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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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眼彎起, 調笑道:“現在這種程度就這麽害羞,以後結婚了怎麽辦?”
……誰會和你結婚?!
西時桉咬著牙彎下身把那本高級魔法書撿起來,放到桌子上,板著臉道:“還要不要學魔法?”
“要要要,”銀洛又把自己的椅子向他的方向搬了搬, 柔聲哄道, “寶貝兒你別生氣嘛,我最喜歡你了。來, 快來教我魔法吧。”
他是不相信西時桉真的會魔法, 但見對方寒著臉也不敢太過放肆,連忙擺出虛心求教的神情極為誠摯地仰著臉看向對方,燈光下,一雙灰色的眼睛又盈又潤、既柔且軟,還泛著微微的笑意。
夜色靜謐, 可以清晰地聽見船外海浪的聲音。西時桉揉了揉喉頭, 輕咳了一聲, 冷著臉翻開了銀洛之前看的那頁。他是可以直接看也不看就把那個法術給銀洛講得清清楚楚,但銀洛不是不懂魔法的普通人,他如果表現得魔法造詣太高肯定會引起對方疑竇。
所以西時桉選擇了一個保守且在他看來很愚蠢的做法——他對著銀洛之前所看的那個法術,開始給海盜翻譯起上麵的魔文。如果隻是單純的翻譯, 那海盜肯定察覺不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男人修長的手指點在破舊泛黃的書頁上,薄唇開合, 一字一句講解著書上記載的意思, 晦澀難懂的魔文在他眼中如同圖畫一般自然, 閱讀起來竟是毫不費力。
銀洛眯了眯眼:“小蜜糖,你懂魔文?”
西時桉點了點頭,他早料到對方會有此疑問,也早已準備好說辭:“我同胞兄長是一名魔法師,以前家裏請魔法師來教他魔文的時候我跟著學過。”其實他是家裏獨子。他父親生性風流不羈,父母因各自家族安排而結合,感情並不融洽。
他說這話時表情淡然,仿佛不過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表現銀洛少不了要懷疑,但如今他已經被西時桉迷得昏了頭,不僅沒有懷疑他一個普通人怎麽對魔文如此精通,反而自地替對方找好了解釋。
銀洛想的是,通過這段時間相處,很明顯能看得出他家小蜜糖心高氣傲,貴族家裏都是由長子承襲爵位,所以家族也會著力培養長子。在這種情況下,他哥哥還是一名魔法師,而他卻沒有魔法天賦隻是一名普通人……
銀洛都能想象出當年尚且幼小的小小蜜糖是如何不甘心,如何默默努力學習魔文想要越兄長,直到漸漸長大之後現身為一名普通人,即使他魔文學得再好也沒有用途……
銀洛越想越心疼,恨不能把小蜜糖抱進懷裏好好疼疼;又怕自己表現刻意反而觸及心上人心中的隱痛,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西時桉卻覺得自己虧了——是他低估了毫無羞恥之心的放蕩的海盜。
對麵這家夥對於叫老公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抵觸情緒,也絲毫不知羞,讓叫就叫,不僅叫,還趁機動手動腳。反而是他覺得自己又被海盜趁機挑逗到了,而後還得按照之前所說的話給他講魔咒的內容。最關鍵的是,他堂堂大魔導師在這裏給這個海盜頭子翻譯低級魔咒內容,海盜還擺出一副明顯神遊九天心不在焉的樣子,根本沒有認真聽!
“你在想什麽?”
銀洛循著聲音抬眼看去,就見小蜜糖以比方才更為冷峻嚴肅的表情看著他。
“想你啊,”海盜頭子仰起頭看著他笑,“小蜜糖你好厲害。在想我的小蜜糖為什麽這麽厲害。”
日夜相處這麽多天,銀洛自然也能多少看出來自己愛上的這個人的性格——吃軟不吃硬,而且不禁誇。其實在光耀帝國,西時桉是有名的軟硬不吃,西時桉在他這裏吃軟已經是罕見的特例了。
西時桉輕哼了一聲,卻明顯麵色稍緩。心中暗自想著,現在這些算什麽,等我恢複力量了,倒要讓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厲害。
銀洛心裏也跟著放柔,他就喜歡他家小蜜糖這麽好哄,雖然有時候任性了些、喜歡和他耍小性子了些,但是總的來講還是甜人的,放手心裏捧一捧就特別可心。
其後兩天每天銀洛都纏著西時桉給他解釋魔法書上魔文的意思。
他現這是一舉三得的好事——一來他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心上人相處說話,每次講解魔法的時候西時桉都不會表現出明顯的疏離和抗拒;二來有西時桉從旁指點講解那些魔文的意思,他學起這些法術來的確事半功倍;三來他想小蜜糖這麽努力把魔文學得這麽好,一直以來卻沒有用武之地、也得不到肯定,心中一定有所鬱結,他虛心請對方來教自己,小蜜糖心裏說不定會舒服一些。
不過請大魔導師做指點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起初銀洛抱著西時桉胳膊叫“小寶貝”“小蜜糖”,西時桉冷著臉,看也不看就要把他甩走;後來銀洛學乖了,摟著對方脖子服軟,放柔了聲音說類似“好老公就教教我嘛,再教這一次就好”的話,西時桉還冷著一張臉,但卻不會把他甩走,而是任他把自己拖到書桌前,自動自地翻開書開始給他答疑解惑。
銀洛看得心裏暗笑,他家小蜜糖雖然臉上看起來一派不情願,但其實心裏還是願意給他講魔文的含義的。就是他的小蜜糖好像還有點大男子主義,偏偏喜歡看他服軟示弱。不過銀洛也不在意,隻隨著西時桉心意寵他,有時也故意在他麵前賣乖。
銀洛和索菲亞講他和西時桉之間的事,索菲亞表示說這也好理解。小蜜糖為人驕傲,如今被他強擄來其實處於弱勢的一方,心裏自然不好過。她建議銀洛多示弱,至少讓對方在心理上覺得還是自己比較強勢,在兩人關係中是他而不是銀洛占據著主導權,這樣小蜜糖心裏就會舒服一些。
銀洛覺得索菲亞講得很有道理。
不過他海盜團長當慣了,作風一向豪放強硬,即使明白這個道理也沒法突然之間改變成天天在心上人麵前裝出小媳婦的樣子,所以往往是沒皮沒臉地逗弄西時桉半天,眼看著愛人臉色愈冷有轟他出房的征兆就再賣乖服軟求對方大人大量饒他這一次。
三天時間稍縱即逝,很快就到了銀色閃電和諾亞約戰的日子。
銀洛提前把西時桉安置進房裏,在他房間四處都布好了防禦魔法陣,又再三叮囑他不要亂跑後才出去應戰。
西時桉心不在焉地應了,本來打算趁著好不容易海盜不來騷擾自己的日子好好睡一覺,結果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魔力不在了,但遠一般魔法師的對魔法波動的敏銳感應力還在。他躺在船艙裏,也能清楚地分辨出那道陌生而相較比較雄厚的魔法波動和另一道日日出現在自己身邊,稍弱一些的魔法波動——它們應該分別屬於銀洛常提的那個水係大魔法師和銀洛本人。
高級魔法師向上突破可成為高級大魔法師,高級大魔法師再向上突破晉升就能變成魔導師,但這兩道坎、特別是後一道卻卡了大多數魔法師一輩子。在以往西時桉對大魔法師根本不屑一顧,可跳出他自己的價值體係後也不得不承認,能夠成為大魔法師的人在魔法師群體中已經算作幸運和實力並存的翹楚。
西時桉不自覺地開始關注那個大魔法師使用了什麽魔法,銀洛又是如何化解的。他可以清楚感知到大魔法師所在的位置,卻沒法、或者說找不到恰當的理由來把這個信息傳遞給銀洛。
我為什麽要關心這個海盜的死活?他冷淡的、自我厭棄地垂下了眼,不滿地想著。
再說了,就算他輸了這一場,他也死不了。他還是會留著命等我去收拾他,所以他是輸是贏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他輸了會很沮喪吧……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卻很快被強行壓了下去。
不過之前那些法術可是我解釋給他的,如果他輸了,豈不是會顯得我很沒用?
大魔導師終於找到了一條和自己利害相關的、要如此關注這場戰鬥勝負的理由。
就在他正準備打開門,去告訴海盜們那個大魔法師的位置時,船前的甲板上爆出了一陣歡呼聲——他們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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