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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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芸再次醒來,看見雪白的天花板,旁邊的架子上掛著點滴。楊芸想去上廁所,卻掙紮著起不來,她按下呼叫按鈕,一名中年護士和一個黑黑瘦瘦的男生一起來到床前。楊芸覺得害羞,不願意當著一個男生的麵說去上廁所。護士問道,哪裏不舒服,楊芸漲紅著臉不吭聲。那個男生自己開口說:我叫劉小剛,是烤肉店的幫工,老板讓我一起來幫你,住院的錢、藥費都是我先幫你墊的。劉小剛自顧自的說著,不太敢看眼前這個漂亮的女生。楊芸說了聲,好的,謝謝你,錢我回去就會給你,你放心,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醫生說點事。劉小剛說了聲好,轉身就出了病房。楊芸告訴了護士自己想上廁所的想法,護士便攙扶她起身,去廁所方便。護士等楊芸回來躺好後,告訴楊芸她姓張,有事情可以隨時按鈴。張護士聽劉小剛說了楊芸在店裏的遭遇,感到特別的惋惜,又多安慰了幾句,出門叫劉小剛進來看護楊芸。劉小剛左手抓著右手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旁邊,頭向著牆麵。楊芸也覺得特別尷尬,突然想起自己有個親戚也在a城,對劉小剛說,我的手機你有幫我收好嗎?劉小剛從她床頭的櫃子裏拉開抽屜,拿出手機遞給她。楊芸在通訊錄裏麵翻了許久,才找到小時候的玩伴,表姐李小華。

    李小華是楊芸大姨的小女兒,比楊芸大兩歲,初中畢業後,就開始外出打工賺錢。楊芸家和大姨家兩家住的不遠,小時候楊芸和表姐經常玩在一起,後來楊芸去上大學,聯係的就比較少了,但過年的時候,還是往來比較熱情。嘟嘟嘟的一陣回音後,楊芸說了一聲“喂”,對方也回了一聲普通話的“喂”,楊芸馬上用方言說,表姊,我是芸芸。電話裏傳來一陣熟悉的家鄉話說,芸芸啊,你在總算想起給表姊打電話了啦,哈哈哈,你現在還好吧?李小華的話像歡樂連珠炮似,楊芸一一應著。楊芸告訴李小華自己正住院,李小華當即決定坐車過來看她,表姐的這一舉動,讓楊芸心頭特別溫暖。等了大約兩個多小時,表姐風風火火的趕到病房,一見麵,楊芸又對著表姐哭了起來。李小華抱了抱楊芸,一麵安慰楊芸,看見旁邊站著的劉小剛,詢問道,你是我表妹的男朋友麽?楊芸止住抽泣,忙解釋到,不是不是,他是店裏的店員,他送我到醫院的。李小華看著劉小剛,說,我表妹怎麽在你店裏麵摔成這樣的?劉小剛剛想說原因,楊芸趕緊打斷他的話,說是地板上路太滑,自己不小心,摔成了這樣。李小華哦的一聲,轉瞬又想說,那你們店裏要負責任啊,地上這麽滑,把人都摔住院了,醫藥費都要你們出。劉小剛張著嘴卻百口莫辯,楊芸拉著表姐的衣服說,表姐,不要為難他了,是我自己不小心,還要謝謝他把我送過來。這樣,醫藥費是這位叫劉小剛的店員幫我墊付的,表姐你先幫我理一下,我住的地方有銀行卡,幫我取了錢還給他。劉小剛,我表姐跟你交接完,你也可以先回去了,麻煩你了。劉小剛和表姐一起出了病房,楊芸又獨自憂傷一起來,病房裏有3張病床,卻隻有她一個人住院,回想起之前的遭遇,更是悲從中來。

    不一會,表姐回來了,帶了一些甜點和水果,楊芸止住了憂傷,和表姐開心地拉起了家常。表姐5年前就嫁人了,家裏生了一個小女孩,沒有滿歲,表姐就和表姐夫就出門打工掙錢,先是在南方工廠裏做工,後來跟著同村人來到a城一期做些果蔬的販賣工作。李小華說,表妹你是很厲害啊,大學畢業就在大城市紮下根,不像我們,這邊跑,那邊跑的,隻為多掙一點錢。要是能夠再生一個男孩,把家裏的房子蓋起來,就特別知足了。楊芸歎了口氣說,我也就是養活自己而已,還是羨慕你們夫妻兩人一起做些生意,日子會越來越好,我一個人,有時候會特別的孤單。李小華眼睛一轉說,也是哈,你怎麽沒找個男朋友呢?你在這邊從上大學好多年了,咋沒聽說過呢?跟表姐說說嘛。楊芸一陣羞澀說,沒有沒有,沒有遇見合適的。李小華答道,我看那個店員小夥子不錯,哈哈哈。楊芸更覺得難堪,假裝生氣說,表姐你又拿我開玩笑。李小華反應過來說,是哦是哦,人家是一個服務員,你是大學生,不合適哦。楊芸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心裏卻閃過一念頭,這麽熱心的男孩,人品應是不錯,可惜沒有體麵的工作,不像他,哎,自己在想什麽呢,劉小剛看起來就是像自己弟弟一樣,怎麽可能。李小華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說,你剛才是不是想對象了?楊芸被羞臊的伸手去掐李小華的腰,李小華跳開了,張護士剛好站在門口,看見這一幕也笑了,然後說,好了好了,楊芸你要安靜休息,你表姐來照顧你應該方便了吧。楊芸應了一聲,看了看手機,已經半夜12點了,對李小華說,表姐,真是麻煩你這麽晚過來,明天還要忙吧。李小華說,沒關係,今晚我就在這,明早我5點鍾趕回去,幫你表姐夫裝貨,中午忙完我就過來。楊芸感激地看著表姐,表姐就選考門邊的空病床躺了下來,陪楊芸過了這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華幫楊芸買好了早餐,幫楊芸洗漱好,就匆匆的趕回去了。病房裏又隻剩下楊芸一個人,楊芸打電話和公司的行政主管請了病假,就安心地在病床上躺著,這是手機裏傳來收到短信的聲音,楊芸點開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隻有幾個字:你沒事吧,很抱歉。看著這幾個字,楊芸的手又顫抖不已,憋著一腔怒氣,把手機往牆上一摔,又控製不住的抽泣起來。哭了好一陣,楊芸看著吊瓶裏的點滴一滴滴的落下,止住了哭泣,強撐起自己的身體,提著點滴瓶,到牆腳把手機默默的撿了起來,又坐回床頭。腰是好一些了,可是楊芸的心卻還一直痛著,她一遍遍看著這條短信,手上的針口傳來一絲麻痛——點滴打完了。楊芸慌忙把手機放進抽屜,按了下了病床呼叫按鈕。在表姐的悉心照料下,一星期後楊芸病愈出院。回到熟悉的租房,楊芸感覺輕鬆了許多,收拾了一番,第二天就回到公司上班。行政經理lei微笑地向楊芸打招呼:hi,nie,你回來啦,身體恢複的怎樣啦?楊芸笑笑說,還不錯,謝謝!lei指了指小辦公室說,總監有事找你。楊芸進了辦公室,說hi,chief,有什麽任務。總監chief把一疊資料扔到楊芸麵前說,你之前跟的adb公司的部門換了經理,你去跟進一下。楊芸把資料打開來看,上麵寫著,陳濤,ted chen,adb電氣公司市場部經理。楊芸頭腦一片空白,表情僵住了,隻答了一聲“嗯”,就出了辦公室。楊芸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傳媒公司,楊芸做的崗位是ae,也就是客戶經理,隻要是與廣告主的市場部經理溝通廣告投放等事宜。但楊芸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要對接的竟然是陳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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