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愉快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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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順著刀刃留下來,然後滴落在地麵上,形成一塊一塊血泊。刀刃刺入赤羽的胸膛,撕裂般的痛楚蔓延到全身,一股火辣集中在刀刃處。血從她的嘴邊滑下來。

    赤也微閉了一下眼,把刀抽出來。赤羽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就在赤也鬆開她,退後一步後,傷口的血大量湧出,甲板上滿滿都是血跡。就在赤羽閉上眼的刹那,他毫不留情地抓住赤羽的領子把她拎起來,然後,朝著水麵直接甩過去。隨著水花的四散飛起,赤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的水麵。血染紅了水麵,船卻破浪而行,紅色在黑夜中淡淡融化。

    “飛鬆!”翼文猛地拍桌子,“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我沒有在想什麽。”他回答。

    事後,239、339和639坐在章毅警官的辦公室。

    “你不知道,赤羽是傳說擁有不死之身的龍神嗎?”

    “沒有關係,我確信她已經死了。我保證。”飛鬆淡淡地說道,卻很有把握。

    “你……就算赤羽已經死了沒有錯,你不知道這樣屍體不得到處理,真的很危險嗎?”翼文激動地說。

    “好了,好了……”這時候,蔣卅端著一個盤子走過來,把盤子裏的兩杯橙汁放到兩個麵對麵坐著的翼文和飛鬆麵前,“不準給我吵。”他命令道。

    翼文歎了口氣。

    確實,在這裏再跟那個狂妄的龍獵糾結已經發生並且沒有辦法反悔的事情是毫無意義的,但是這種情況下,翼文忍不住還是要發火。他在那一次的事情之後特地調查了關於赤羽的事情,才發現,國際通緝令上,赤羽的眼睛上有一道疤痕。他才發現——自己再一次被騙了。而令他很在意的,是赤羽不死之身的說法——赤羽多次被龍獵追殺,已經被鑒定身亡,卻一次又一次地“複活”並出現繼續胡作非為,消失的時間往往不到1個星期,絲毫沒有死去過的樣子。或者說,她根本從來都沒有死過,是體質特殊的緣故——但這一切都是翼文這個偵探的猜測。

    中國、rì běn、美國、韓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瑞典、丹麥、英國等等國家都遍布著赤羽的足跡,然而,對於這個調查,翼文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警官,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他當即拿著調查資料去問章毅。

    “什麽問題?盡管問吧!”警官離開電腦,看著翼文。

    “請問,關於赤羽……”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警官的表情,“咳咳,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狀況是沒錯。赤羽在各個國家都有傳聞,說是龍族之王,被不同的地區當地人給予不同的稱號——‘火羽’、‘赤焰’、‘紅色之翼’、‘血之眼’、‘赤染’、‘焚炎天火’等等,但是都是跟紅色有關,請問……”

    警官低頭想了想,“是頭發吧……赤羽的紅發很有代表性。”

    “龍翼呢?”

    “嗯……你說的沒錯!赤羽的龍翼確實也是紅色,很特別的顏色呢!”

    “請問,從龍翼這一點來判斷,赤羽的龍是‘空’嗎?”

    “嗯。應該是的。”

    “可是,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請您看一下。”他把手中的一張新聞資料遞給警官。

    警官接過去後,仔細,突然露出了吃驚地表情,抬起頭驚愕地望著嚴肅的翼文。

    “沒錯……這上麵提到,赤羽曾不借助任何水下用具從水路逃跑,而且會遊泳……”

    “真的……真的。”警官難以置信地說,“難道,赤羽是……龍神!”

    “我是這麽認為的。‘海’是沒有龍翼的,如果從這一點就判斷赤羽是‘空’,似乎也不合理,因為‘空’的龍神天生就是旱鴨子,不僅對水有恐懼心理,而且不可能會遊泳……”翼文說,“如果是這樣,赤羽隻可能是龍神了。還有能判斷這樣的一個點,我在這些各地對於赤羽的稱號中發現很多‘火’、‘炎’、‘焚’、‘焰’這樣的字眼,也有人表示看到赤羽能放火,身在火焰中也不會受傷。這就代表了赤羽的龍神是元素為‘火’的龍王。”

    “你說的……確實沒有錯。”

    “還有兩個問題。我看了看赤羽所有的出現地點,發現七大洲裏她唯獨沒有去過南極洲和非洲。請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沒有去過南極洲和非洲?”警官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既然是‘火’的龍王,體內應該有高於一般人類的體溫,那麽她不去非洲就是怕熱了?”雖然是很簡單的分析,卻使翼文醒悟了。

    “確實……是這樣……”然後,他又自言自語:“赤羽怕熱?”緊接著微微一笑,“找到弱點了,可以利用一下了。”

    而現在,他則是坐在辦公室裏狼狽地與這個任性的龍獵吵架。他哼了一聲,伸出手去拿杯子,而與此同時——飛鬆也伸手去拿自己的杯子。就在這個時候,蔣卅上前一步,從身後抽出一副嶄新的shǒu kào,沒等他們兩個反應過來,就快速把翼文的右手和飛鬆的左手拷在了一起。

    “嗯……啊?蔣卅你在做什麽啊?!”

    “239?你想怎麽樣?”

    “抱歉抱歉,”239一邊吐著舌頭抱歉地說,一邊向後退,直至門旁邊,然後來開門,“這是上級的命令……從4月1號到3號這3天是休假日,警官說為了緩解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才讓我這麽做的……別記在個人恩怨上啊……拜拜!”說完,他仿佛有一個什麽東西在追趕一樣飛也似的奔了出去,甩shàng mén。

    他們怔怔地看著門關上後,才看向對方:“什麽?!難道要讓我3天都跟這個家夥在一起嗎?”

    “開什麽玩笑?上廁所和睡覺怎麽辦?”

    “還不都是因為你!”

    “給我說話小心點。”

    最後的情況就是,這兩個人不論做什麽、走到哪裏,雙手都被拷在一起,所以每一次到人多的地方都會引來一大群人的目光。但是,出乎預料的是,每當決定接下來要去什麽地方的時候,雙方都會猶豫很久,最後,每次都是翼文跟著飛鬆跑,雖然臉上不願意,卻沒有任何怨言。

    “你怎麽,一聲不吭的?”飛鬆問道。

    “什麽?”翼文裝傻道。

    “喂,你在裝什麽裝啊?”飛鬆拉著翼文的領帶問道,帶著那種賊兮兮的笑,“是不是有什麽有趣的秘密?”

    “才沒有!”翼文不悅地回答。

    他們兩個坐在飲料店裏,各喝著自己買的飲料,兩隻手放在桌子上。他們各自看向別的地方,好像不認識一樣。

    “飛鬆,你之前問我的問題……”

    “想到了嗎?”

    翼文歎了口氣,看著飛鬆:“不,沒有。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問。”

    “為什麽我這麽問?”飛鬆奇怪地揚了揚眉毛,“當然是測試一下你作為一個準警務偵探的法律知識了。”

    “所以呢?dá àn。”

    “我是這麽想的。”飛鬆說著,huó dòng了一下被shǒu kào銬住的僵硬的手腕,鐵鏈發出一陣響聲,“如果是我,總之不管對方是誰,先抓起來再說。”

    “真沒想到你會這麽說……”

    “如果對方是龍神,一切就好辦了,如你所說,”他用另一隻手攪動著飲料裏的冰塊,“龍神當然必死無疑,這是沒有爭議的。還就是,如果對方是龍獵,那麽,事情也就結束了。因為擁有資格證的龍獵當然有捕殺龍神和龍的權利。但是……如果是人類,那麽他(她)就必須接受法律的製裁。當然了,不會判死罪的。”

    “是因為沒有龍獵資格證的原因嗎?”

    “是的。沒有資格證就隨意捕殺龍也是犯法的。”

    翼文皺了皺眉頭,“這……又是為什麽?”然後,他抬起頭問飛鬆:“為什麽普通人類沒有捕殺龍神的權利?”

    飛鬆也抬起頭,“如果那個人既不是向你們一樣的警務人員也不是像我們一樣的龍獵,就不可能有資格證。就算是退休人員,資格證也會被收回的。沒有資格證就去與龍神這麽強大的存在搏鬥當然存在很大的危險,而且可能會傷及他人,這是不被允許的。”

    “你是龍獵,對吧?”

    “我確信我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了。”

    “那你是怎麽拿到資格證。”

    飛鬆笑了笑,很有興致地微低下頭,看著翼文的眼睛:“我倒是很好奇,你這個偵探,對龍獵這麽感興趣,難道是想改行嗎?”

    “我才沒有那個意思。”

    “不過,要是讓你做,你大概也能夠勉強勝任的。”

    “‘勉強勝任’是什麽意思啊?”翼文問道。

    “又中計了,339。”

    “什麽意思?”

    “早就聽說,你有一套不錯的‘功夫’,就是不願意拿出來,不是嗎?看你剛剛那麽自信的樣子,看來就是了……”飛鬆微微一笑,得意地看著一臉陰沉的翼文。

    從那之後的一整個下午,翼文一句話也不曾再說。飛鬆雖然心裏感到奇怪卻又不敢問,難得一個這個任性的龍獵會覺得有那麽一點自責卻礙於麵子,不想開口。兩個人沉默了一個下午。晚上的時候,翼文選擇去飛鬆家裏過夜。一路到飛鬆家很遠,路途意外地長。他們坐地鐵回去,而那時地鐵上正是坐滿了人的時候。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位置,他們兩個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飛鬆意外地先開口了:“你坐吧。”

    這個尷尬的局麵不是第一次了,坐在翼文旁邊的小男孩用怪異地眼神看著這兩個人。雙手被拷在一起,翼文都不能拿手機。但是相反,左右手都運用得非常熟練的飛鬆正靠在最靠邊的座位——也就是翼文的座位右邊,把手機放在手上檢查著這幾天關於案件的資料。

    “可惡的蔣卅,回去我要殺了他。”最後,翼文百般無聊中冒出一句。

    “我也是……”飛鬆冷笑一聲道。

    周圍車廂裏的人,則是用異樣地目光看著這兩個人。

    “你知道嗎……339,明天去你家把你的準警務人員標誌戴上。”

    “免得別人以為我們是越獄出來的,是嗎……”

    “對。”說著,飛鬆伸出手臂看了一下手表。

    “飛鬆,你以前……”

    “什麽?”

    “你認識赤羽?”

    “是啊,算是故交了。”這回換成飛鬆淡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