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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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當然知曉聶無雙的心思,如果在此地教訓自己,頂多能讓自己感到**上的疼痛,但是,倘使在挑戰賽上給自己好看,那效果就大大的不一樣了,既能讓自己身體上受到錐心刺骨的傷痛,又能在飛絮峰眾門人眾目睽睽之下好好地羞辱自己一番,讓自己顏麵盡失。好一個既精明又歹毒的算計,好一個陰險狡詐的聶無雙,這一次,蘇雲真是看透了這個人。
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狸貓探頭探腦地從灌木叢中往蘇雲這邊看著,確定那幾個飛絮峰門人確實走了,它才大搖大擺地來到他跟前。
“剛才好險,那陶大富要是真的出手怎麽辦!”蘇雲著實為朵兒擔心,這會兒心有餘悸、後怕地說道。
藍光一閃,狸貓變成了朵兒的樣子。
朵兒饒有興趣地望著蘇雲,道:“我倒很想知道,他們若是真的對我下手,你會采取怎樣的手段。”
“還能怎樣,打唄,大不了被胖揍一頓!”蘇雲用慵懶的語氣說道。
聽到這句話,朵兒心尖流過一股暖流,甜甜地笑道:“還算你有良心,總算我沒有白幫你一場。”
兩人又商量了幾句話,然後,朵兒便躲到假馬邑的儲物袋內,以免進入飛絮峰大營後遇見聶無雙那夥人,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那就不好了。
蘇雲又細細地回憶了一遍馬邑的記憶,以免呆會兒麵見沈慶成時露出馬腳。他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北麵走去,大約過了一柱香功夫,便望見了飛絮峰的營盤。
一片綠洲之間,數百個帳篷星羅棋布、密密匝匝地排布成一個個大圈,拱衛著垓心那個奢華大氣的大帳篷——這便是沈慶成的居所。
遠遠望去,有幾個人正站在那兒,其中兩個人交頭接耳地不知在說些什麽。
走得近了,看得清了,那兩個咬耳朵的家夥竟然是刀疤臉與破鑼音。另外兩個人則是守門的衛士。
刀疤臉與破鑼音見是馬邑,點頭哈腰地陪笑著。
破鑼音道:“馬哥,我們大哥拜謁沈長老有事商量。”別看他啞著嗓子,就是不怯說話。
蘇雲沒有說什麽,隻是笑著點頭示意,表示知曉了。
一個衛士見是馬邑,笑道:“馬哥,等會,我去請示一下。”說著,輕輕地掀開門簾,走了進去。沒一會兒便出來,讓馬邑進去了。
帳篷內真是華麗十足,地上鋪著猩紅色的地毯,家具是一色的花梨木材質,桌上擺著玉石寶器,牆上掛著名家字畫。
閆剛坐在東首,西邊一溜立著四位花容月貌的女子。這四位女子蘇雲認得,正是那一次拜訪閆剛時,奏樂跳舞的女子。閆剛本打算借馬邑之手將這四名女子獻給沈慶成,後來一想不妥,還是自己親自去比較穩妥。再說,蘇雲本來也不打算將這幾名女子送給沈慶成,所以,臨來時也沒理閆剛這茬。
中間太師椅上坐著一位老者,花白的發須,尤其是那兩綹眉毛,得有一尺來長,一直垂到胸部。這老者便是沈慶成。
假馬邑打恭作揖,向沈慶成問了安。
“一切都還順利?”沈慶成問。
“一切順利。”假馬邑畢恭畢敬地答道。
這時,沈慶成看著閆剛,笑眯眯地道:“這位閆先生你應該認得吧!”
“認得,認得,在柳葉城之時幸有閆兄照顧,事情才辦得如此妥帖。”假馬邑感激地說道。
雖然這樣說著,蘇雲心裏卻有點惴惴不安,他著實摸不準這閆剛到這裏來做些什麽,現在隻能靜觀其變,見招拆招了。
“瞧馬兄說的,這些小事都是閆某應該做的,馬兄何必放在心上。”閆剛客氣地說。
沈慶成掃了一眼馬邑,又望著閆剛道:“閆先生剛才說——”
“哦,鄙人有一柄金刀要馬兄捎了來帶給閣下,未想到,我卻比馬兄先到了這裏。”閆剛露著笑意,輕描淡寫地說道。
就這幾句話,閆剛的狐狸尾巴就露了出來。
沒想到這閆剛城府竟然這般深沉,深怕金刀送錯了門路,故而親自來一趟,用金刀來買沈慶成的好。
沈慶成凝視著馬邑,一雙眼睛放著貪婪的光芒。
這刻,蘇雲腦中靈光一閃,心生一計。
他一拍儲物袋,金光一閃,金刀已然握在手中。他深情地望著刀身,用手指忘情地摩挲著刀刃。
沈慶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貪婪的眸子裏露出不快的情緒。
閆剛重重地咳了兩聲,借此提醒馬邑,接著問:“馬兄,你這是怎麽了”
“實不相瞞,閆兄,這柄龍吟金刀乃我馬家祖傳之物,不幸的是,它在十幾年前被我娘遺失了。”假馬邑似乎在追憶著往事,用幽深的語氣說道。
聽了這話,閆剛似乎被刺激到了,騰地一下站起來,大聲地道:“這不可能,這金刀明明是我從那個叫做——叫什麽來著……”他敲擊著腦袋,忽然記起來了,“哦,叫蘇雲的老家夥手裏得來的。”
沈慶成眼睛緊緊地盯著馬邑,目中閃過一絲凶光,不過他並沒有即刻發作,而是頗有耐心地瞧著,他要看看這馬邑究竟要耍什麽把戲。
“怎麽不可能,它的確是我馬家之物!”假馬邑擲地有聲地說。
“空口無憑,你拿什麽來證明。”沈慶成咄咄逼人地道。
可以想見,倘使假馬邑拿不出什麽令人信服的理由——在長輩麵前公然說謊,私匿長輩的財物——這些罪名可就坐實了,沈慶成必然會給他點苦頭吃吃。
假馬邑抱拳坦然說道:“還請師叔允許弟子在此展示一下馬家的功夫,來證明此刀的歸屬。”
沈慶成陰沉著臉,頷首允許。
此時,蘇雲心裏再也沒有一丁點緊張的情緒,而是心神合一,手掌緊緊地握住刀柄,身體如行雲流水般在那裏舞動著,手臂揮動,劈斬出一串串刀光虛影,龍吟三式中的天龍式順手甩出。
huáng sè的天龍虛影在空中閃現,它盤繞在金刀之上,眸子裏露出睥睨八荒的威嚴。
吼……
一聲響亮的龍吟之聲在小小的帳篷空間裏震蕩開來,聲波掃過之處,帳篷內的什物晃動著,瞬間帳篷像個正在充氣的氣球一般鼓漲起來,直欲拔地而起。
見到此景,沈慶成看在眼裏,無比驚懼,小小的馬邑,棲鴉鎮裏的一個公子哥,新入門的飛絮峰弟子竟然能使出這等功法,他不能不驚,不能不懼。
閆剛更是駭然,他曾經也用過此刀,他自問,自己可使不出這種刀技。
假馬邑麵上微微一笑,即刻收刀。無疑,他想要的效果達到了。
這一手刀法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使的出來的,由不得他們不信。
“這又能說明什麽,這不過是一種刀技,隻能說明你恰好學過這種刀法,現在,又湊巧碰到這柄刀,恰逢其時的使出來而已。不過是刀技,有什麽可炫耀的。”閆剛牽強地道。
這一係列的湊巧之言,從他嘴裏說出來,連他自己似乎都不能說服,可是,他卻偏偏要這樣說。
此時,沈慶成依舊盯著馬邑,眼裏的凶光更盛了。
“你放心,這金刀我本來就打算呈送給師叔的,說著,雙手捧著,走到沈慶成麵前。”假馬邑不溫不火地道,“師叔,請笑納!”
看到馬邑的言行,沈慶成眼裏的凶光瞬間消逝的無影無蹤,笑意漸濃地接過金刀,撫摸著,眯縫著雙眼道:“不錯,不錯,的確是把寶刀。”
“很好,很好,英雄配金刀,這才是絕配!”閆剛抓住時機拍著馬屁。
“師叔,弟子有個不情之請!”假馬邑道。
“說。”沈慶成道。
“弟子明日要參加挑戰賽。”假馬邑道。
“挑戰賽?”沈慶成捋著胡須若有所思地道,“唉,你不是不願參加嗎?”
“去柳葉城這一趟讓弟子明白一個道理,人還是要多多磨礪的好。”假馬邑道。
“你說得不錯,人是得多磨礪磨礪,遇到事情時才懂得進退。”說著,沈慶成瞄了假馬邑一眼。
假馬邑當然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是要自己識時務一點。
“參加挑戰賽,弟子需要一把趁手的wǔ qì。”假馬邑道。
沈慶成不善地橫了假馬邑一眼,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是要用一下這金刀?”
“是的。”假馬邑道。
沈慶成正要拒絕,忽然想到,這馬邑畢竟是他師兄的弟子,他不僅搶奪了人家的祖傳之物,現在,就連人家用一用都要拒絕,是不是顯得太不講理了,再說,傳出去也不好聽,說他欺負小輩,其實,讓他再用用也不妨事,反正這柄金刀早晚是自己的,當下決定了。
“不妨事,拿去用一下不妨事!”沈慶成貌似大度地說道。
假馬邑接過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