還是不相信，摸了摸自己，很真實的感覺。

    “那是因為……你們是曆史上真正存在過的，當然會覺得自己有血有肉。”

    “那你們會離開嗎？”她問。

    “……會，而且就在近日。”

    “你……不能留下來嗎？”她又問。

    “所有人都沒得選擇，因為這就像你做夢一樣，醒了，夢就沒了。”

    “這樣啊……”她低下頭。

    “如果真如你所言，我們是幾千年前的人，或許也有一個你，認識我也說不定呢？”她眼中有淚光在閃爍。

    “或許幾千年前的我，跟如今一樣呢……”

    “……都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