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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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中巨人峰山巔之上聚滿了血宗弟子。當然,新近加入血宗的弟子還沒有資格參加考核,不過,蘇雲卻是個例外,此刻,他神情凝重地坐在看台上的血宗弟子當中。

    其實,上級血宗對下級血宗的考核,每十年舉行一次,雖然如此,但是下級血宗如果覺得自身已經具備了升級的實力,還是可以申請考核的。這次的考核,便是蘇雲所在的這一級血宗申請後才得以舉行的。

    看台前排坐著血宗的宗主赤鬆子以及血宗的諸位長老,梅芳瑜、柯向豐兩人赫然在列。在貴賓席上端坐著六個人,五男一女,看起來都是傲氣十足、高冷生寒,總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這六人便是上級血宗派來執行一級血宗考核的。

    蘇雲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之上立著一麵三丈見方的銅鏡。銅鏡左麵顯示著一個人的名字:張力,同樣,銅鏡右麵也顯示著人名,而且是不斷滾動著的血宗弟子的名字。蘇雲凝神望了一會兒,似乎看到自己的名字一閃而過。

    說實話,蘇雲倒是極願意參加這次考核,因為,如果打贏了便有機會進入血壇修煉,至於能修煉多長時間,他不知道,想來應該不會太短。

    這會兒,柯向豐精神抖擻、神采奕奕地走上台去,不過,麵色還是異常的蒼白。這次考核由他來主持。

    柯向豐穩穩地立在那兒,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歡迎二級血宗的宗主通過了我宗的考核申請,派長老及門人不遠萬裏地來監督考核,說實話,他們能來真是我宗莫大的榮幸……”這會兒,看台之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表示對上級血宗考核團隊的歡迎。

    掌聲漸歇,柯向豐指著不遠處高台上的那麵銅鏡,道:“想必坐在下麵的弟子應該對血宗考核的規則有所了解。但是,我在這兒很有必要再重申一遍。”說著,他掃了一眼看台上的諸弟子,又道:“考核分為五輪,采用五局三勝製,也就是說,隻要我宗弟子勝了三局,我血宗便可成功晉級,升為二級血宗。”他頓一下,又道:“我想,諸位是很樂於見證我宗晉級為二級血宗這一輝煌的時刻吧!”此刻,看台上的血宗弟子大聲起著哄、嚷嚷著,來響應柯向豐的言語。

    這會兒,二級血宗的五名弟子齊刷刷地拉長了臉,露出不屑、鄙夷的神色。

    此刻,柯向豐指著不遠處高台上的那麵銅鏡道:“大家看清楚了,這麵銅鏡上顯示的便是參賽者的名字。當然,這上麵出現的名字是隨機的,如果你的名字出現在上麵,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因為這給了你為本宗爭光添彩的機會——”

    這時,赤鬆子似乎覺得柯向豐說的有點嘮叨,麵色不悅地白了他一眼,而柯向豐正好注意到赤鬆子麵色的變化,隨即簡潔地說道:“現在,比賽開始。”

    經過三個時辰激烈地角逐,一級血宗勝了兩局,敗了兩局,也算是與二級血宗的弟子打了個平手。接下來,就剩下最後一局的比試了。而一級血宗能否躋身二級血宗的行列,完全取決於這最後一場比試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銅鏡上麵滾動著的名字。最後,銅鏡上麵顯示著:蘇雲、常厲。

    這時,看台上響起了一陣不安的騷動。因為在看台上的弟子當中,有不少人經曆過一級血宗上次的考核。對他們來說,常厲這個名字再熟悉不過了。在他們腦中還清晰地記得,在上次考核時,就是常厲這個人一連出場三次,三次均重創對手,也就是說,上一次一級血宗之所以沒有通過考核完全拜這個人所賜。至於被常厲重創的那三名可憐的弟子,皆成了廢材,修真生命徹徹底底被常厲給終結了。

    所以,對看台上的這些一級血宗的弟子來說,常厲這個人簡直是個魔鬼,遇到與他對敵的修士,除了成為一根廢材似乎沒有第二種命運。很慶幸,與常厲這個魔鬼對敵的人不是自己。此刻,看台上凡是了解常厲這個人的弟子在心裏不免發出這樣一聲xìng yùn的聲音,同時,又為叫蘇雲的這個人感到惋惜,因為,從這場比賽過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蘇雲這個人就要從修真界除名了。

    此刻,一級血宗宗主赤鬆子不禁繃起了臉,在他印象裏,不記得血宗有蘇雲這號人,先不管他,唉,看來是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在血宗的弟子中顯有人能勝得過常厲,看來是老天不讓本宗升級的。赤鬆子也不看好蘇雲,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常厲是很強悍的。

    此刻,梅芳瑜與梁秀玉安穩地坐在看台上,幸災樂禍地瞧著走上台去的蘇雲,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柯向豐坐在看台最前麵,他先是轉臉瞧了一眼左側的梅芳瑜,這時,她正陰惻惻地笑著。這個狠毒的女人覺察到柯向豐在看她,還特意轉過臉來衝柯向豐嫵媚一笑。

    柯向豐這下明白了,原來這個陰險的女人真想在這兒要了蘇雲的老命。雖說自己巴不得蘇雲馬上死掉,但是,在這兒殺了他,對自己來說,地點不對,時間也不對,他就這樣見了閻王,除了自己心裏感到快意外,對自己並沒有實質性的好處(柯向豐想繼承蘇雲的魔紋古劍,這事兒隻有蘇雲活著進行才有可能成功),不行,一定不能讓他死在這兒,必要時,自己定要出手,柯向豐無聲地在心裏盤算著。

    其實,蘇雲是巴不得參加考核的,因為隻有這樣才有機會進入血壇修煉。似乎上天聽到了自己的心聲,自己真的就如願以償了。此刻,他心裏美滋滋的,從從容容地走上比賽場地。蘇雲不知道的是,台下有好幾雙眼睛正眼巴巴地瞧著他,巴不得他早點死呢!

    蘇雲站在那兒,神態自若地麵對著常厲,彬彬有禮地抱拳說道:“常師兄,師弟蘇雲向你請教,還請師兄手下留情。”

    “唉,不要叫我師兄,看你那樣子,我看我該叫你聲‘師伯’才對。”他言語尖刻地諷刺著蘇雲的年紀。

    這時,看台上的弟子聽了常厲的話,也紛紛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間或還能聽到一兩聲嘲笑的笑聲,隻是懾於宗主赤鬆子的威嚴不敢笑得太大聲、太放肆罷了。

    聞言,蘇雲的臉色也有些泛紅。

    “蘇師弟,我作為師哥的奉勸你一句,還是認輸下去吧,免得一會兒後悔!”常厲笑著,得意地小聲說道。

    “請出招吧!”蘇雲並不領他的情。

    常厲用傲嬌不屑的眼神瞥了蘇雲一眼,也不客氣,一拳向著蘇雲擊來。蘇雲看他一臉驕矜的樣子,伸手一指,雲驕劍順手而出,順著常厲所在的方位疾馳而去。雲驕劍似乎起了作用,常厲擊出的拳頭一滯,隨即,力道減弱了許多。蘇雲趁此有力時機,左掌輕輕地拍出,一股藍色火焰衝著常厲噴射而去。

    畢竟,常厲的修為比蘇雲高出許多,大概處於即將突破結丹初期的修為,也就是說,他勉強算是一個結丹中期的修士。雲驕劍對他的幹擾也僅僅使他一滯,旋即,雲驕劍便失去了作用。

    就在雲驕劍失去作用的一霎那,常厲似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這死亡的味道是他瞧不上的蘇雲帶給他的,是他掌心的那團藍色的火焰帶給他的。他隻覺得,滾滾熱浪朝自己襲來。

    此刻,看台上的弟子看到名不見經傳的蘇雲與常厲對決竟然略微處在上風,不禁尖叫歡呼著為蘇雲助威呐喊。

    赤鬆子一臉凝重地盯著蘇雲,他沒有為蘇雲略占上風而感到高興,因為他早已看出,蘇雲的修為要比常厲弱很多。

    看到蘇雲沒有挨打,梁秀玉不jìn sè變,急切地問她師父(梁秀玉就坐在梅芳瑜後麵):“怎麽會這樣?”

    梅芳瑜與她耳語道:“不用著急,這隻是暫時的。”

    此時,常厲離蘇雲如此之近,僅有三米的距離,再加上藍色火焰已然臨身,根本就躲閃不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常厲張嘴噴出一大口血霧,而後大喝一聲:“血影重重!”

    這時,蘇雲有種感覺,就在前一刻兩人的距離還僅有三米之遙,而他使出“血影重重”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頃刻間化作了十萬八千裏。果然,重重的血色虛影瞬間出現,橫布在兩人之間,目測能有百餘重之多。

    噗噗噗……

    重重血色虛影被藍色火焰穿透,消失淨盡。雖然時間不長,這些血色虛影僅僅阻隔了藍色火焰兩秒,也就這兩秒鍾的時間,常厲躲開蘇雲淩厲一擊,同時對蘇雲展開凶狠強勁的反攻。

    至此,常厲再也不敢小瞧蘇雲了,就在那兩秒的時間裏,常厲自忖:“難道這小子隱藏了修為,想扮豬吃老虎,怎麽明明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使用的神通法術卻是如此的駭人,一個不慎,自己險些遭了不測!”

    本來,在來到這兒不久,梅芳瑜便約常厲到左巨人峰後山想見。常厲與梅芳瑜隻是泛泛之交,但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主動邀約自己,又不好推卻,常厲便欣然赴約。見麵之後,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女人竟然要自己在賽場上滅了一個叫蘇雲的血宗弟子。這事兒,對於心狠手辣的常厲來說根本不算一回事兒,他欣然答應,當然,他不會白白地出力,提些條件是免不了的。

    常厲目露凶光,頓時,殺氣四溢,平時隻有自己教訓、懲治別人的份兒,怎容得別人騎在自己脖頸上拉屎。

    突然,常厲尖利地嘶吼:“血幕遮天!”

    聽到“血幕遮天”四個字,柯向豐的臉色倏地變了,看樣子,常厲起了殺心,竟然使出了血宗的高級神通,就是不知道威力怎麽樣。一般來說,憑蘇雲築基中期的修為是絕對承受不了這一記重擊的,自己到底該不該出手,他猶豫著……

    梅芳瑜與梁秀玉則露出了濃濃的笑意,這兩個女人清楚地知曉這血幕遮天強大的破壞力,看來,蘇雲這次是死定了。

    就在常厲喊出“血幕遮天”的那一刹,蘇雲周圍便憑空出現一張血色大幕,簡直像一張用血淋淋的鮮血染成的幔帳,將蘇雲所在的那方空間徹底給封死了。

    蘇雲看不到血幕外麵的景象,同樣外麵的修士也窺探不到血幕裏麵的情景。

    初時血幕就像一座房子,空間那是寬敞地很,瞬目間,血幕急速地收縮。蘇雲感到,一股浩瀚無匹的壓力從天地十方,潮湧般向自己襲來,皮膚緊貼著骨骼,感覺就要跟骨骼粘連在一起了,而骨頭則被壓得哢嚓作響,內髒也不聽話地攪在了一起,蘇雲痛的冷汗長流,肌肉痙攣扭曲,如身處煉獄一般。

    此時,蘇雲倘若再不采取措施,恐怕會被血幕擠得粉碎。

    麵對死亡的威脅,蘇雲什麽也顧不得了,果斷地爆發出自己的全部修為。

    作為一個凡人的築基中期的修為、作為一個魔修的魔紋中期的修為,再加上黑白鬼幡裏王羨、獠牙巨怪的助力,這些修為頃刻間宛如一股洪流般被聚集在了一起,催動起左掌心的魔紋古劍。

    魔紋古劍旋轉著,上麵繚繞著一層藍色火焰,看上去,像極了一把急速旋轉的黑、藍相間的陀螺。

    這把魔紋古劍陀螺仿佛一頭獵豹,猛烈地撞擊在這層令人心生畏懼的血幕之上。

    砰砰砰……一連串爆炸聲響起。

    串串血花迸濺向四周,宛如天空裏下起一場血雨,場麵相當震撼,相當壯觀。

    看到這令人聳然動容的一幕,看台上的修士個個屏氣凝神,真是大氣也不敢出,眼睛也不敢眨,生怕錯過了這難得一見的精彩場麵。

    正在虛空裏施法的常厲承受不住這洶湧澎湃、撕天裂地般的衝擊波,一下子被拋出老遠,在被拋出的過程中,哇哇哇地一連噴出六大口鮮血,最後,當啷一聲撞在那麵高聳在石頭上的銅鏡之上,將銅鏡砸了個粉碎。

    常厲跌落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看台上的人個個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他們真的被這一幕給震撼到了,就連赤鬆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