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子景舒與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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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都城內,靠近皇城最近的一座府邸,乃是趙國太子趙景舒所居之地。
提到這太子趙景舒,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雄才大略之人,實力非常的強大,一身浩然正氣已經步入了回歸本源之境。戰場之上罕逢敵手。
他行事果斷,幹練,隻是所用手段有些陰狠毒辣,往往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同時,他又是個極度自負的人,他人的意見往往視而不見,不管做什麽,總是一意孤行,如果誰敢阻礙他前進的道路,往往不問對錯,直接除掉。
雖說他剛愎自用,但做事卻謹小慎微,滴水不漏,從未出錯。而他也從不信任他人,疑心病頗為嚴重,在他的世界裏隻相信自己的判斷與能力,其他的人不過是他稱霸天下的棋子罷了。
他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吞並掉趙國周邊其它大國,不僅如此,他還想有天取代夏朝,統治整個東方大陸。
而趙國群臣對這位太子景舒又敬又怕。
此時,趙景舒正在府邸客廳之中來回踱步,從前方觀望,此人身高七尺有三,體型也非常雄壯。刀削斧砍似的臉龐不怒自威,眼睛深邃而不可測。整個人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威嚴。
而在他身後則跟隨著一個太監,此時正對他說著什麽。不一會趙景舒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什麽話也沒有說,便走到客廳首座坐下。
就這麽直直的盯著那個太監看了半天,隻看得那太監心裏毛毛的,冷汗從頭上如雨般落下。
過了好一會,趙景舒才說了一句話:“本王剛剛出征回來,還沒空給我那賢侄送分賀禮。錢總管,你便把那日子峰過生日的情形詳細說來。”
錢總管聽到趙景舒說話,心中便鬆了一口氣,然後抹了抹自己額頭的汗水,恭聲說道:“殿下,剛才隻說了大概,當日情形是這樣的……”
之後,錢總管便把他知道的情形說了一遍,說道最後,他低聲說道:“去年子寒小殿下成年宴時,那廉祉和藺思如可沒有出手指點過小殿下,反而那趙子峰卻受了指點。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殿下,難道他們不知道您才是太子殿下嗎?”
“嗯?!”趙景舒冷冷的嗯了一句,然後目光炯炯的盯著錢總管,卻不說話。
錢總管在那站了半天,用手繼續擦了擦汗,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小的沒有別的意思,小的跟隨您和小殿下十幾年了,如今他人如此對待您和小殿下,小的心裏感到委屈。”
趙景舒撤回目光,眼睛微微閉起,說道:“你繼續說。”
“是!”錢總管應道,然後他又偷偷瞄了一眼趙景舒,看他沒有發怒的跡象,這才說道:“殿下,我覺得那廉祉和藺思如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啊!如今他們卻又如此的親近景賢王爺和子峰將軍。而他們又是我趙國朝內兩大支柱,萬一有天。。。。。”
“你想說什麽!”突然,趙景舒一聲大喝。
“啊!”的一聲尖叫,錢總管直接跪在了地上,焦急的說道:“小的沒想說什麽,隻是,隻是把小的擔憂的事情說出來而已,小的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趙景舒此時的臉色並不好看,不知道是因為錢總管的話而生氣,還是因為……
揮了揮手,趙景舒冷聲說道:“我沒有責怪你,把你心中的擔憂說出來,本王到想聽聽。”
“小的知錯了,小的不敢妄言,就當小的胡言亂語好了。”趙總管嚇得連忙說道。
“說!!!”趙景舒厲聲喝道。
“是、是,小的說。”趙總管急忙回道,接著又快速說道:“殿下,現在誰都知道,藺思如和廉祉還有那景賢王走的最近。而現在朝堂的局勢,文臣一派以藺思如文首,武將一派則已廉祉為首。如今滿朝文武雖對您恭敬有加,但卻更加的傾向於景賢王啊!”
“到了今日趙子峰將軍已經成年,在軍中威望也是與日俱增,而現在又得了藺思如和廉祉將軍親自指導,日後必然在朝堂之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在加上景賢王原有的勢力和眾多朝臣的對他的支持。此消彼長之下,殿下對朝臣的掌控也會受到更大的影響。”
“而如今皇帝陛下身體日漸衰弱,如果有天。。。。。那麽很可能景賢王會取殿下而待之啊!”
“夠了。”趙景舒大聲吼道,然後冷聲說道:“趙總管,你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
趙總管聽到趙景舒的嗬斥,身體開始不停的發抖,可是最後趙總管像是下了什麽決心,猛然抬起頭,大聲說道:“哪怕今日殿下把小的殺了,小的也不得不說。您難道忘記了曾祖陛下是怎麽登上皇位的嗎?曾祖陛下當年就如同現在的景賢王一般,籠絡群臣,在高祖陛下駕崩後就以雷霆手段血洗了整個太子府,之後曾祖陛下便登記為皇。而如今滿朝文武傾心於那景賢王,殿下越發的勢微。哪怕景賢王沒有弑兄謀反之心,殿下也不能不防啊!如果殿下覺得小的說的都是妄言,那便盡管殺了小的吧!可小的對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鑒啊!”
說完,錢總管就跪在地上,把頭顱深深的埋下,等待趙景舒的處置。
“好,好,好。錢總管你居然如此挑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膽子可真大啊!我和景瑞從小一起長大,他的脾氣秉性是什麽樣子,我最了解。他絕不是那種弑兄奪位之人。他可是我的親弟弟。”趙景舒一連三個好字,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而最後親弟弟三個字說的又特別的重。
“如果殿下覺得我是在挑唆你們兄弟之情,那便把小的殺了吧!隻是我懇求殿下在小的死後,一定要嚴防景賢王,以免他謀害您啊!!”錢總管顫抖著身體,大聲的說道。似乎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
“你,你,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嗎?你今日那都別去了,就給我跪在這裏。我看你跟隨本王這麽多年的份上,又對本王忠心耿耿,今日就不殺你,你給我跪著好好反思,日後如果還敢有這違逆之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趙景舒說完便起身拂袖而去,就留下錢總管一人跪在大殿之中。
而在趙景舒離開大堂之後,錢總管略微低著頭,陰冷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得意而又邪惡。
在看那趙景舒在離開大堂之後,臉上怒氣全無,一張臉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那還有絲毫波瀾。
其實,剛才生氣的樣子不過是他裝出來的罷了,依他的心性,凡是當在他道路上的人都要清理掉,哪怕是他的親弟弟,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斬殺,隻是心中所想卻萬不能被人知道。
所以太子景舒在聽了錢總管的話後,便把矛頭對準了趙景瑞,日後兩兄弟注定會有一場血拚,當然這是後話了。
而錢總管就是因為知道太子景舒的脾性,知道今日挑唆定能成功,故也演了一場戲罷了。而這一切的幕後之人又究竟是誰?現在還不得而知。
趙景舒出了大堂,一路向後院行來。
在後院,一位身穿月白長衫的少年正站在院中。
少年容顏俊朗,如那寒冬臘梅一般清雅高貴。
少年眼睛清澈明亮,如晚間天上星辰一般璀璨耀眼。
少年那高貴的氣質則如夜色明月一般寂靜、孤傲,讓人可觸而不可及。
少年神色冰冷,一襲銀色長發直披腰間,整個人似飛舞在冬天的雪花一般寒冷而又令人著迷。
而這少年不是他人,正是趙景舒的兒子,趙子寒。
隻是,此刻,少年孤傲的身影,不知為何,略顯一絲孤獨,一絲寂寞,還帶有一絲絲的迷茫和憂傷。
少年的身體如寒冬的冰岩,散發出一絲絲寒冷的氣息,讓整個世界的溫度都降低了些。
少年就這樣背負著雙手,目光看向遠方,靜靜的站在院內一動不動。
少年似站在高山之巔,俯瞰芸芸眾生。
趙景舒此刻來到後院,看到自己的兒子,一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還是露出慈祥的笑容。他走向前,輕聲問道:“子寒,你在想什麽。”
趙子寒回過頭看向趙景舒,淡淡的回道:“我在想何為回歸本源。”
趙景舒臉色露出詫異的神色,說道:“你在想回歸本源?”
“是。”趙子寒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似乎對於他而言回歸本源之境想想就能悟了。
“哈哈哈……”我還第一次聽說回歸本源之境可以靠思考來突破的。”少見的,趙景舒開懷笑了起來。
“是嗎?”對於父親的笑聲,趙子寒充耳不聞,臉上也毫無波動,隻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便又開始望向遠方。
而趙景舒看到自己的兒子毫不在意自己的取笑,又如此平靜,毫無波動,整個人如同大海一般的深邃。似乎在他身上就沒有不可能的事。
心中默默感歎一聲:“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頓了頓,趙景舒開口說道:“子寒,回歸本源之境並不是想一想就能領悟的。隻有經曆歲月的蹉跎,人生的磨礪,才能真正懂得何為回歸本源。”
趙子寒轉頭看了趙景舒一眼,臉上還是毫無表情,隻是平淡的說道:“隻差半步,我便悟得本源之境。”
“什麽!”趙景舒震驚的看著他的這個寶貝兒子,心中滿是不可思議與激動。
而趙子寒隻是對他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子寒,你今年才十九歲啊!居然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趙景舒異常激動的說道。
“還差的遠。”趙子寒對他父王的激動無動於衷,隻是冷淡的回道。
“哈哈哈,不錯,不愧是我的兒子,父王為你感到驕傲。想當年我三十歲的時候才步入你如今的境界,三十三歲突破到回歸本源之境。”
趙景瑞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他是打心底裏為自己的兒子感到自豪,打心底裏深深的愛著自己的兒子。
這個世界上他可以無情的對待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親與兄弟。
唯獨自己的兒子,是他可以為之放棄一切的人,包括自己的生命。
過了一會,趙子寒收回目光歎息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父王,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迷惘,隻聽他淡淡的說道:“似乎少了什麽,始終沒有悟透。”
趙景舒擺了擺手說道:“子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如今整個趙國年輕一代之中,在也無人是你的對手,這此比武你定是第一。”
“他們並不在我眼中,這場比武對我而言也毫無意義。隻是父王你喜歡,我便拿個第一給你。”趙子寒平靜的說道。
說完,他便輕輕抬起手,一絲冰寒之力隨著他的手劃過一絲痕跡,空中若隱若現幾粒冰晶。
之後他的手又輕輕放下,而這時,一股強大的冰寒之力以他的手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地麵結起冰晶,慢慢的空氣變得寒冷,連院中的花朵都被薄薄的冰層給覆蓋,看上去晶瑩剔透,甚是好看。
“浩然正氣可化為冰,凍結萬物。這是它本有的性質。”
說完,他手輕輕舞動,地麵上,樹木上,花朵上的冰依舊未化,可是院內的溫度卻已經回到了正常的溫度。
“回歸本源是把一切回源,如今溫度如常,冰卻未化,差了什麽?”
趙子寒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手一揮,冰便褪去,可是花朵卻也開始枯萎。
輕輕歎息一聲,趙子寒說道:“何時花不在凋零,便已悟的回歸本源。”
“如果想不通,便不要想了。”趙景舒上前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輕聲說道。
“是。”趙子寒回道。
“子寒,現在到書房陪我下幾盤棋如何!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切磋棋藝了。”趙景舒笑著說道。
“父王請。”趙子寒把路讓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趙景舒哈哈一笑,便先向書房行去,而趙子寒則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那遠去的背影則越發的孤獨、迷茫。
同一時刻,在景賢王的府邸。
景賢王府邸的西邊,便是趙子峰的臥室。
室內非常的幹淨,整潔。裏麵隻有幾樣簡單的家具。
在進門的左手邊是一張書桌,桌上文房四寶整齊的擺放著,桌麵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灰塵。
在桌子的正對麵是一個高兩米,寬三米的書架,書架之上放滿了各朝各代的兵法書籍,種類之多,難以計數。
而在屋子的正中央則放了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的四麵各放了一個小板凳。
除此之外,在屋子的裏麵還有一張床榻和床榻前的一個架子,架子上放的自然是趙子峰的兵器,蒼雷。
此時,趙子峰正躺在床榻之上,眉頭微微皺起,眼皮微微動了一動。
過了一會,趙子峰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先是迷茫的向四周望了望,然後便想要起身。
可是,此刻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酸痛的要死,根本無法起身。
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低聲自語道:“看來和廉大將軍一戰,讓我……”
聽到屋內有動靜,站在門外的婢女興奮般的衝了進來,驚喜的喊道:“少爺,你終於醒了,可擔心死我了。”
趙子峰奇聲問道:“小桃,什麽叫終於醒了,難道我睡了很久嗎?”
小桃調皮的笑道:“可不是,少爺您都睡了三天三夜了,我還以為你在也醒不過來呢!”
“呸,小桃你這是在咒我死嗎!”趙子峰假裝生氣的說道。
“嘿嘿,小桃不敢。小桃看到少爺醒來高興都來不及呢!”小桃嘿嘿笑道。
“你啊!!”趙子峰隻能無奈歎息。
“對了,少爺你既然醒了,那我馬上去通知王爺,這三天王爺也很是擔心你。哦!對了,今天婉玉郡主和子蘇殿下過來看望你,正巧少爺你剛剛醒了。”小桃說道。
“哦!?他們兩個也來了!子蘇還好,婉玉那丫頭我可不想見。等他們走了,你在喊父王來見我。”趙子峰聽到婉玉的名字又是一陣頭痛,叮囑道。
“哈哈……少爺你就這麽怕婉玉郡主啊!你好歹也是個大將軍……”小桃取笑道。
“小桃,你在笑……”
而在趙子峰醒來之前,婉玉郡主和子蘇兩人剛來到王府府邸。
而守衛的士兵自然是不敢怠慢,連忙把他們引到客廳之中。
不一會的功夫,景賢王趙景瑞從客廳門外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婉玉丫頭和子蘇賢侄怎麽有心情來我這王府做客啊!”
趙婉玉嘿嘿笑道:“當然是來看望子峰哥哥的。”
接著她臉色一變,粉嫩的小拳頭捏的緊緊的,隻聽她哼聲說道:“哼哼,廉祉那老匹夫居然把我哥哥傷的這麽重,別讓本郡主看到他,不然和他沒完。”
趙子蘇臉色略顯尷尬,說道:“婉玉mèi mèi,廉大將軍是我國德高望重的將軍,你這麽說不太好吧!”
“怎麽,我說兩句不行嗎?哼,子蘇哥哥你是不是幫著廉祉那老匹夫一起欺負我。”趙婉玉無理取鬧道。
“哈哈……你這個小丫頭。那廉祉是欺負了我兒子,但又怎麽欺負你了,和伯父說說。”趙景瑞笑道。
“哎呀,舅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