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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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魔文則是一種極為複雜深奧的專業性語言, 隻有魔法師需要學習,因為大部分高等魔法典籍和咒語都是用魔文書寫的,魔文的語言體係本身就暗合著基本魔法原理,可以說學好魔文之後學習魔法的基礎,可以使之後的學習事半功倍。如果是在正規學校學習,小魔法師需要掌握的第一課就是魔文。
但即使這樣, 因為魔文體係過於複雜,真正稱得上精通魔文的魔法師也屈指可數。而銀洛背後的男人當然算一個。
相較之下, 銀洛從小在海上長大, 從未接受過正規訓練, 能夠學習到魔法知識發掘自身魔法潛力最終走上魔武士之路也算是xìng yùn和巧合。他的魔文基本靠的是自學,至今依然是一知半解。不過他的魔法水平隻和普通中級魔法師持平,在高級之前, 都能找到大部分內容是用通用語來書寫的介紹魔法理論和咒語的書籍,所以銀洛學起來也不算很吃力。現在銀洛要自學高級魔法, 不說理論理解和掌握,單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魔文就足夠讓他苦惱了。
所謂飽暖思淫/欲。他現在連書都看不懂, 自然也就失了逗弄調戲西時桉的心情和興趣。
大魔導師在他身後站了五分鍾:“……怎麽不翻頁?”
“看不懂,”銀洛照實說了,臉皮微微有些泛紅, “高級魔法用到的這些魔文都太複雜了。”他隻能根據書頁上零星的通用語注解和自己淺薄的魔文知識來推測書上的內容, 進度自然不會太快。
在心上rén miàn前承認自己知識的匱乏雖然讓他覺得有一絲羞赧, 不過銀洛也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 畢竟沒有魔法天賦的普通人都不會去學習魔文——普通人對魔法沒有感應力, 無法從實踐角度體會魔法理論,即使勉強去學也學不好、學不深,自然沒誰會去白費力氣。他的小蜜糖是一位普通人,肯定也會一樣覺得這滿篇符文一樣的文字讓人無比頭疼。
沒想到身後的男人望著他沉默了兩秒,突然再次開口道:“哪裏看不懂?”
“這裏。”銀洛笑著指了指書的右側,那裏是一個水係魔法。
諾亞的團長是一名水係大魔法師,銀洛沒幻想自己能在三天之內有突飛猛進的進益,所以當然要在這段時間內盡可能地多了解對手的情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不過按道理講同等級的魔武士要比同等級的武者和魔法師都強,他有挑戰高級大武者的實力,對付剛晉升不久的大魔法師也應該不在話下。但是對方作為水係魔法師在海上作戰有天然優勢,通過上次戰鬥又較為清楚自己的實力,這次還敢下戰書約戰當然是有備而來,他也要做好準備才行。
畢竟,現在的他除了手下的一眾海盜,還多了未婚的ài rén要照料——很快他就要變成有家室的成熟男人了,失敗可說不過去。
海盜團長沒指望男人能幫自己解決疑惑,但他很開心西時桉主動來關心自己,也樂意把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同對方分享。
他伸出手摟住大魔導師的腰,試圖讓對方坐到自己腿上窩進自己懷裏,就像電視劇裏常演的那樣。不過西時桉身姿挺拔,肩寬腿長,骨骼勻稱有力,和嬌小可人四個字沾不上半點關係,硬要比的話比銀洛本人還高半頭,他坐在銀洛腿上的話銀洛看書就會變得無比費勁。
海盜默默雙手環抱著ài rén的腰,把臉貼在對方的背上休息了一會兒,認命地放開對方,搬了另一把椅子放在自己椅子右邊,讓西時桉坐上去——雖然答應了索菲亞要積極備戰,但好不容易小蜜糖主動走過來關心自己和自己說話,銀洛自然也不願意浪費這個機會。
他指著魔法書上的配圖對心上人道:“你看圖示,我猜這是一個範圍魔法,可以將水凝成無數條鎖鏈捆住目標區域內的所有生物。我們三天後的對手是一個水係大魔法師,這一招在兩方對戰的時候會很好用,我想他會使用這個魔法的變形法術。我正在看更詳細的說明和解釋,裏麵應該記載著這個法術的弱點和破解思路。”
銀洛當然也想過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自己盡快把諾亞團長找出來zhì fú,論近戰對方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但諾亞團長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一定會藏在最後方,而他找到對方前這期間就會生出很多變數,所以最好還是提前做好周全的準備。
他也不管身邊人是不是能聽得懂,就把自己這些想法都一股腦和盤托出,對他而言,能這樣看著西時桉、和對方說話就讓他覺得止不住的開心。
西時桉用手背掩住嘴,打了個小小的嗬欠。
被海盜劫來的這段時間裏他的作息倒是規律了不少,這個時間就開始定點犯困了,以前在帝都的時候他經常會一個人沉迷於魔法的世界研究到東方既白,然後睡到晌午時分才慵懶地醒來。
他垂眼看了海盜所指的內容一眼。銀洛的分析和猜測都是對的,但這依然無法改變這在他眼中依然是一個簡單幼稚毫無技術含量的法術的事實。他閉著眼睛就能說出一萬種這個法術的變種,當然他更可以直接告訴海盜這個法術的內核和本質——萬變不離其宗,隻要看透了本質,再怎麽變也無所謂了。
不過他為什麽要好心地告訴對方呢?他沒理由幫助海盜,他可是被強行劫上船的俘虜,每日被迫忍受對方的親近和騷擾,至今沒親手了結對方單純是因為自己力量還沒恢複。
但很快大魔導師就想到了一件事——如果能達到這個目的,他倒是不在意把法術相關內容告訴對方。
西時桉淡淡抬起眼看向海盜頭子,黑色的眼中看起來一派平靜:“想知道這個法術的相關情況嗎?叫我好老公我就告訴你。我還可以告訴你關於其他法術的內容。”
銀洛一時間有些錯愕,瞪大了銀色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小蜜糖,並沒能反應過來。
大魔導師很快接了下去:“如果不叫的話,不僅不告訴你這個法術的內容,其他法術的信息也別想我告訴你。”
西時桉自認自己和“好心”絕沾不上半點關係,也不是“以德報怨”理論的擁躉。更進一步而言,他從不否認自己是一個性格惡劣、睚眥必報、冷血自私、心胸狹窄的人,那聲“老公”簡直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最羞恥的事情,不讓始作俑者嚐嚐苦頭簡直不是他一貫的作風。他本來想著等自己恢複力量再把銀洛捆起來讓對方叫上十遍百遍的,現在看來倒是可能不用等那麽久。
銀洛愣了一瞬,隨即意識過來對方話裏的意思,不由得輕輕笑開,嘴邊漾起一個寵溺的弧度。
在他看來是他家小蜜糖又和他鬧脾氣了,還對自己上次趁機讓他叫老公的事耿耿於懷,想找機會“報複”回來。
他是不信毫無魔法力量的心上人真的能幫自己解決魔法上的困惑,但他也不在意寵著哄著對方,順著他的心肝寶貝按對方的心思來,滿足對方的要求。
反正在銀洛看來,ài rén之間這些稱呼都不過是情/趣的一種,是親昵的表現,誰叫誰、叫什麽都沒有關係。他樂得這麽去哄自己心愛的小蜜糖。
西時桉就見海盜嘴邊揚起了一抹甜甜的笑,那笑太甜太膩人了,不是一個海盜該有的。
然後銀洛向他湊過來,雙手搭上他的肩,繼而環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邊笑著輕輕道:“老公……”
溫熱而熟悉的氣息拂在耳畔,有點癢,有點暖,有點說不出的曖昧。
更不要提那過於親昵的語氣和稱呼。
大魔導師突然覺得身體的某個部位顫了一下。他閉上了眼睛,喉結上下滾動著。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像往日那樣直接把海盜推開,而是語氣冷硬地堅持著:“必須叫好老公才行。”
銀洛輕輕笑了一下,湊近他耳垂親了親,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呢喃:“……好老公。”
大魔導師皺了皺眉,一路忍耐著,看見一間不起眼的服裝店後迅速把人拉了進去:“買件衣服,你這算什麽樣子。”
“以後不許光著身子上街。”說完這句話西時桉就覺得有問題。等他恢複力量,這個海盜還有什麽“以後”可言,至少十個禁咒在前麵等著他。
銀洛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買了一件上衣穿上,從店裏出來後才拉住西時桉小聲問道:“小蜜糖……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啊?”
“想多了。”西時桉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海盜又拉住他的手輕輕搖著,臉頰上漾起一個笑弧:“那你為什麽要我穿衣服,難道不是怕別人看我你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