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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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西亞草原處於大陸遙遠的東方,距離聖城2000公裏。東德巴城是埃拉西亞草原上的一座二級城池。
東德巴的城牆上,一名身穿淺灰色衣服,咖啡色褲子約莫十二歲的少年費力拉開身前長度占他三分之二身高的柘木弓。“咿”少年咬緊牙關,搖搖晃晃,“咻”地一聲把箭矢射出去。至於箭矢射到哪裏,已經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了。弓的反作用力讓少年沒法抓穩弓,木弓脫手而出,弓的一端敲在一個硬物上。“賈茂斌!”賈茂林捂住腦袋被弓敲擊的部位,滿臉怒容看著賈茂斌。
賈茂林是賈茂斌的兄長,大賈茂斌5歲。年長的他在身高上高出賈茂斌一個頭,一米七三的個子完全稱得上成年人。賈茂林有著微卷的灰黑色短發,長形臉,濃密的眉毛,大眼睛。鼻子高挺,嘴唇薄,下頜圓潤。硬朗的外表給人一種靠得住的感覺,發怒時漲紅的雙耳帶著點衝動,就像他現在的樣子。
賈茂斌露出帶歉意的笑容。
賈茂林厲聲道:“沒學好射箭就去扔石頭,父親不是告訴過你嗎?”
賈茂斌吐一下舌頭,老老實實走到女牆前搬起石塊往下扔。
三米多高的狂暴黑熊將熊掌重重拍打到城牆上,城牆經不起它再多敲打幾次。賈茂林彎弓射擊狂暴黑熊,他必須要阻止敵人。異界生物出現在磉西那草原的消息於一個星期前開始傳播,東德巴西北方向上的一個村莊首先受到攻擊。村莊距離東德巴幾天路程,賈青炎子爵得到消息後采取緊急措施,加固城防。一個星期後的今天,一批數量六百左右的異界生物對東德巴發起了進攻。
早上的溫度有點清冷,旭日正設法給大地帶來溫暖。
空中的飛昆給弓箭手們帶來不少麻煩,它們為了掩護城牆底下的部隊,不斷對城牆上的弓箭手發起進攻。異界生物身上的顏色大多是黑色,飛昆也不例外。飛昆的大小如同一個雙背帶書包,裝書那種。頭部如烏鴉,胸部如蜜蜂,腹部如蝗蟲。飛昆共有六隻足,兩隻前足,四隻腹足。前足有成年人的大腿那般粗,足前生有砂鍋大的鉗子。背上雙翅快速震動,使他在空中保持高速移動。
上百隻飛昆撲向城牆上的人族士兵,不斷伸出巨鉗夾擊。一個俯衝,三四十個人族士兵留下一地殘肢碎片。盡管有些心驚膽顫,賈青炎爵士堅持指揮著戰鬥。一隊劍士和大量戟兵槍兵上到城牆與飛昆肉搏,城內獅鷲衝天而起。獅鷲群在空中截住飛昆,與之戰鬥。飛昆皮膚堅硬,不似看起來那般脆弱。獅鷲的抓擊與啄擊每次會受到係統護罩阻攔,剩餘的力量即使擊中飛昆也僅僅讓飛昆身上多一個創口。久而久之,獅鷲隱隱弱於下風。
伴隨狂暴巨熊咆哮聲和敲擊聲,夜魔人咧嘴一笑。在他眼中,攻下東德巴十拿九穩。夜魔人是這批異界生物的魔主。在異界,夜魔人的存在類似大陸上的居民。魔主是異界官爵的名稱,共分五等,五級魔主即為夜魔王,等同於各族王。夜魔人的身體結構以及五官與人類相同,皮膚白皙無血色像吸血鬼。手指數量代表夜魔人的成熟度。大陸研究發現,夜魔人的手指數量越多,其單體力量或智慧和群體指揮力有顯著增強。
望著獅鷲從空中墜落,劍士浴血頑抗,弓箭手從城牆上跌落,賈青炎子爵心如刀割,眼神晦暗哀傷。
天邊白雲飄過,太陽露臉照耀城頭,陽光更加炙熱。
“大人,遠處有東西靠近。”一片嘈雜中,賈青炎身邊的侍衛告訴他。
聽到報告,賈青炎驚訝地望向草原遠方的地平線。
一團雲,一排樹?,賈青炎看清楚後喜呼:“是騎兵!”
“轟轟、轟轟”馬蹄聲震天動地,五百名冠軍騎士並成一排朝東德巴城下敵軍飛奔過來。騎士們頭戴附有麵罩的騎士頭盔,一身鐵甲直至腳底。右手提著鑲天藍色花紋的盾牌,左手拿一杆紅白相間的騎士長槍。馬也跟著穿上藍白相間的鐵衣,享受著鐵靴。藍與白為主色調,綠色世界中刮起一波大浪潮。
塔裏斯艾樂西爵士駕馬在騎兵隊列中央,她是騎兵隊的騎士長。金發碧眼的她打開了頭盔上的麵罩,這樣便於她指揮。頭發及頸,圓臉,顴骨微高,給人感覺不怒自威。塔裏斯是少有的女性爵士,年方22,人們稱她為“埃拉西亞měi nǚ騎士”。盡管她的容貌沒有達到絕妙,但是氣質的搭配使得這個稱謂非她莫屬。塔裏斯從小喜愛習武打仗,兵器、陣法、騎術各方麵皆有所精通。溫婉、嫻熟、高雅,它們和塔裏斯沒有多大關係。塔裏斯的表現讓她的父親塔裏特艾樂西傷透腦筋,畢竟大家閨秀絕不帶這樣的。塔裏特一心想讓女兒嫁個女婿,好讓自己能放心將爵位傳與女婿。事與願違,塔裏特去世前用玩笑話對塔裏斯說:“女兒啊,你什麽時候能夠像個女孩一點。”塔裏特麵帶祥和的笑容,閉上了雙眼。塔裏特去世後,塔裏斯繼承父親的侯爵職務。那以後,塔裏斯再沒有半分收斂,埃拉西亞的騎兵在她的帶領下聲名遠揚。
500米、400米
細看之下,騎兵們不是徑直衝向敵人,而是繞到異界軍隊的左後方。遠方的馬蹄聲以及地麵震動讓不少異界生物注意到騎兵的逼近。異界生物接收到的指令是攻城,一時間無暇顧及騎兵。感受到騎兵帶來的威脅,一部分異界生物靜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300米時,克裏斯用她莊重嘹亮的聲音呼喊傳令:“列陣!”
從中間到兩翼的騎士馬速漸緩,奔馳中,一個雁型的騎兵衝陣組建而成。
距離敵人100米,“衝刺!”克裏斯喝道。騎士們迅速加速,保持整齊陣型,速度比一開始提高了一倍。騎士們個個俯身馬背,伸直長槍,右手盾牌牢牢護住身體。
百米距離,轉瞬即至。巨浪過處,人仰獸翻。長槍直刺,紅的、白的、黑的飛濺而出。帶著光澤的鐵甲竟也被不可名狀的東西弄得汙濁。慘叫聲此起彼伏,滲人心魂。狂暴黑熊憤怒地舉起手臂,一掌拍倒身前兩名騎士。隨即,它也被兩旁騎兵刺來的騎士槍撞倒。
騎士們衝出敵群三百米,一拉韁繩。前蹄揚起,後蹄站立,扭動馬腰,馬在原地完成掉頭。動作規範統一,顯然已經操練過無數次。“列陣!”沒有情緒的變化,克裏斯侯爵再次下達指令,馬奔騰起來。補好位置空缺,組好整齊陣型,騎兵隊再次向敵人發起衝鋒。
狂暴黑熊翻身站起,怒吼著,用力拔出兩支紮在自己身上半尺深的騎士長槍,鮮血汩汩流出。疼痛使得狂暴黑熊無比憤怒,感受到地麵震動,狂暴黑熊轉過身來。見幾十米外的騎兵們再次疾馳向自己,黑熊再也沒心思憤怒。狂暴黑熊四掌並用,朝著相反的方向逃竄,途中撞倒不少異界生物。明眼人都看得出,騎士比黑熊速度快,黑熊早晚要被騎兵隊追上。
賈青炎子爵在城牆上看著城下一切。見敵人頃刻間變成如同被全部打倒的保齡球瓶那樣東倒西歪、滿地狼藉,喜悅之餘,賈青炎在心底讚道:“真不愧是塔裏斯大人。”
看著喪失理智的狂暴黑熊,夜魔人低聲怒罵:“愚蠢的東西。”說這話時,夜魔人腳底抹油朝西北而去,神行百步什麽的完全不在話下。
騎士們再衝殺三陣後,異界生物算得上被完全剿滅。
集合騎兵,塔裏斯侯爵來到東德巴城前。
賈青炎下令士兵開城門,他在城頭對克裏斯鞠躬道謝:“感謝侯爵大人及時救援。”
“無妨。”克裏斯吩咐道:“這裏的事情交給你,我還要趕著去解救其它受到侵略的領地。”
“是,大人。”
馬不解鞍,克裏斯帶著剩下能夠戰鬥的騎士們繼續朝西北方向縱馬而去。
太陽升至高空,旭日的紅成為了過去。最美麗的太陽,應該是金燦而火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