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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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花崗岩怪石後的陰影裏。
“咱們去那兒?”蘇雲問。
“這兒太危險,恐怕不出三兩日,血宗就會得到情報,那時這兩派就會展開對礦藏的爭奪。”歐陽俊嚴肅地說。
“就是,我們沒必要呆在這裏,在這兒我們已經撈不到什麽好處了,一個不慎,很可能成為兩派衝突的犧牲品。”羅奇附和著。
蘇雲說出了自己在洞中看到的那個虛影。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虛影很可能是礦靈!”羅奇驚訝地問,接著他又搖起了頭,道:“不可能,不可能,礦靈那樣的寶貝怎會輕易被發現。”
歐陽俊皺著眉頭,默不作聲,眼睛裏閃著懷疑的神色,突然道:“就算是,就憑我們幾個人也決難弄到。”
“總會有法子的。”蘇雲堅持道。
“就算真的是礦靈,我也不去,一個王羨就把我折騰的夠嗆。”羅奇被王羨打的有些膽寒,這也難怪他,畢竟那一戰差點要了他的小命。這時,他又拿出了蛋白石嘴煙袋。
歐陽俊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道:“怎麽,你嫌他們發現不了我們,給他們送xìn hào。”
“不會的,一袋煙有什麽要緊!”羅奇不以為然地說,不過,他看到歐陽俊眼裏依舊閃爍著凶惡的眼神,知趣地將煙袋收了起來。
“我敢打賭,你肯定看花眼了。”羅奇又將話題拉回到正題,以掩飾自己的窘態。
“我也不敢確定。”蘇雲道。
“你看,你看,我說的是不是!”羅奇指著蘇雲道,一副得意的樣子。
“這礦靈不值得我們去冒險。”歐陽俊拍了板。
“怎麽,你還想去?”羅奇問蘇雲。
“我回柳葉城。”蘇雲道。
“最好跟我們一塊回去,留在這兒不安全。”歐陽俊誠摯勸道。
“很可能會送命!”羅奇一本正經地說。
“我決定留下。”蘇雲重申道。
“你既然如此堅決,我就不勉強你了。”歐陽俊說著,展開手掌,平伸在蘇雲麵前,上麵有兩枚玉簡,他示意蘇雲拿去。
“這是什麽?”蘇雲問。
“地圖與禁製玉簡,你可能用得著。”歐陽俊道。那禁製玉簡是尤重半輩子研究禁製陣法的心得,尤其珍貴。
羅奇一聽禁製玉簡,一副酸溜溜的樣子,嘴裏小聲嘟囔著:“我也想要,怎麽不給我。”
歐陽俊不睬他。
蘇雲也不跟他客氣,接過玉簡,感激地望著他,道:“珍重!”
“珍重!”歐陽俊道。
兩人言語裏淨是濃濃的不舍之意,畢竟,相處了幾個月,不知不覺間已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情義。
羅奇拍了拍蘇雲肩頭,道:“不要把我忘了!”說著,做了個鬼臉。
“放心,就算做了鬼,我也會記得你的。”蘇雲笑道。
“那還是把我忘了吧,我可不想讓鬼惦記著。”羅奇道。
兩人騰空而起。
“記得,不要把那個女人放出來,否則,我會扒了你的皮。”他衝羅奇喊道。“那個女人”指的是梁秀玉。
羅奇轉過臉衝他詭異地一笑。。
果然如歐陽俊所料,在回柳葉城的路上,蘇雲碰到不少身著猩紅色長袍的修士,看來這些修士八成是血宗之人。蘇雲看到他們遠遠地避開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爭鬥。
途中飛得累了,他便找個地方歇息一下。每當這時,他便拿出歐陽俊給他的地圖與禁製玉簡瞧瞧。地圖玉簡還是那一張地圖,至於禁製玉簡,上麵有很多關於禁製的玄奧道理,其中還有一些用於攻擊的禁製,蘇雲將玉簡顯影在虛空,隨意地朝前翻著,過一會兒,到了玉簡最後一頁,上麵寫著:風雲七劍——下麵便是關於風雲七劍的詳細論述。蘇雲注意到,這風雲七劍的筆跡與前麵的字跡明顯不同。果然,玉簡最後麵印著一段文字,歐陽俊留給蘇雲的文字:雲之吾弟,此劍訣乃我雲遊時偶然得知,現相贈於你;此劍訣能在危急關頭勾起敵人之惡劣情緒,可助你殺敵保命之用——歐陽俊筆。
蘇雲眸子裏有些濕潤,自打父母離開自己以後,還沒有人對自己這樣好過,心裏滿滿地盡是對歐陽俊的感激之情。
不過,現在他並不急於修習該劍訣,故而又看了一眼風雲七劍,便又向前翻去。
忽地,“劍中劍”三個字吸引住了他的眼球,這是一個玉簡中一個簡單的攻擊法術,他將它默默地記在心間,以便抽空練習。
兩個月後的一個中午,柳葉城外的紅柳林。
兩個男子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了紅柳樹上,如兩個待下鍋的粽子。
“臭丫頭,睜開你的狗眼瞧瞧我們是什麽人?”一個男人惡狠狠地說,臉上橫著一道可怖的刀疤,從左邊鬢角一直延伸到右邊嘴角,活像一隻醜陋的蜈蚣掛在臉上。
“本xiǎo jiě倒要聽聽你們所屬何門何派,說,快說!”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同時夾雜著一聲響亮鞭響。
“飛絮宗!”另一個破鑼聲音道:“怎麽樣,怕了吧!”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有什麽好笑的!”這聲音極其刺耳難聽,像是破鑼發出的聲音。
“莫不是聽到飛絮峰三個字,嚇瘋了吧!”刀疤臉道。
劈啪一聲鞭響。
“呸!”女孩子啐了一口,道:“哼!小小的飛絮峰本xiǎo jiě還沒有放在眼裏。”
“嘿嘿!沒放在眼裏,怎麽他們在這兒時沒看見你露麵。”刀疤臉譏諷地說。飛絮峰去北漠礦藏之地,路過這裏,曾在這兒駐留過幾日。
“該打!”皓白的手腕一抖,鞭子揮出,在虛空綰了個鞭花,劈啪一響(這響聲聽起來格外爽脆、響亮,比前兩鞭不知要強出多少倍),鞭梢剛好掃過刀疤臉麵上,瞬間,一道chéng rén手指粗細的紅痕出現在那張醜陋的臉膛上,從右邊鬢角一直延伸至左邊嘴角,剛好和那道蜈蚣狀的刀疤組成一個大大的叉號。
殺豬般淒厲的慘嚎響起,臉部的肌肉絞扭在一起,扭曲、變形,那一根根的肌肉一顫一顫的,豆大的淚珠嘩啦啦順著麵頰滑落下來,在下落的過程中幾乎連成一道剪不斷的淚線。
刀疤臉疼得哭了,而女孩笑得卻直不起腰來,一隻手扶著旁邊的紅柳樹才勉強站住。一旁的破鑼音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這潑天大禍降在自己頭上,要真有那麽一刻,自己可沒地兒喊冤去,現在,他隻求眼前的這位小姑奶奶能平心靜氣些,不要把對刀疤臉的怨遷怒到自己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女孩不笑了,刀疤臉也不哭了,不過仍舊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女孩兒拿鞭把指著破鑼音,道:“破鑼音,說,昨天幹什麽壞事來著!”
“破鑼音”,她竟然叫自己破鑼音,她怎麽知道自己的諢名,此刻,一百個問號閃過破鑼音腦際,他卻又不敢問,唯恐那不長眼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破鑼音支支吾吾的,不敢去看女孩凶巴巴的大眼睛。
女孩道:“怎麽,做得壞事太多,記不起到底是哪一件了!”
“沒——沒有。”破鑼音顫聲道。
“這就好,這就好。”女孩說著,又用雙手抻拉著銀色的鞭子,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還不快說!”女孩不耐煩地提高嗓門道。
“昨——昨個兒砸了張老漢的飯館,訛了李寡婦的錢,打了孫秀才的嘴巴子,燉了王麻子的老母豬……”黃豆般的汗珠自破鑼音額角流下來。
女孩兒舉起鞭子在破鑼音身上一頓猛抽,一邊抽一邊嘴裏嚷嚷著:“讓你燉了王麻子的老母豬,幹什麽不好,燉人家的老母豬,人家辛辛苦苦養個母豬容易呀,說,母豬肚裏有沒有豬崽……”
破鑼音被抽的鬼哭狼嚎,嘴裏含混不清地嘟囔著:“沒——沒有——沒有豬崽。”他希冀著老老實實地回答她的話會少挨點鞭子。沒想到,女孩抽得更來勁了,嚷嚷著:“讓你沒有,讓你沒有,人家母豬得罪你了?你就不該燉人家的老母豬……”
破鑼音被抽得直翻白眼,他就納了悶了,她怎麽就揪住那不相幹的老母豬這件事不放。
又抽了兩鞭子,女孩終於停手了,她大口喘著氣,理了理鬢角的發絲,抹了抹額角的汗珠,歇了會兒。
“嗬,幹的壞事兒可不少,”她一邊說,一邊在兩人跟前踱著步子,而那兩人癡癡地瞧著銀鞭,好像它比眼前的女孩長得還要漂亮,女孩沉吟著,道:“這筆帳我先給你記著,以後膽敢再犯,那就要問問我這鞭子繞不饒你!”當空又是一記鞭響,嚇得兩人渾身亂顫,差點尿了褲子。
“記住沒有!”女孩厲聲道。
“記住了,記住了!”兩人顫著音異口同聲地一連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